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每说一句,心都如刀子在割似得。尤其是因为我爱他,如果我不爱,也到不了这种感觉。
我回眸看了一眼窗外,安琪还倚在哪里睡着呢,希望她醒来,也希望她不要醒。
自私的只想单独和顾晨在一起。
握着他的手。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摸他的脸,恨不得把他露在外面的每一寸肌肤都摸到,生怕以后没了机会。
最喜欢的,还是他的精致的眉毛,眉峰上挑的十分英气。
想到最初见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有多大的野心。他的野心也不过是被情字所困。
好羡慕陈亚玲,死去了还享受着他的爱,却不需要享受那份痛楚了。
他如此情深,她们之间又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很好奇,很想他醒来,静静的给我讲他的故事……
“安心,你在干什么?”
尽管我包裹的很严实,但是安琪醒来后,透过窗户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我连忙松开顾晨的手,站起身带上墨镜,二话不说伸手去拔顾晨口中插着的粗管子。
这一瞬间。我的心好痛,指尖触碰到他柔软的唇……
“你放开,你要干什么!”安琪推开病房的门,直接向我冲了过来。
我赶忙松手,试图绕过安琪的身子直接走,但是被安琪堵在了墙角。
好像这样最好……
安琪伸手扯掉了我的眼睛和丝巾,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我,“你刚刚在干什么?你要杀了他?”
我深深的喘息着,克制着自己那份情丝,尽量表现的冷漠,“你看到了,还问什么。”
“为什么?你这样太过分了。你还是不是人?”安琪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做梦也没想到她印象里那个柔弱的善良的妹妹,可以做这种事。
“这种恶毒的人,就不能有一点机会活下去。”我直视安琪的眼睛,从来没觉得自己演技都出神入化了。
“安心,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安琪气的浑身发抖。
“失望?”我苦笑一声。“难不成你还对我抱有希望?你不是巴不得我和呈云飞离婚,看我笑话吗?你算什么姐姐?我不想跟你废话,让开。”话音落,我使劲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倒。
安琪爬起身,直接张开十根手指,来挠我的脸,我没有躲开,脸上的水泡被她挠破了。
好痛,我下意识的用丝巾捂住了,忍着火燎似得疼痛愤恨的看着她,“别再对我做任何事,再跟陈茹说一句我的坏话,我就弄死你老公,不对,是别让我找到任何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他,我可不想坐牢。”
“你在威胁我?”安琪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威胁你怎样?是你逼我的,跟陈茹乱说话。我为了给我老公表忠心,弄死你老公,很正常。”我刻意把呈云飞和陈茹都提出来,不能露骨的说,安琪才不会轻易相信呈家那么心黑的,这样子说。我想足够了。
“你敢?”安琪被我说的已经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我怎么不敢?就例如刚刚,你睡着了,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你老公这个德行,三岁小孩子都能杀了,一拔掉电源是不是就一命呜呼了?哈哈。我是不是该同情你,当初那么拼命要嫁的是死人!”我想这样说,安琪再也不敢睡觉了,就算睡也会安排靠谱的人守着,她毕竟混迹多年,三教九流也认识好多人。
“啪……”的一声。安琪甩手便也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这脸已经痛的麻木了,感觉水泡里的脓都浸透了丝巾。
“我已经懒得跟你墨迹,我不管你跟陈茹在说什么,记得,我早晚还会再回来,就是你要你老公死,有本事别让我找到你,下次我不一定会亲自动手哦。”我微笑着,很邪恶的笑着,推开安琪,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出医院有点后悔,应该在看他一眼的,以后有没有机会再看他,都不知道了。
坐上出租车,带着墨镜捂着脸颊,望着窗外尽情的落泪。
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做这么多事。
不禁想起一个笑话来,给我一百斤的大石头。我肯定抬不动,背不动。
可如果给我一百斤百元大钞,我发现我不仅可以抬得动,背的动,不仅能走,我还能跑!
人啊。不逼自己一下,不受到触碰底线的压力,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人啊,面对凶险,不是不做,不是不敢,而是诱惑够不够大。
如今我的诱惑,我的压力,就是顾晨的命,顾晨的心愿,简单化成两个字,顾晨。
回到家里。我发现陈茹已经睡醒了,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神情恍惚似得,心不再肝上。
她没有去医院,我好像也大概明白了,她向呈鲁南低头了。
接下来。只得靠安琪了,但想转移那么一个生命危险的人也不容易,甚至是不适合转移,大张旗鼓的转移不可能不被“我”知道。
如果我是安琪,转移是一定的,但或许我不会立刻动身,这期间需要多加注意。
外来的人安琪能盯住,可医院里的人呢?
想到这个,我还是很担心,该怎么去防着?
看到我回来,陈茹冷哼了一声,“不要脸的东西,不滚就赖着吧。”一句话,说出了她心理的矛盾。
我没吭声,低着头往里面走,她不管顾晨了,我也懒得理会她的感受,直接进房间,坐到梳妆台镜子前,除去脸上的纱布,看到化脓流水的脸颊。才觉得疼痛,龇牙咧嘴的找来烫伤膏,简单涂抹了一下。
不会洛疤痕吧?不免有点担心……
但好像就算落疤痕又怎样,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相信顾晨会很在意我的脸是不是美的。
王妈进来看到我在擦伤口,连忙取来纱布,帮我用医用胶带沾好了脸颊。
幸好,发丝放下来,就可以遮挡,就算留疤也没什么怕的。
“陈茹今天一直没出去?”我下意识的问王妈。
“恩,没出去,老爷倒是出去一趟。”
“哦。”我勉强笑笑,好像陈鲁南的行动我是没办法控制,没办法猜测的,他整天往外跑也是正常。
躺倒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始终也没想到什么办法似得,只怪自己人脉太过单薄,很多事都力不从心?
我不甘心,还在努力想着。
“安心?”
忽然呈鲁南叫我。
我赶忙爬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见书房的门是打开的,便走进去,“爸。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什么,你妈最近有点失心疯,你别生气。”呈鲁南微笑着,看似在安慰我,可我却觉得他的笑容太刺眼。
“不生气,理解妈。”我微笑着。坐到呈鲁南对面。
“世道不比从前,如果警方再找你问,我想你知道怎么说吧?不管怎样,爸爸还是支持你的,看你工作能力不错,以后想做什么尽管跟爸爸说。”呈鲁南好像还当我是小孩子,在我身上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
“什么怎么说?”我装着茫然,不懂,“之前我都跟爸说过了,那么说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呈鲁南勉强笑笑,眼神好像有点小失望,又好像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