他愣了一下,到底是之前的准备工作不够,获取的信息太少,导致他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但难得她开口,他必须硬着头皮继续:“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只手,是我割下来的,我看见他流了很多血。”
他怔住。
原来网上说有一只断手被扔出窗外,是真的。
他感觉背脊发寒,眼前这个看似柔若无骨的女人,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
“为什么要割那只手?”
“没有手机。也出不去,我想引起别人注意,让别人报警。”
他说:“那你不会被抓起来,你是在保护自己。”
这是他为了安抚她而说的一句谎话,即便是死人也有自己的权力,就算是破坏尸体也会受到一定的刑罚。
他只觉得心惊肉跳,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她静静看着他,那无助地蜷缩着身子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他突然不忍心再问下去,并且以他素来的经验,这种情况最好是先了解一下昨天的事情。才能问出有效信息,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休息吧。”tvn出了病房,在楼道里面摸出手机,才刚拨通就听见铃声从身后响起来,他回头一看,果然,迟辰夫已经过来了,回头先看了一眼病房,视线才挪到他身上。
他收起手机来,“放心,她可以说话,不过需要引导,而且暂时说不了太多,这种情况应该可以恢复。”
迟辰夫一下子松了口气。
“迟,你跟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迟辰夫一愣,有些迟疑。
他跟她之间,要说怎么回事,几句话怎么可能说的清楚?tvn看出他的犹豫,说:“她潜意识里面对你有抵触。”
他低了头。
是啊,他把她一个人撇在那个房间里,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有理由记恨他。
“我得跟警方了解一下情况才能再过来跟她谈,我会给她建立一个新的病历,以她心理医生的身份去警局,警方为了破案也会比较配合我的工作,我希望你也能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只是把病人甩给我,我需要了解她的所有经历。”
“我明白了,等我有时间了,会跟你说。”tvn皱眉,“你现在很忙吗?”
他说:“我想去看看她。”
他内心太过恐惧,只是这样几个小时不见。他就觉得害怕,他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明明她人在医院,理应很安全才对,可他却觉得害怕。
她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就觉得心里没底。tvn一瞬不瞬看着他,定定地说了句,“迟,你爱她。”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tvn心底有些咋舌,毕竟迟辰夫已经有了未婚妻。之前又闹的沸沸扬扬,几天前两个人才说是和好了,但是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很懂得自己的分寸,想起韩念笙说自己割断那只手的事情,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可是你不要觉得她只是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女孩,我早就告诉过你,她跟你想的很不一样。”
迟辰夫没有说话,stvn心想罢了,陷入爱情的男人也是愚钝的,还怎么可能听得进他的话?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医院返回海森去给韩念笙制作病历和档案。
迟辰夫则回到了病房。
进去的时候,韩念笙背对着他蜷缩着,他把手里给她带来的一些水果放在床头,绕到了另一边去看,发现她醒着,双眼圆睁。
他蹲下去,视线与她平齐地看着她,唤了一声:“韩念笙。”
只三个字,他如鲠在喉,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只觉得心底疼得慌。
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想抱着她,想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想感受她的痛,可他对她简直一无所知,他连问都不敢问,害怕让她回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
他想,他怎么就不能替她痛呢?
他看见她的手紧紧攥着床单,就探过手去,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第扳开了她的手,然后放在掌心里,慢慢地摩挲。她手腕上还带着那个腕表,表面都已经碎裂了,她也没有摘下来。
她的手真小啊,好像抓也抓不住,一不小心,就会像流沙一样流走,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又按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亲吻,他说:“念笙,抱歉。”
都是我的错,不该离开你。
她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布。
“念笙,你跟我说句话吧。”
“我知道你恨我,我不该离开,你骂我吧,或者你打我,都可以”
“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吗?”
“算我求你,念笙”
病房里面,始终只有他的自言自语,那男声低沉而沧桑,叩击在墙壁上,仿佛听得到寂寞的回声。
叶佳茗从t.s.离开之后就去了一家酒店。
酒店房间里乌烟瘴气,梁泽正坐在床边抽烟,一听有人刷门卡就浑身紧绷,看见进来的人是叶佳茗,才松了一口气。
叶佳茗进门就开始发火:“什么青叶派,什么黑道上了不起的帮派?你以前就在那种地方,你就找那种人帮忙?都是干什么吃的,人都给你们关了几天都解决不了?梁泽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你还他妈给她一个死人让她砍了手好引起别人注意?!”
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让梁泽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才唾了一声,“你以为我想?!我怎么可能会想到苏黎这女人现在变成这样的神经病,居然会砍了陈祖的手!要我想得到我会把陈祖放她身边么?!”
叶佳茗冲着他吼起来:“你他妈跟我喊什么喊?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你们三个男人在那里都没能解决得了,这怪谁?!都是你多事,非要给陈祖出气,陈祖人都死了,有必要么?”
梁泽也冒了火,往她跟前一站,气势逼人:“什么意思?叶佳茗,就你的事儿是事儿,陈祖的事儿就不算事儿了吗?我知道你自私,我忍了,可你不能光想着自己!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以为你就没责任?我他妈当初要不是听了你一句话把苏黎给推海里去。陈祖也不会死,我现在也不会到这一步!”
毕竟是男人,一米八几的个人,嘶吼着站在她跟前,她不知不觉气势就弱了一些,瞪着眼看他,却没有说话。
她别过脸,许久,声音软了下来,“那……现在怎么办?”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折回去,坐在床上继续抽烟,“这次的事情闹这么大,青叶派还被抓了两个兄弟进去,暂时是不能动了,我看看帮里现在还有没有人能帮我去解决掉韩念笙,这**这次做的这么狠,敢切陈祖的手,就肯定会把我供出去。”
叶佳茗一听,有些慌了,坐到了他旁边,“万一供出去会怎么样?”
“坐牢呗!”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我又不是你或者迟辰夫,犯事儿了还有家里给撑着!”
“……我不想你坐牢。”她抱住他的手臂,头靠上他肩膀,“我不想你坐牢……”
他心头懵然就软了。
对着她发脾气有什么用……
他放下烟,摸了摸她的脸,“我也不想坐牢,我会想办法。”
在蓝郡的头两天薛舜过的焦头烂额。
他在这里的职位是业务总监兼产品部副总监,这里毕竟是做金融理财类产品的,业务范围跟t.s.差别太大,他两天虽然忙的不可开交,却依然觉得云里雾里的,一大堆东西需要学习。
第二天的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他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陆晓琪整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