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我下车!”丛刚叫停开车中的巴颂。
“下车?现在?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巴颂疑惑不解的问。
“你们俩进去就足够了!如果你不是太蠢,就应该知道用封行朗去要挟河屯是最管用的!”
丛刚用另类的方式提醒着巴颂。
“丛刚,你该不会是想当缩头乌龟吧?”封行朗不满的冷厉。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俩进去捞人,足够了!”
“老子才是你的金主。足够不足够,由我说了算!”
丛刚这个时候尥蹶子退缩,实在不太像他的风格。
“放心!你一有危险,我就会随时出现!”
丛刚侧过头来,朝后排的封行朗深深的看了一眼。
这话……封行朗还是相信的!
曾经的丛刚,可是他封行朗的底牌,也是王牌。似乎有丛刚在,封行朗便更能自信自负了。
“信你了!”
封行朗再一次的选择相信丛刚,“巴颂,让他下车!我们俩进去。”
黑色的连帽卫衣,将丛刚与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融合在了一起;他隐身在丛林里,目送着那辆越野车朝佩特堡的方向驶去。
佩特堡里,一片灯火通明。
“义父,封行朗来了。越野车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封行朗,还有一个是巴颂。在中途停了一回,下了一个人,距离太远天色又暗,没看清那人的具体长相。”
“那小子还在提防我这个亲爹呢?又想搞什么暗渡陈仓的事儿呢!”
今晚的河屯,格外的精神亢奋,“雪落没来,真是可惜了。”
“义父,封行朗这回来得暴冲冲的……小心他又气着您。”
邢十二旁敲侧击的提醒着河屯。不要只顾着眼前的欢喜,也要预料到潜在的危险。
“阿朗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河屯有些亢奋的扯了一下脖子里的领结,看上去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邢十二很想说:封行朗之所以肯来,完全是为了捞儿子;好像跟您老人家也没太多的关系。
但邢十二又怎么忍心扫了义父河屯的兴致呢。
越野车在偌大的石砌城堡里停了下来;邢老五带着一个穿唐装模样的人等在那里。
“邢少爷,邢先生在大厅里等着您呢。”
穿唐装的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中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巴颂,我们进去!”
封行朗压根儿就没想搭理这个人的意思。
可巴颂却被体型庞大的邢老五拦住了,“太子可以进去!你必须呆在这里!”
邢老五的中文并不好,不过最近刚从邢十二那里学会了个‘太子’。
在他的认知里,‘太子’应该是对亲生儿子封行朗的专用称呼;有别于他们这群义子。
“巴颂,谁敢拦你,就砍谁!”
封行朗冷声下令。
‘嗖’的一声,巴颂立刻从腰际抽之出一把匕首,朝毫无防备的邢老五砍了过去。
邢老五一惊,本能的退后避让;巴颂也不恋战,紧跟在封行朗的身后进去了灯火通明的客厅。
“诺诺……诺诺!”
对于迎上前来的河屯,封行朗视而不见;他环看着整个客厅,只为寻找儿子封林诺。
“封林诺!亲爹来接你回家了!”
“阿朗,十四带着十五去洗澡了,一会儿就过来。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吧,先坐下喝口茶。”
这显然是河屯故意安排的。
他预料到封行朗在看到小东西之后,会直接抱上走人。
知子莫若父!
第1061章偏执和狂躁
很明显,封行朗并不想喝茶。
尤其面对着河屯。
但河屯要是真想藏着小家伙,偌大的佩特堡也不是他封行朗想找就能找到的。
故地重游,封行朗的心情是沉重的。
一个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差点儿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死在他的地盘上。
而救他一命的,却是被他封行朗愧对了五年多的妻子,那个叫林雪落的女人!
女人一路能活下来,而且还养育大了他的儿子,这其中的艰辛,或许只有在这一刻身临其境时,才会有更深的体会。
又是什么样坚韧不拔的信念,支撑着女人不计回报的付出和奉献?!
封行朗知道女人想念儿子了,所以也驱动着他加快了赶来佩特堡的步伐。即便不愿意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可他还是来了。原本,他是想继续‘怠慢和冷落’几天任性的小东西,可他却舍不得他的女人对儿子的那份强烈的心切思念。
所以,此次前来,便有了那么点儿‘委曲求全’的意味儿。
为了他的女人,也为了他自己的孩子!这两个人,值得他封行朗委屈一回!
封行朗坐下了,端起跟前沏好的茶水,浅抿了一口。
封行朗的温顺,让河屯倍感欣慰。
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就要跟亲儿子化干戈为玉帛的希望之光。
“阿朗,十五说你爱吃芒果酥饼,我特地让厨子多做了一些。”
河屯将桌上的竹篮推到封行朗的手边,“刚烤好的,你尝尝吧。”
意外的是,封行朗并没有拒绝河屯的好意,伸手便拿了一块,丢给一旁警惕打量着四周的巴颂。
几乎是条件反射,巴颂快速的出手抓取,可怜的酥饼被瞬间捏成了碎末状。
巴颂微显尴尬了一下。还真没想到封行朗会给他丢吃的。
“你不吃就罢了,捏碎它干什么呢?这多浪费啊!”
听起来,封行朗似乎有些没话寻话。
又或者,他只是在消磨时间,等河屯主动将儿子林诺给交出来。
他是可以硬闯的。想必河屯也不会阻止他将佩特堡里翻个底朝天。
但他却没有那么去做!
因为他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一个慈爱的父亲。
拥有无尽的父爱和母爱,做一个健康并幸福的孩子。
封行朗压抑着心头愤怒和不满的情绪,耐着性子在等待着儿子的出现。
只是洗个澡,应该不会太久的。
可树欲静,风不止。
“阿朗,上周五,是你母亲的祭日。这一晃,都二十六年过去了。当时你应该才八九岁吧……”
随着河屯的碎碎念叨,封行朗的那张俊脸开始慢慢的阴沉下去。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冰霜,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他自己出不来;而别人也进不去。
“阿朗,我真的很抱歉。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害得你们母子受苦受累不说,还差点儿……差点儿要是我自己亲骨肉的性命!”
“阿朗,这辈子,爸爸不求你能原谅了。爸爸也没这个脸……”
河屯越说越动情,越说越投入,已经开始用‘爸爸’来自称自己了。
“阿朗,爸爸只希望你能活得快乐一点儿、幸福一点儿。那爸爸此生就无所求了!”
河屯这番‘表白’,是越说越煽情了。
看这样子,就差上前来抱住儿子封行朗,然后父子俩来个抱头痛哭。
封行朗脸部肌肉生硬的颤跳着;一直压制的某种情绪,似乎在下一秒便要迸发开来。
怒骂河屯一顿?
或是以牙还牙的暴打他一回?
都无法宣泄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和屈辱!
封行朗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因为那里堆积的满腔仇恨,似乎再一次的被燎原了。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另一番景象。
“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诺诺呢?应该洗好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