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是自己去心甘情愿的流产，跟这种痛苦，怎么能一样呢？

终于救命的声音来了，“爸，爸……”

“呈月怎么来了？”呈云飞立刻停止动作，赶忙起身收拾自己，快速的穿衣服，对呈月比曾经更紧张了。

我松了口气，瘫软在那里一动不动。

呈云飞拿被子直接连着我的头，都给我蒙上了，“别出来！”

我在被子里，不用他吩咐也不想出来了，怪谁呢，只能怪自己，站在呈云飞的角度，我就是个该死的人。

“月月怎么来了？”呈云飞出门很亲昵的问道。

“我担心你啊，爷爷过世了，这两天妈心情不好，我陪她呆了两天。但是妈说，怕你心脏受不了呢，我也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呈月的声音也说不出的甜，好像又哽咽着哭了似得，“我还没机会好好陪爷爷呢。”

“没关系，没事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呈云飞轻声安慰，“正好你奶奶亲自下厨，马上就开饭了。”

“爸，你真的没事吗？”呈月很担心的问。“我之前听妈说，她打问过金医生，说你的状况很不好的，怎么都不住院的？”

“还是我女儿乖。”呈云飞的声音好像又很欣慰了。

“那是，我是你亲生的！”呈月好像有点其他意思，这话喊的很大声。

陈茹听到后，有点不高兴了，“你们小点声，被吵着安心休息。”

“奶奶。”呈月又很亲昵的对陈茹喊。

透过门缝，我看到她走进厨房去抱陈茹，“奶奶，我帮你做饭啊。”一下子就把陈茹哄的开开心心的笑了。

“好了，好了，别烦我，不用你，饭菜快好了，你去跟你爸聊会，他也想你呢。”陈茹轻轻推着呈月出去。

呈月又去拉着呈云飞往楼上走，“爸，陪我，我要去看看爷爷房间，我想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委屈了，到底人家还是一家人。还是有一个女儿牵绊，女儿话里话外都带着母亲，这时候的呈云飞，应该会很惦记他们吧，毕竟跟我对比，我是这样的让人恨。

我也想偿还某些心理的债，也想好好陪着他走下去，但现在看来，他不会给我机会了，甚至会慢慢做出很多让我承受不了的事情，让我恨他……

隔了一会儿，陈茹张罗着吃饭。要呈云飞来叫我，但呈云飞只回应他在陪女儿，要吃我自己会出来的。

原来最痛苦的折磨在这里，我苦笑一声，翻过身去躺好，也不想吃了，完全不想动，生怕刚刚缓解的肚子又不舒服。

但陈茹却亲自跑来了，坐在我身边，微笑着，很温柔道，“安心啊。快吃饭吧。”

我翻过身来，泪眼朦胧的看向她，绷不住好想抱她，但我打住了，如果她知道真相，又能否对我这么好了呢？

但好像也未必，她也是顾晨的妈，对顾晨不是更应该亏欠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间有种冲动，想和她说实话，呈云飞不让我说，那般控制。对陈茹有所隐瞒，会不会就是这个原因呢？

如果和她说，会有怎样的效果？呈鲁南刚死，她那么难过，能否接纳呢？能不能帮我？好像还有之前的谎言，她以为我和顾晨没什么的，现在怀他的孩子，和她另一个儿子睡一张床……

我该不该跟她说？

“安心？怎么了？”陈茹挑着眉梢，微笑着看着我，很温柔的问道。

我坐起身，拿起纸笔，看着陈茹，还有点犹豫，要怎么写。

“安心？”陈茹有点急了，“你要说什么，你就写啊，我这真的看不懂，你也别急，慢慢写，千万别难过，我相信你会恢复的，以后还能说话。”

犹豫了很久，但终究没有选择告诉她。

只是写到我没事，便起身穿好衣服跟她去吃饭了。

到餐厅的时候，呈云飞和呈月吃的正开心，有说有闹的，见到我来，呈月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小妈！

”

我勉强微笑回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茹拉着我过去吃饭，把我拽到她身边。

呈云飞听到后，倒是有点意外，“月月什么时候懂礼貌了。”

“我妈说，不让我惹你生气，我不愿意也的愿意。”呈月努着嘴，满脸的委屈，对我的不喜欢，和自己

的懂事长大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乖。吃饭。”呈云飞微笑着，给呈月夹了菜。

陈茹见我脸色不好，也一直叫我喝粥。“这燕窝粥专门给你做的，不烫了慢慢喝点，补点营养。”

呈月斜眼瞄着我，看到我脸上的伤，有点幸灾乐祸的既视感，装着关心似得问我，“小妈，怎么这么不

小心?”

我低头不回应，喝着粥。

“爸？”呈月很想知道答案，见我不回应很是高兴的看向呈云飞。“你老婆怎么这样，我可是给足面子

了。”

“她说不了话，受伤了，你吃你的，不用管她。”呈云飞正眼都没看我，一直在看着呈月。给她夹菜。

我扁扁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态度简直就是把我打进了冷宫，尽管陈茹一直再给我使眼色，给我

温柔的笑容，也在不停的去给呈云飞使眼色，意思让他注意下言辞，我也没有感到一丁点的暖意。

当着我的面，呈云飞和呈月聊的话题都是她妈，她妈，王磬，王磬，最后，竟还要约王磬“一家人”

一起吃饭。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不是吃醋嫉妒，根本无法形容的酸。

我喝完粥，直接回房间了。

躺在床上，望着外面的一片漆黑，星星点点的昏暗的街灯，远处城市的灯火辉煌……

好像闻到了绝望的味道。

“小妈，在想什么呢？”呈月忽然钻进房间里来，露出一抹坏笑，走到我床边发现我用来交流的纸笔，

无奈的摇摇头，“啧啧，报应来了吧？抢别人的爸爸，别人的老公，哑巴了吧？”

我不想理会她，侧过身去。

“不想和我说话？那你就听我说。”呈月走上前一把把我的身子扯过来，强逼我面对她。咬牙切齿的看

着我，“我妈还爱他，他也对我妈一直有感情，能听懂吗？”

我微微眨眼，示意她我都懂，想让她赶快离开。

但她更恼怒了。“你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爸出去给我买东西了，奶奶也上楼了，你非要我揍你是不是！”

还是那副样子，我看着头都疼，爬起身示意她把纸笔给我拿过来，但是她却坏的把纸笔扔到地上，又一脚踢开，很得意的扬起眉梢，咬牙切齿继续道，“你想说话？做梦，我憋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无语了，这是纯来找茬发泄的，心里有点苦涩，好像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呈月眼珠子打了个转，偷笑一声跑出房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又回来了，手里竟端着一盆凉水，没等我反映过来，直接一盆凉水泼到了我身上，完全不计后果。“舒服吧？”

神经病，变态！

我不禁在心底咒骂，真是呈家的种，呈家出的小恶魔。

我用被单狠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爬起身，下床想离开这个房间，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罢休，上去找陈茹呆着，但是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