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梓彤微微低眸,怒了怒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浅笑了下,“公司没事吧?昨天我没去公司。”
“应该没什么事……”顾晨看了一眼手表。
“好累啊,既然在这里了,就帮下忙,我一个人也怪害怕的,去帮我找一下帮我做手术的医生,刚刚我打电话给她,她没有接,明明已经预约好了的。”汪梓彤微笑着,那可怜的模样,让人都没办法拒绝。
“好。”顾晨勉强微笑,转身离开之前,又忍不住提醒了我一句,“给我上车等着。”
“又让我等,要等多久。”我绷不住呛声,手里的车钥匙这才丢还给他,“我可以自己坐车。”
“那就回家等,晚上我再告诉你答案。”顾晨甩手离开了。
我看了一眼汪梓彤,她那种得意似得笑容,让我不禁想哭。
“别急着走,在这里等我下,我去下洗手间,回来我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仍下话,汪梓彤上了台阶,直接进了医院的大门。
站在大门口的石阶上,仰头望着刺眼的太阳,再低头看下面,十几个台阶,不高,但此刻我看着却感觉好高,头晕晕乎乎的。
等了几分钟,汪梓彤也没有出来。
但忽然呈云飞却出现了,急匆匆的将车子开到停车场,飞快的向我跑来,“鉴定在哪里?”
我楞了,“什么,什么鉴定。”
“顾晨呢?”呈云飞没有想跟我说太多似得,直接四下张望。
“不,不知道。”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完全扛不住的既视感。
呈云飞没有再理会我,拿出电话,边往里走,边打着……
我的心有点慌,莫名的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晨的电话,“顾晨,鉴定你看了吧?孩子到底是谁的?呈云飞来了……”
“呈云飞来了?”顾晨的语气有些惊讶,“知道了,你现在给我回家。”
没等我在说什么,顾晨挂断了电话。
我气的直跺脚,太乱了,我只好打电话给安琪,快速的讲了这件事。
安琪虽然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也明白了,很果断告诉我,“在那里等我,我去接你。”
“好。”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时候只能依赖安琪。
安琪开着一辆车,很快就赶来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她伸手招呼我过去。
我连忙往下走,捧着肚子,还算很小心的往下走,但是忽然身后一股力道,推动,让我整个人站不稳,直接滚下了石阶。
头晕目眩的,一震耳鸣之后,我感到肚子生疼生疼的,镇痛难忍。
我努力睁开眼睛,往石阶上看去,但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似得……
肚子痛的让我没办法去思考任何了,躺在地上,刺眼的阳光下,龇牙咧嘴的轻喊,“救命。”
人群渐渐围了上来,有人跑去找医生。
我深深地喘息着,明显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汗渍浸透。
时间过的好慢,短短一两分钟,好像过了半个世纪,浓郁的血腥味,手不经意触碰到身下的粘稠,看到五指都是血时,没由来的我痛苦的想哭……
安琪从车上跑下来,再顾晨还没有完全看清我的时候,用力的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我拖着身子,软弱无力的在安琪肩头趴着,腿已经动不了,虚脱的只能顺着她的力道慢慢的动两步……
我被她放进车里,“磅……”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我躺在车座上,呼吸都觉得困难,想起身看看窗外,但安琪直接开着车子快速离开了。
“安琪?安琪,是不是安琪?”顾晨隐约的声音传来,我心理一紧,好痛的感觉,有种预感,我和他结束了……
安琪很紧张,紧张的开车的手都在发抖,边开车。边急的要哭了,有些挣扎似得,“安心你别怕,换个医院,马上就到医院……”
“为什么。”我脑子好晕,好痛。无力的问道。
“不行,不行,就算流产……我要回到他身边,我受不了了,这段时间你不能见他……孩子会没事,会没事的。马上到了,马上到了……”安琪也好乱似得,但好像也很镇定。
那一瞬间,我的心更疼了,这是拿我的命在博她的爱情吗。
任何人都明白,晚送医院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安琪这么多年的付出,好像在这一刻,因为疯狂的决定,彻底让人心寒。
衣兜内,我的手机不知道何时开始就不停的响。
顾晨……
我闭上了眼睛,没办法在坚持的昏厥过去。昏厥之前,在心底,我还是想喊出这个名字。
时光飞逝,我在医院里昏迷了七天,我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一切都仿若昨日。
肚子,平了一点,只有一部分松垮的赘肉,我感觉不到肚子里还有生命存在。
看着冰冷的病房,看着窗外的漆黑,看着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仪器。
我呆住了,脑子一片空白,两行泪珠从眼角滑落……
安琪忽然冲进来,“安心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她的眼睛已经哭肿,满满的都是红血丝。
“这是哪里啊?”我愣愣的问她,好像很平静,但眼眶里滚烫的液体,没有预兆的,哗哗的流淌。
“这是医院,稍微偏僻一点的,不算大,但是这里的医生我都认识。早就打好招呼过,你没事就好。”安琪低下头,有些没颜面见我似得。
我沉默了,不想说任何,对她有点伤心,有点绝望。
“顾晨给你打很多电话,我把你电话关机了,暂时不要见他,等等我去见他……”安琪低着头,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总要隔段时间再见他。体型现在都不一样了,也要缓缓时间,才能更好的以假乱真……
这样子,顾晨应该会更疼安琪吧,至少以我了解的顾晨,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为姐姐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我带你去看宝宝,在保温箱里。”
安琪忽然抬起头,很欣喜的笑了,抓着我的手说不出的激动。
这大概是让我没有绝望的唯一理由。
我用力的点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崩溃的大哭着,直接下床,险些没倒下去。
安琪扶着我,慢慢的走到轮椅边坐下来,便推着我往外走。
我紧张的心都快碎了,算算日子,不足七月,那小身子该是多么娇弱。
到特护病房外,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看向里面保温箱里熟睡的小婴儿,这种感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眼泪完全止不住的下流,我站起身。伸手摸着玻璃窗,好像立刻钻进去,去拉他的小手。
那小手看着好小,比正常婴儿都小好多的样子,小腿好细,肌肤好像都是透明的。像一个胀满气的气球,一碰,就会破掉似得。
浑身都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仪器滴滴作响,小尿不湿在他身上都显得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