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微微扬动了一下眉宇,“袁小强的‘任性’,一定不是被你宠出来的,而是气出来的!”
“我女人的任性,那才真是被我给宠出来的!”
一个宠,一个气,着实的一针见血!
封行朗起了身,“亲儿子,亲爹去找你亲妈回来吃饭!你要多吃点儿,也别太欺负别人!”
鉴于林诺小朋友自带的戾气,这一点封行朗还是相当放心的。满屋子的人,应该都只是他欺负的对象。小东西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白默只是轻描淡写的睨了起身出门的封行朗一眼,并没有跟上。
妻子在封行朗眼里是块宝;到他白默这里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小野草了。
“妈咪……”豆豆和芽芽一直朝门口张望着。
“不用管妈咪了,你们吃你们的!乖!”
白默倾身过来,在两个女儿的小脸颊上各亲了一下。那满满的父爱,是溢于言表的。
或许这一刻,白默完全忽视了孕育这两个漂亮女儿的母亲袁朵朵!她遭受了多大的辛苦,才将两个女儿平安的生了下来。
“朵朵……朵朵,你慢点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袁朵朵那高频率的步伐,把追在她身后的雪落着实累得够呛。
“雪落,你不用管我,你快进去吃吧,我没事儿的!”
“你都……都被白默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气成这样了,还说……还说没事儿?”
雪落累得是气喘吁吁,见袁朵朵停下步伐,便靠在扶手上急喘着粗气。
“都是我自取其辱的!”
袁朵朵仰着头,努力的不让眼眶里那晶莹剔透的东西滚落下来。
“哟,这就认怂了?”
嘲讽的声音传来,“我看你还是别叫袁小强了,自己叫袁软蛋好了!”
封行朗那又讽刺又挖苦的腔腔,听着着实的让人牙痒痒。
“封行朗!你太过分了!”
雪落怒瞪着缓步走来的丈夫,“朵朵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嘲笑她?!”
“不趁机嘲笑她,难不成要我跟你一样,陪她一起痛哭流涕?关键是你躲在这里哭鼻子,白默那賤货也看不到啊!这种白哭的无用功,连我家诺诺都不会做的!”
“封行朗,我讨厌你把自己的嘲笑建立在朵朵的伤心之上!”
“那请问林小姑娘有解决的办法了没有?”
封行朗走近过来,在妻子的耳际吹了一口气,“还是只会陪她在这里一起怨怒哭泣?”
“……”雪落抿了抿自己的唇,“难不成你有什么好办法了?”
雪落知道自家男人的脑子好用。便激将的反问一声。
“当然有!不过亲夫不想告诉你听……”
封行朗探手过来,温情的轻捏着妻子那小敏感的耳垂,“担心你用在亲夫身上……那亲夫可真就成了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回避啰?”雪落打开了男人捏她耳垂的手。
“怎么,难不成你不放心我跟袁朵朵独处?”
封行朗朝包间方向瞄了一眼,“对了,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发现你儿子正把盘子里的西兰花丢给团团吃呢……”
“臭小子,又敢不吃蔬菜!!”
雪落浅厉一声,便立刻朝包间奔了过去。
等妻子离开之后,封行朗才斜目朝袁朵朵睨瞟了过来。那模样稍带上了蔑视。
“让你看笑话了。”袁朵朵自嘲一声。
“笑话天天有得看……但你这么憋屈的画面,还是很少见的!”
封行朗跟袁朵朵之间,有过长达三四年之久的,且不为人知的独处。那时候的封行朗,大多数只是酒气熏天的状态。扰她不说,还扰邻!
“袁朵朵,你说那时候……你怎么敢开门的?就不怕我酒后乱x吗?”封行朗悠声问。
“有什么好怕的!知道你看不中我的!再说了,本姑娘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要真敢对我乱来,我就拿刀砍你!”
袁朵朵淡叹一声,“关键是我不开门,你就会扰到邻居!你这个没有公德心的家伙!”
微顿,又是一声哼叹,“其实吧,当时我也挺感动你对林雪落的一片深情的!觉得深情的男人……应该都不会是坏人!”
“你还真感性!”封行朗撩唇一笑。
松开衬衣的袖扣,封行朗的面容冷凝了起来。
“袁朵朵,豆豆和芽芽现在正处于幼儿阶段的可塑期!谁跟她们亲近,她们就会跟谁亲;相反的,则会越来越疏远……难道你想让你自己在她们心目中只剩下‘妈咪’这个称呼?!”
“当然不是……”
“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豆豆和芽芽现在的成长,很需要你这个亲妈的陪伴。难道你的事业真比陪伴自己的女儿们更重要?我想未必吧!”
封行朗的话,让袁朵朵低垂下了头。久久的沉默不语。
“说说你的想法嘛!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
刚刚没吃几口,又说了这么多话,立了这么久的站姿,封行朗真有些乏力了。
“其实……其实我……我……我……”
“别我我我的,爽快点儿!”
封行朗催促一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袁朵朵就属于那种需要强行撬开才能吃到的核桃。
深嗅一口气,袁朵朵决定爽快的吐露内心。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封行朗,也在袁朵朵面前怂过,失魂过,也落魄过。
“其实我任性的出去上班,只是想……只是想缓和一下白默对我的冷漠!”
袁朵朵抬起头,望着挑高挺厅堂的水晶灯,苦笑着:“我幻想着:白默会带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儿,手忙脚乱的来培训中心找我……顺便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
“……”封行朗微蠕了一下。
其实他很想说:这女人的奇葩想法,有时候还真它妈够脑残的!
而袁朵朵还是脑残的加强版!
但封行朗还是绅士的忍住了。毕竟这一刻的袁朵朵,已经到是两眼泪汪汪的地步。
“现在那个水什么的老师已经要鸠占鹊巢了,你就这么放任着她对你丈夫和女儿们越来越亲近?”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吵着闹着要去上班的是我,现在不想去上班的也是我……白默会怎么想我啊?他会觉得我这个人实在是太虚伪了!他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只会更加的厌恶我!”
袁朵朵是真急了,也怒了。便将心头的怨恨一股脑的倾倒了出来。
“你连自己的老巢都快失守了,还要个毛的面子!”
看到袁朵朵那眼泪都已经挂到脸颊上了,封行朗立刻挥手,“行行行,你别哭了……我这人心软,最受不得女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有时候女人的眼泪,会让男人暂时的丢开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