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爱一个人,即便是对方剩下的时日无多,不也很希望,最后能爱自己一次吗?”我眼眶里泛起了泪花儿。极力克制,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只是话音不知不觉哽咽了。“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简单一点说,他有个妻子,死了以后。才爱上我……”
卢美嘉怔住了,不禁轻声打断我,“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可以的,只要顾晨还有时光在这个世界上,医学那么发达,有病可以治疗,精心养性,都可能出奇迹。”说到这个,我笑了,我好想看到了那一天似得,替顾晨开心的笑了。这一笑,竟然眼泪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再也无法控制了似得,微微底眸,笑着哭着,看着面前的咖啡杯,继续道。“人心是肉长的,他会爱你的,他还有孩子,如果我死了,他也会坚强活下去的,可能会伤,可能会痛,但如果你好好爱他,他会看到的,他也会爱你,他也会重新开心起来的,像曾经一样,他老婆因为他死了,爱上我,为我哭,为我笑,为我负所有人……”
“你在跟我炫耀吗!”卢美嘉愤恨的打断了我,不知为何。在抬眸看她,她已经泪流满面,喘息都开始抽搐。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有些急了,赶忙解释,“我想说。我了解他,我想让你知道你怎么做可以得到他的心,他怕被抛弃,只要你不离不弃,你会得到他的……”说道这里,我忍不住又强调,“只要他不死,只要他正常的活下去,你会得到他的,千万不要让你爸爸太恨他,你是他女儿,他怎样都还会顾忌你的感受的,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
“我会吗?我会得到他吗?”卢美嘉不知道为什么,哭的更凶了。
“美嘉,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伸手拿纸巾递给她。
卢美嘉没吭声,擦着眼泪,看着窗外,不再想看我了似得。
“总之你放心,我可以把我所了解的他,都告诉你,你一定要有点耐心,被他爱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他会你很好。好到你觉得,你对他的爱,你对他的付出根本微不足道。”说道这里,我难受的又掉下了眼泪。
“够了!我不想听了!一句也不要再说!”卢美嘉一拍桌子站起身。
“美嘉,不要走,我真的可以死,成全你们,我只要顾晨没事,只要他和你幸福的过日子……”我茫然了,很害怕的起身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要知道,我们的情况太糟糕,卢奋强掐着的是安琪的喉咙。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这个忙。”卢美嘉甩开了我的手。
我的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你还是不了解我,或者说,你太乱了。”卢美嘉忽然冒出的话,让人费解。“我走了,别再找我,我不需要施舍的爱情,也不想拆散这样的你们,所以我应该什么都帮不了,别再找我,即便是真的会死,你们也幸福的在一起过,不是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了,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辩解。好像简单的她说的挺有道理,她不帮忙也是情有可原,她也有理由恨我们……
我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不敢再外面逗留太久,她走后,尽管我很失落,心情很糟糕,我还是赶忙回家了。
到家里,见顾晨还睡着,我坐在安安和思思旁边,看着他们摆积木,他们因为一个玩具争执的面红耳赤,看着他们又欢乐的一起玩,不知不觉躺在沙发上便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我躺在家里的床上,顾晨不在。
摸着他好似还残留余温的位置,我难受的想哭。
手机响了,是卢奋强打来的,“我答应你,但是顾晨一定要活着……”
我还是这样选择了,有点自私,因为我实在看不得,顾晨在我预知的时间死亡。
只得去相信,他可以面对的,没有安琪做威胁,两个孩子是他活下去的支柱……
夜里大家都睡了,我让亚男也去了房间休息,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等顾晨。
顾晨到凌晨才回来,进门前好似还满脸愁容,进门后看到我立刻露出很灿烂的笑容。“怎么还没休息?”
“时间差都倒不过来了,白天睡那么多,晚上怎么睡啊?”我憨笑一声,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像个温柔的老婆一样。帮他脱外套,把拖鞋放在他脚下。
“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顾晨穿鞋进门,拉着我去厨房,好似他自己很饿了。
但是似乎,他也因为这话,想到了一个老梗,笑容不禁便的坏了,很小心的出门望了望,赶忙把厨房的门反锁了,回身便来吻我的唇,很用力的把我推倒墙角。
我没有拒绝,反倒不管不顾了,直接开始脱他的衣服,蹲在他面前,很温柔的做他刚刚那一瞬间所想的事……
但是他止住了我的动作,扶我起来,将双唇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痛快?”
“没什么啊。”我憨笑一声,赶忙又去吻他。
热火朝天的,终于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在厨房被他温柔的侵占……
第二天,顾晨没有急着出门,大概是公司的事儿交代好了,他整个上午都懒在家里,陪孩子玩。中午又带我们出去吃饭。
我虽然是笑着的,但总还是有些心沉,一个人看着一大两小开心吃饭的模样,还是偷偷掉了眼泪。
吃过饭,顾晨把我们送回家,便去公司了。
我哄孩子们午睡后,自己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明天不知道哪一个时辰,死神就要降临。
好像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
但也不想做,不想把离别的意味儿扩散。
我一个人出门了,去了墓园,想去看看爸妈,也看看死去的朋友。
在我爸妈面前,我什么都没说,只期望见道他们时,他们能原谅我,哪怕换顾晨多活一天……
找到陈亚玲的墓碑,坐在她身边,忍不住问她,见面应该可以做朋友吧?
我仿佛能看到她的笑容……
找到呈云飞的墓碑时。心还是抖的,看着他的照片,好似忘了他所有的不好,静静的看了他的照片很久,最后只在心里对他说,快见面了……
其他人的墓碑我找不到了,只能看着天堂的方向,期待自己也和他们一样都能去天堂汇面。
快天黑了,我离开墓园,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往回走,始终没有碰到车,我有些焦虑,很怕顾晨回家看不到我。
但是身边却忽然停下了一辆小跑车,里面坐着的呈月带着墨镜,一身黑白,手里拿着的菊花,是我刚刚给呈云飞的。
我身子不由的抖了下,不出意外的,她把我送的花儿,打在了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