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伤得那么重?连我看着都心疼!”
封行朗依身坐到丛刚的病床边沿,探手过来想触摸他的伤口,却又顿在了无菌布单上。
“不管你的事儿!你可以走了!”丛刚冷厉一声。
“我不管你,还会有谁管你?”
封行朗哼声,“再由着你的臭毛病逃出医院,一个人烂死在鬼屋子里发臭?!”
丛刚没吭声,更没接话。封行朗就更来劲儿了,“毛虫子,不是我说你:你这狂妄自大的臭毛病的确要改改了!别老以为自己是无敌的!你只是个血肉之躯,懂么?还真当自己是大罗神仙有不死之
身呢!”
这不消停的絮叨!
“你死了不要紧,大不了一了百了!可老子会寝食难安啊!还有我家诺诺,我家虫虫……”
“你要敢死,老子下十八层地狱也得把你拉回来!”
稍稍消停了几秒钟,某人又继续了:
“医生说你身上的疮口是陈旧伤,连内脏都开始溃烂了……怎么回事儿?该不会是在两年前的游轮上受的伤吧?怎么会一直拖延到现在?就因为疮口在P股上?”
“说了不管你的事儿!”丛刚冷生生的斥声:“给我出去!我要休息!”
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被某人当成了驴肝肺!
“毛虫子,老子真想亲手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以为封行朗吼出这句发狠的话后就会离开的,却没想他只是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调整着姿势你准备小憩片刻。
“你怎么还不走?”丛刚催促。
“……老子留下来给你收尸!”
“……”
在药液的作用之下,虚弱之极的丛刚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丛刚睡绵实之后,封行朗才悄然着步伐走出了无菌室。
“封总,你要离开啊?”原本在外间休息室里养伤的卫康立刻弹坐起身来。
“都三天了,我总得回去看看老婆孩子吧?!”而且自己的妻子还身怀有孕。
“可……可万一Boss他醒来要强行离开医院……那可怎么办呢?而且医生说三天后还要做一次清创手术,我怕我们Hold不住他啊!”
卫康他们是真的控制不住丛刚的。丛刚这人对别人够狠,对自己就更加凶残了。
“医生不是说丛刚得睡上四五个小时么?我赶个紧,回去看一眼老婆孩子,再洗漱一下……”
想到什么,封行朗突然顿下了脚步。眯眸沉思了几秒后,便拿出手机给巴颂打去了电话。
“巴颂,你回一趟封家,把诺诺接过来!先别说要干什么,把他接过来就行!要老莫他们问起,就说你送诺诺去上学!记得避开点邢十四!”
“好的封总!”
虽说不太清楚封行朗的用意,但巴颂立刻照做去了。
封行朗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休息室里坐下。
“封总,您幸苦了!”那个叫颂四的人立刻将食物递送过来。
封行朗抬眸扫了颂四一眼,接过了他手里的餐盒。是一盒蒸饺,配上一杯咖啡到是挺能提神的。
“卫康,你的伤……”封行朗的目光落在卫康身上。
“我没事儿!子丨弹丨已经取出来了,没伤着要害!”卫康将另一盒生煎送至封行朗的手边。
“这死虫子还真够心狠的!”
封行朗悠哼一声,还不忘拉拢卫康,“早就说让你跟着我了!”
“封总抬爱了!我家主子对我们其实挺好的!有危险的活儿一般都是他亲自来,很少让我们去冒险的!”
这……几个意思?
感觉自己是在挑拨离间他们主仆之间的感情啊!
“行……你觉得好,那就好!”
几年前自己拉拢不了卫康,这几年后怕是依旧困难。或许只有等丛刚真死了,才会有转机。
似乎……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卫康他们面前树立点儿威信?
“知道丛刚为什么不敢对我开枪吗?”
封行朗自问自答:“因为他骨子里已经深深浸透了一种奴性!在丛刚心目中,我永远是他不可侵犯和加害的主人!而且还是唯一的主人!因为他的命是我的!”
还带这种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操作?!
当着别人手下的面儿,狠狠的踩底人家的主子……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好在卫康也算是那种机灵之辈,“所以还得多劳封总您照顾我们家Boss了!”
封家有专职司机接送封林诺和封团团上学和放学的。
想绕过这个专职司机并不难,关键是要避让开邢十四,就稍稍有些难度了。
林诺小朋友刚起身正在洗漱,一转身便看到了洗手间门外候着他的巴颂。
“巴颂?你怎么在这里?我亲爹回来了?”
“你亲爹让我回来接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你得先帮我把邢十四支走,我们才能顺利的离开封家。”
小家伙机警的盯着巴颂,并后退上一大步,“死巴颂,你该不会是想绑架我吧?!”
“……”这熊孩子的防人之心怎么会这么强?在林诺小朋友看来,义父河屯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伤害他的。巴颂要带他离开而且还要避让开邢十四……想想就有鬼!
这熊孩子不相信自己,还能不相信他亲爹?
巴颂刚要给封行朗打电话时,却又顿下了动作:自己要是连一个熊孩子都搞不定,还要麻烦守着主子的封行朗,那自己也甭想在封家混日子过了!
于是,巴颂决定跟眼前才十岁的小东西讲道理,用自己的才华说服他!
“诺诺,你相信我家主子丛刚吗?”
“我当然相信大毛虫了!”
“这不就得了!我是大毛虫的手下,你在怀疑我,也就等同于在怀疑你相信的大毛虫!换句话说,你相信我,也就等同于相信丛刚!”
这个歪理,似乎还有那么点儿道理!
“那是谁派你来的?我亲爹?还是大毛虫?”
“是你亲爹!”
“那你给我亲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小家伙还是相当机警的。
要还得给封行朗打电话……这绕了半天,岂不是又绕回去了!
“那可不行!你亲爹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守着你的大毛虫呢!”
巴颂决定跟小家伙摊牌。反正一会儿过去时也会知道的。
“大毛虫怎么了?怎么会在重症监护室里?”小家伙紧张的问。
“这就要问你亲爱的义父了!我家主子伤得很重……伤口又深又隐蔽,已经感染成了脓毒血症。前两天刚做了清创手术……刮得都见到骨头了!”
巴颂嗅了嗅泛酸的鼻间,抹了一把涩意的双眼。
“那快带我过去啊!”小家伙着急了起来。
“你亲爹说了,咱们得避开邢十四!应该是不想让河屯知道,以防他趁火打劫!”
“那简单!你先下楼出去等我,我把老十四支开后就跟你汇合!”
“你……搞得定邢十四?”巴颂狐疑。
“小瞧我!你们两个我都搞得定的!”
“……”
小家伙穿上衣物赤脚跑出了房间,先到三楼主卧室里瞄了一眼:看到妈咪跟弟弟虫虫还睡着,便又匆匆忙忙的朝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