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还在喂喂喂的说话,问我在哪里,我刚张嘴想要吼过去,告诉对方我在哪里,苏颖朝我笑了笑,拇指轻轻触摸屏幕,那边的声音就没了,我的声音也没传过去。
苏颖将手机重重摔在我脚下,在门被撞开时,我就已经知道完了,今天是逃不过的,所以在苏颖将手机砸在我脚下时,刚才的慌乱恐惧都被我镇了下去,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捂着肚子,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威胁道:“苏颖,今天你敢动我孩子一下,我一定咬死你。”
苏颖笑的残忍:“只怕你没那个机会了,我说过,这孽种,别想来到这世上,上次让你躲过了,一脚没踹死这孽种,这次,没那么好运了。”
“你就不怕跟陆杰铭完蛋吗?你知道陆杰铭有多在乎这个孩子,我若出事,等他回来,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他可以不在乎我,可这是他的孩子,陆家二老也重视着,你以为你能脱身。”
面对我的话,苏颖恼怒不已,上前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退都来不及,因为我已经抵着**沿了,没退路,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股血腥味散开,为了孩子,我没敢跟她反抗,苏颖满眼恨意,眸子里的寒光沾着毒,朝我射来,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道:“我若让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跟杰铭才真正完蛋,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敢抬出陆家二老威胁我。”
说着,苏颖也不跟我废话,朝身后的两人说了一声:“带走。”
两男人听令上来一人架我一只胳膊,两人都是身材壮实,手臂都有我腿粗的男人,我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感觉像是拖麻袋似的拖走,脚都快要离地了,当时我一下子慌了,怕了。
我不能真被这么拖走,不然那就真的一点余地都没有,我不断的拿脚踹两人,又对苏颖破口大骂,软的,硬的,威胁的,求饶的,只要能让苏颖让孩子一条生路,我卑微的像只狗都没关系,因为那是母亲保护孩子的本能啊。
孩子似乎也意识到危险,在我肚子里踹了一脚,隔着肚皮,我看不见,却能感应到孩子的头在哪里,脚在哪里,这个孩子可不是当初跟黄豆大小的胎儿,而是成型的孩子,七个月,就算剖腹,都能活下来的,我怎么能让苏颖将他弄死。
我曾看过打胎视频,是将成型的孩子,一点点肢解,虽然你感受不到,听不到孩子痛的哭的嘶声裂肺的声音,可是那种痛,真正的千刀万剐,但凡想一想,就忍不住颤栗。
所以在我被拖出房间时,我向苏颖下跪了,当初我是为了陆杰铭才想生下这个孩子,可经过了这七个月,这孩子,早就是我自己想要,想生的,这是我的骨血啊,孩子的每一次胎动,我都感受着呢。
我跪在地上,求苏颖,放过孩子,我黎若这辈子,唯一一次这么狼狈,这么低声下气:“苏颖,我求你,放过孩子,只要你让我走,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跟着陆杰铭,我跟他分手,我离开,永不踏入这北城,我黎若这辈子,只求了这么一次,我会带着孩子永远离开,陆杰铭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再跟你抢。”
苏颖没想到高傲的我既然跪下来求她,可她没有因我下跪就动容了,苏颖俯下身,捏着我的下巴,阴狠的说:“黎若,我能信你一次,就不会再信你第二次,若当初我不信你,就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今天,都是你自找的,无论你怎么求我,这孩子,必须拿掉。”她将上次割腕的手拿给我看,忽然凄然的说:“你这孩子的命可比我金贵,我割腕,杰铭一点都不动容,既然如此,那这次我就拿了他的孩子,看他会不会正眼瞧我,黎若,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生育吗?”
我不想知道苏颖为什么不能生育,我只想我的孩子能活下来,只想苏颖放了我,可苏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是不可能的,她眼里的恨,也不允许我的孩子活下来。
苏颖凑在我的耳边,说了她为什么不能生育的原因,若是放在平时,我一定会大笑,然后说一句活该,可是现在我笑不出来,幸灾乐祸不出来。
我瞪着苏颖,一字一顿的说:“苏颖,你当真不放我孩子一条活路?”
“不放。”苏颖带着恨说出这两个字,尔后,她忽然看见楼梯,轻笑道:“黎若,你若想保自己的孩子,也成,你从这里滚下去,孩子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我也不去折腾,带你去什么医院,怎么样?”
这楼梯我刚刚走上来的时候,数了数,一共二十一节台阶,特别陡的那种,台阶还是那种长宽不等的,我若从这滚下去,跟去医院引产没什么两样,孩子活不了。
去医院,孩子活不了,滚下去,孩子活不了。
我捂着肚子,冷呵了一声,尾音带着悲凄吧,在我面前的,不是悬崖,就是刀山,我想找条活路,没有。
苏颖又催了我一声,若我不答应,那就去医院,苏颖的话音刚落,楼梯处忽然传来脚步声,很沉稳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个男人,之前这么大动静,都没有人上楼,现在这是有人上来了吗?
不管怎么样,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我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楼梯的转口,苏颖也盯着,不过她满心自信,在这地方,没人敢拦她的事,我们等着下面的上来,当脚步声近了,转口露出半抹白色身影,然后整个身影,转口的男人抬眼对上二十一节台阶上的我,眼里是错愕。
我也是错愕,因为我没想到来的是杨少钧。
可不管是谁,能救我,就行。
杨少钧在看见我跪在地上,再看着身后的苏颖,还有两名身材壮实的大汉时立刻反应了过来,可这时苏颖也反应了过来,在我以为有一线生机的时候,苏颖猛的将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猝不及防的。
结果,你们可想而知,我从二十一节的台阶上,像个球一样滚了下去,一瞬间的事,杨少钧接不住我,可就一瞬间,台阶上被拖了一条血痕,我的肚子绞痛难忍,滚在杨少钧脚下时,身下一滩血晕开,我疼的说不出话来,猛的呼吸,张着嘴巴,余光瞥见台阶上的苏颖,嘴角扬起冰冷的笑。
苏颖得逞了。
尽管我在滚落的时候,用手去护住肚子,坚硬的台阶边沿,就像是一把把利刃在我肚子上割,楼梯一边是白墙,一边是栏杆,是那种生了铁锈的栏杆,锈迹斑斑,有的地方因时间久远被腐蚀了,这房子听说已经四五十年了,滚下的时候,我试图伸手去抓住栏杆,栏杆是松的,受不住力,没能阻止我滚落,反倒滚的越快,惊慌间,我用另一只手去抓白墙,光滑的白墙,指甲扣断了,指甲里满是白灰,依然阻挡不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