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死在你封行朗怀里……值了!”蓝悠悠已经说不出话了,但她依旧在笑。
那张瓷娃娃般的漂亮脸蛋,因为缺氧而泛红泛青,呼吸变得急促,再慢慢的,便气若游丝。
“朗哥……松手啊,快松手啊!她会死的!她要是死了,大少爷就真的没救了。”
刚开始,以为封行朗发泄一下就算,却没想封行朗这回真的狠上了!感觉到了蓝悠悠的气若游丝,助手叶时年冲了过来,他咆哮如雷的劝说着怒不可遏中的封行朗。
几乎是命悬一线,最终封行朗还是松开了手中的铁链:这个女人不能死!不然,自己又何必花费那么多的精力把她找回来呢!
“咳咳……咳咳咳!”蓝悠悠几乎是从鬼门关中走了一回。新鲜的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着。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封行朗丢下了蓝悠悠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燥意万分的点燃了一支烟来平静自己的心绪。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可蓝悠悠似乎并不想珍爱。
她挑衅着封行朗的底线。
将指间点燃的烟送至唇间深吸一口,再徐徐的吐了出来,烟雾缭绕后的俊彦,讳莫如深。
良久,才冷清清的开了口,“蓝悠悠,你应该不知道我有多想弄死你!恨不得亲手将你大卸八块!”
“你这叫‘爱之深’,所以才‘恨之切’!我懂的!”
蓝悠悠却咯咯一笑。完全不像是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人。
“……”封行朗沉默了。似乎不太想跟这个女人逞口舌之快。
将指间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掐断后,他才又淡声的开口,“告诉我: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不可能告诉你!因为这个人,你根本就撼动不了!不过他已经答应我,不会再动你!”
蓝悠悠回答得十分平静。平静得好像仅仅是在陈述一个故事。
很显然,她再次惹怒了封行朗。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线索就这么中断掉的。
无法抑制的愤怒化在了铁链上,鲜血从蓝悠悠的嘴巴里溢了出来,可她依旧只是微微的笑。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把那个人告诉封行朗,无疑是将封行朗送上了死亡的不归路。
她舍不得封行朗再次冒险。她要他好好活着。
他活着,比什么都好!
楼下的厨房。
安婶正收拾着餐具。一盘子吃了几口的意式烩面就放在吧台上。
不用去猜,这烩面一定是封行朗吃过的。怎么就只吃了几口?
“安婶,封行朗呢?是不是刚又出门了?”雪落一边朝电压力煲走去,一边随口询问。
其实安婶想说:封行朗就在楼上的婚房里,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就是。可却只是微微的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要别扭到什么时候!而大少爷封立昕的病情老不见好转,真是愁死人了。
看到雪落在盛余地的黑糯米粥,安婶柔声笑问道:“太太,是不是饿了?这夜见长了,晚上得多吃点儿,免得饿肚子。”
“我是盛给立昕吃的。他有些饿了。”雪落说。
“立昕?”安婶喃了一声,她随后便会意:太太口中的‘立昕’,应该是二少爷封行朗。便连忙说:“那个,还是把这盘烩面热给他吃吧。”
雪落微怔,“安婶,你犯糊涂了,立昕吃不得这重口味儿的烩面。他只能喝流食的。”
其实雪落也是有疑惑的:看‘封立昕’那健壮的体魄,劲道的力气,根本就不像个要用呼吸机并喝流食的人。但凡事还是小心些吧,雪落也不敢冒险让封立昕去吃其它的食物。
看到太太端着一碗寡淡的黑糯米粥就上楼去了,安婶微微叹息摇头:二少爷最怕喝这寡淡的粥了。
喜庆的婚房里,封行朗连陷了两回作响的手机。后来索性关了机。
他还没想好怎么去处理蓝悠悠那个歹毒的女人。弄死她易如反掌,可她毕竟又是大哥封立昕深爱过的女人。就这么弄死了,似乎太便宜她了。她身上还背负着大哥封立昕的血债呢!
雪落端着粥碗进来时,封行朗浓眉皱了,脸也拉长了,头也跟着大了。他真的很厌弃这寡淡的粥。不如喝白开水来得清冽,又不如吃米饭来得劲韧。
“立昕,等久了吧?我稍稍淋了点儿蜂蜜,很甜口。”
因为大面积的烧伤,封立昕的饮食向来寡淡。一听女人说还淋了蜂蜜,封行朗的眉宇就更蹙了。
难喝寡淡的清粥也就算了,至少还能当浓一点儿的水来喝。可却被女人加了甜得腻人的蜂蜜……要知道封行朗着实不喜欢吃甜食。
雪落舀着粥喂到了封行朗的嘴边;封行朗真心懒得张口。
“立昕,你不是饿了吗,来,张口啊?”雪落很有耐心。这缘于她在福利院里每年都会做一段时间的义工。什么调皮捣蛋的小萝卜头,她都伺候过。
“我要吃面!”封行朗说得直接。他向来不喜欢委屈自己的胃。
即便很有情调的喂食,那也得建立在食物不难下咽的基础之上。
如此甜腻的粥,封行朗半口也懒得喝。
“立昕,你是不是喝这些汤汤水水喝腻歪了啊?可这些流食对你身体的恢复有益处哦。”雪落能够体谅‘封立昕’不肯喝寡粥的行为。
“别叫我立昕!叫老公!”封行朗更不想听的,就是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叫自己‘立昕’。
会堵得慌!
“……老公,”雪落这么一叫,到是柔情似水的羞中涩了,可她却丝毫没有起身要去将粥换成烩面的意思,“我喂你喝粥吧。这黑糯米粥,既营养又养胃,而且还有利于消化。”
雪落再次将勺子里的粥送至封行朗的嘴边。可封行朗却一直紧闭着菲薄的双唇不肯喝。
温柔的坚持!
雪落就这么举着勺子坚持着。一直到封行朗张开了嘴巴。
坚守换回了成效,雪落柔柔一笑,用上了夸奖顽童的口吻,“这才乖嘛!”
黑糯米粥很粘稠,带着蜂蜜的清甜,到也不算难喝。在女人一勺又一勺的坚持喂食下,封行朗竟然将一碗粥全喝了。
男人一个舔唇的动作,雪落看到了封行朗那白净整齐的牙齿。很健康。
“立昕,你的牙齿……挺好的啊,安婶怎么说你吃不得硬食呢?”雪落并没有太多的去联想。
每当后来回忆起这个男人戏耍自己的点点滴滴,雪落情难自控的直呼自己当初真的是愚蠢到姥姥家了!封行朗那么多的破绽显露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依旧很傻很天真的一直以为那就是封立昕!
后来男人又说:你那不是蠢,而且心灵干净的单纯!
“难道你看不出来,它们像假牙么?”封行朗的话相当严谨。他不会承认,只会诱导。
“假的么?我还真没看出来呢!”雪落下意识的伸过食指的指尖想去敲敲封行朗的门牙究竟是真是假,却没想被男人抿在了双唇之间。
那感觉,就像平静的心湖里突然乍现的波澜,一直从雪落被抿住的指尖激荡到了灵魂的深处。
“你,咬我干嘛?”雪落连忙缩回了自己的手指。上面染着男人湿亮的口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