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从安婶手中接过了餐盘。
放心不下的莫管家,还是跟在了雪落的身后。
卧室的门刚刚打开,封立昕就拖挪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想冲出来。
“大哥,你先冷静点儿。团团已经动身回申城了,河屯会把她还给你的!”
这一刻,雪落的心是涩苦之极的:自己的孩子丢了,却还在安慰别人。
“雪落,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别安慰大哥了……你安慰得了我一时,也安慰不了我一世!没有团团,我是活不下去的!”
封立昕整个人都呈现出病态的颤抖,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大哥,你应该还不知道河屯为什么掳走团团的吧?”
“为什么?”
“因为河屯听信了谗言,说团团是行朗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出现这一闹剧!”
“团团怎么可能会是行朗的女儿呢?!团团是我的女儿,我亲眼看到她整个的孕育过程……她怎么会是行朗的呢!”
封立昕急切的解释着。
“现在误会解开了,河屯会把团团毫发无损的还给你的!只是还要等上一两天。”
其实团团已经被邢十二带回了申城,但雪落还是决定让封立昕再等上一两天。
母爱会让一个妈妈带上自私:雪落要为丈夫封行朗赢得一两天的时间。万一儿子林诺的失踪跟蓝悠悠有关,至少还可以拿封团团跟蓝悠悠做交换。
“河屯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听信谗言呢?”
封立昕心切的叹息一声。
“是呢……真不知道是谁在他面前吹了这阵妖风,搞得封家上下鸡犬不宁!”
“会不会是蓝悠悠?”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真是她,那她就真的罪不可赦了!她差点儿害死了她自己的女儿,还害得行朗断了腿,诺诺现在下落不明!”
雪落咬牙嘶声道。
要真是蓝悠悠做的,想必封家两兄弟也不会继续包庇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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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下车之后,房车里的严邦似乎活力了不少。
他挪身到封行朗的身边坐下,用掌心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把老婆赶下车,却跟我回御龙城……这感情深的,太让我感动了!”
封行朗的目光落在了严邦的手腕上。
他手腕上戴的是一款私人定制的Patek-Philippe机械腕表。跟送给封行朗的那一款腕表,是相同的。只是封行朗不常戴,而严邦却每天都戴在手腕上。
“邦,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送我一款相同的机械腕表?”
封行朗的眸光是深邃的,他直视着严邦的眼底,扑捉着严邦会露出的任何可疑表情。
严邦浓郁的剑眉向上扬了扬,“想讨好你呗!这点儿都看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讨好我呢?以你申城地头蛇的身份,完全用不着吃力不讨好的奉承我一个小人物!”
封行朗继续着他的追问。
严邦说得越多,就越可能露出破绽来。
以封行朗十多年来对严邦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擅于伪装的人。
但有些时候,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私心,他有可能爆发出让人惊艳的潜力来!
“老子喜欢你!这个理由你还满意么?”
被封行朗逼问急了,严邦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
封行朗默了一下,再次抬眸迎上严邦那炙意的目光。
“可我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而且,我并不是一个Gay!”
严邦把他那张疤痕满布的脸凑近过来,一点点儿的在封行朗的眼眸中放大。
“你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潜质呢?”
严邦来劲儿了,整个人看起来很兴奋。
可封行朗的目光却染上了一层冰寒之意。
“严邦,你这是在自掘坟墓!懂么?”
“要是这辈子能跟你真枪实弹的搞一次……老子愿意自掘坟墓!然后主动躺进去!”
严邦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亮。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
就在封行朗决定拿出那张信件跟严邦摊牌时,严邦身上的手机却作响了起来。
“嗯,有话快说!老子忙着呢!”
严邦耐着性子将手机接通了。
在听到手机那头的汇报之后,严邦刚毅的脸庞扭曲了起来,满染着愤怒之气。
“真当老子的御龙城是度假庄呢?想来就来,想进就进?”
严邦低厉着声音,“还是让他们进来吧!老子的新设备很久没有沾染到人血了!正好润润!”
严邦的这番凶狠的言语,让封行朗不由得微微一怔。
要进去御龙城的人,会是谁?
是掳走儿子诺诺的那帮人吗?
这是要嫁祸于严邦呢,还是严邦欲盖弥彰的一种自导自演的行为呢?
“邦,是谁闯了你的老巢,这么不自量力?”
封行朗试探性的询问一声。
听封行朗这么一问,严邦却微眯起了眼,凑近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半玩笑半认真的作答道:“是我一个老相好!”
“……”
封行朗赏了严邦一记冷眼。决定先随严邦不动声色进去他的御龙城再说!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就是严邦掳走了儿子林诺藏身在御龙城里,然后倒逼着雪落离开自己,从而……
不过潜意识里,封行朗是否定这种可能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严邦根本就是个吃瓜群众!对于有人将儿子诺诺掳来并藏于他的御龙城,他并不知情!
封行朗想到了河屯!
河屯竟然能做出:封团团是他封行朗的亲生女儿的亲子鉴定来,足以证明那个幕后的黑手是多么的可怕了!
但这个幕后黑手,又好像招招都留有余地,并没有赶尽杀绝!
“既然是老相好,你张着腿等着她(他),不就是了?干嘛还要这么大动肝火呢!”
封行朗看似风轻云淡的神情,可内心却一直心切着儿子林诺的安危。
小东西才6岁,却已经因为大人们的恩怨情仇,受到了那么多的艰难和磨砺。
那是他封行朗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啊,他的这颗满溢的父爱之心,已经被小东西的失踪牵扯揪拉得生生的泛疼。
想责备女人的任性,可在看到女人那婆娑的泪眼时,他又于心不忍了。
封行朗知道:女人并不比他这个亲爹疼爱儿子少!
这一切,都源于河屯的肆意妄想!竟然会想到封团团是他封行朗的亲生女儿?
真够愚蠢的!
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严邦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
封行朗睨了严邦一眼。
怎么看,严邦都不像那种城府颇深之人。至少在他封行朗面前,他还是喜形于色的。
“告诉你个好消息:耗子逮住了!今晚咱俩有东西玩了!”
耗子逮住了?
封行朗眉头一蹙,紧声追问:“什么耗子?大的还是小的?老的还是少的?”
“嗯,”严邦拉长着声音,似乎在给那只耗子找一个合适的定位。
“中等吧!这老耗子可不容易逮!不过老子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下去的!”
老耗子?
这不是在说河屯么?
那中等的耗子又是谁?
邢八还是邢十二?
不过就严邦手下那点儿能耐,又怎么可能逮得住像邢八和邢十二那样有专业素养的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