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诺诺说他就快回来了!”雪落只得硬着头皮撒了一句谎。
不想让妻子继续尴尬,封行朗上扬着眉宇并没有追问什么。
见丈夫没起疑心,雪落凑近过来抱起一直想出门的小儿子,“行朗,这好像是丛刚的照片呢?哪里弄来的啊?”
记得刚才在洗手间跟丛刚通话时,他也有问照片哪里来。
“谁知道呢……”封行朗拉长着声音,“估计是虫虫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吧!”
夜,深寒。
直到小儿子睡着之后,封行朗才得以从他手里拿过丛刚的那张黑白照片。
三楼的书房还亮着灯。像是这深寒夜晚中的指明灯。
照片被封虫虫小朋友长时间的揪拿已经有些发皱;封行朗静静的注视着照片上的丛刚,唇角扬起一抹诡诈的笑意。
一阵狠实的困意袭来,虽说封行朗已经在吃劲的维持睁眼的清醒状态,可还是没能抵抗得住那层层叠叠的睡意。感觉这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又过了十来分钟,直到书房里传来轻浅的鼻鼾声之后,一抹幽影才出现在了封行朗的身后。
这一刻,时间像是被凝固了。
醒着的封行朗,习惯呈现出一副倨傲的大爷模样;
而酣睡中的封行朗,却多了一抹温润之意。
有丝缕的暖意从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拂过;没有停留,径直从他的指间里抽过那张有些泛皱的照片。
竟然是这张照片?
怎么会?
因为这张照片要出现在他跟他相识之前!
看来他能找到这张照片,是真没少下功夫呢!
目的呢?只是为了证明:他小儿子口中的‘大虫虫’就是这张照片上的人?
什么时候愚蠢到要用这种最为低级的方式?
真够幼稚的!
很无聊不是么?!
将照片收好准备离开时,冷不丁的甩来一条手臂紧紧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丛刚……别死……别死!”
从理性上,丛刚清楚的知道封行朗只不过是梦中的呓语。
一个正常的人,是对抗不了化学药物作用的。
但丛刚还是稍稍紧绷了一下全身的细胞;一个生硬的吞咽,一阵窒息之后,他的气息微显急促。
别死?自己又什么时候活过呢?
曾经的记忆变得清浅,像是可被风一吹而散的浮云。
只有那张脸……唯独的清晰!缓缓的,他扯下了封行朗扣住他手腕的手,低沉的嘶喃:“我不死……你会后悔的!”
那抹幽影,最终还是从封家三楼书房里毅然决然的消失了。
连书房里那抹幽暗的灯光,也被他一并给带走了。留下的只是暗夜下的静谧和一个酣睡中的人!
幽影把自己融和在黑暗之中,指间的照片被更皱的紧握着。
本是应该去分析这张照片的由来,可这一刻却没了那份心境!只是默默的伫立着,如同这暗夜中花花草草树树木森一样毫无声息。
寒意的夜,似乎想劫走世间万物的暖意,将它们笼罩在寒气之下揉躏摧残。
良久,黑暗中的卫衣人似乎动弹了一下:他将手中的照片缓缓举到自己的眼前,然后慢慢的翻转过来……
隐隐约约间,卫衣人看到照片的反而有一行字:霸气外漏的字体!
看不清写的是什么内容,但那狂劲的字体已经很好的说明它们是出自谁的手!
借着微型手电的光亮,卫衣人看清了照片反面的那行字:【狗东西,别让老子逮到你!】
这得多大的怨气呢?
诡诈的东西……竟然能猜到他会来取这照片?
轻浅的笑意慢慢在卫衣人的脸颊上扩散开来,一点一点的在他整张脸上晕染开!
想逮到他?有那么容易么?就凭你封行朗?
本能的,卫衣人转过身来,侧头看向那沐浴在暗夜中的封家别墅三楼书房:自己是不是应该上楼去,在某人的脸上写上三个大字:‘就凭你’?
如果真写了,那就着了某人的道儿了!或许他正等着他暴露呢!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一辈子亦可!
在黑暗中静静的注视了三楼书房的方向良久,卫衣人再次消失。
先醒来的封虫虫小朋友没哭也没闹,爬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到什么,立刻低头来查看自己的手心,发现大虫虫的照片不见了。
小家伙急声喃喃了两声,立刻掀开被子开始寻找。
可找遍了自己的小床,也没找到大虫虫的照片,小家伙又随即翻过护栏,轻车熟路的自己从婴儿床里爬了下来。
大床上睡着妈咪,小家伙先是喊了两声,见没能喊醒熟睡中的妈咪,便自己开始寻找起来。
该掀开的掀开了,该丢下床的丢下床了,就连平躺的妈咪也被他半挠半推到侧过身去,可还是没有找到大虫虫的照片。
大虫虫的照片究竟哪里去了呢?记得昨晚上自己一直紧紧的握在手里睡觉的……
小家伙想到了自己的混蛋亲爹:一定是被混蛋亲爹给拿走了!
可混蛋亲爹也没睡在床上啊?他又去了那个有很多漂亮姐姐爱亲他的地方吗?
小家伙爬下了床,光着小脚丫子就朝主卧室的门外跑去;在路过书房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推开走进去瞧了一眼:发现了躺在沙发上睡得鼾声正浓的亲爹封行朗。
小家伙立刻奔了过去,扯开盖在亲爹身上的毯子,将他的一双手揪出来逐一查看:没有大虫虫照片!
虽然混蛋亲爹手里没有,但这并不代表其它地方没有。于是,小家伙便开始在亲爹的身上四下搜查起来,就连亲爹紧抿着的嘴巴也没放过。
然后是上衣,再然后是……直到敏觉的某处被小家伙扯拉开时,封行朗这才从梦中惊醒过来。
以为又是什么桃花梦,却没想到正在他身上为非作歹的家伙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
“虫虫?你干什么呢?你扯爸爸的裤子干什么啊?”
封行朗泛着困意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温情的亲了亲小家伙的脸。
这就有歧义了。好在小家伙才两周岁,应该只是单纯的称呼。
想到什么,封行朗快速的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昨晚自己明明坐在书桌前的,现在怎么躺在沙发上了?
那张照片!!
封行朗抱起小儿子,疾步奔走到书桌前,却发现无论是书桌上,还是书桌下,又或者书桌的四周,都没有了那张照片。
那狗东西真的来过了?
监控!
封行朗抱起嗷嗷直嚷嚷着大虫虫的小儿子,快步朝电脑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