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轻悠的笑了笑。这四个月来,封行朗一直被无穷无尽的仇恨包围着。那是一种让人压抑到窒息的感觉。难免会用偏激和仇意的目光去看待人和事。
“我到是挺想看看,你要怎么个捍卫法?”封行朗挪动了个身材,半压制在了雪落的身上。一只大手已经不安分的从她的腰际向下。
他吻了她:他的舌,年轻而有力,紧紧地追逐着她的舌。灼热而执着!
雪落感觉到:那只不安分的手仿佛是在她的皮肤之上挪移,似乎已经渗入了她的骨血,占据着她所有的思维能力……
“封行朗,你混蛋!”雪落如惊弓之鸟般的挣扎着,困兽的挣扎。
可封行朗健硕的体魄,实在不是娇小的雪落能够撼动的。于是,她张口嘴巴就去咬压制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很好的演绎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咝……呃。”黑暗中,封行朗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吼声。下嘴唇几乎被她咬掉下一块肉来。
这女人下嘴也忒狠了点儿吧。自己这还没对她用强呢,她竟然还敢对他施暴反抗?
封行朗侧挪开了身体,得以自由的雪落连忙爬起身来想避开……
‘噗通’一声,因为退得太急,雪落径直从床上滚掉在了地毯上。
还好铺设了地毯,雪落摔得并不是很疼。她爬坐起来,低低的抽吸着。
漆黑一片中,男人微叹一声,探手过来将地毯上摔疼的女人捞上庥;可雪落似乎并不想再次跟男人同睡在一起。“封行朗,床给你。我去睡外间的沙发。”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林雪落,你不肯做我的女人,是因为道德的束缚?还是因为……我对你的吸引力还不够?”
雪落微微一怔,没想到封行朗竟然还有反思的意识。也知道他这样轻薄她纯属不道德的行为吧!
可男人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承认了是因为道德的束缚,那岂不是承认他对自己很有吸引力?
何止简单的吸引力啊,那简直就是一种蛊惑!致命的蛊惑!
有好几次雪落几乎沦陷在了男人伪装出来的虚幻温柔之情里不能自拔。她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逗玩自己,轻薄自己,戏弄自己!因为她嫁进封家的另有所图!在他眼里,她拜金,她虚荣。她不值得他去尊重!
“我觉得吧,还是你的吸引力不够!我喜欢像方亦言那样的男人:阳光开朗,明媚得像晨曦!”
“方亦言是谁?”黑暗中,男人的厉问生生的冷。
“我的初恋男友啊!”雪落感觉到了男人的怒意,故意回答得这么轻松愉悦。
“你现在可是封太太!忘了他!跟他断干净点儿!”封行朗低嘶。
“做为封太太,我会跟他了断干净的!但我心里有没有他,能不能把他忘了,那你可管不着!”雪落轻声驳斥。
“林雪落,你找揍么?我让你忘了他,你就必须把他给我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你还敢想着他,我会先废了他,然后再废了你!”封行朗低声厉嘶。
“滚出去!”随后,又是一声愤怒的咆哮。
雪落求之不得。连忙爬起身来,摸索着朝外间走去。
方亦言,确有其人。只不过并不是雪落描绘的那样:阳光开朗,明媚得像晨曦!
只有雪落知道,这后面的话,是她对那个叫封行朗的男人真诚的希冀和期盼。她希望封行朗能开心起来,幸福起来,心境能像晨曦一样的明媚。不再压抑他自己,不再阴霾,不再扭曲。
或许,男人永远不会明白她的心。
沙发上,雪落的鼻间狠实的泛酸着:或许在封行朗的心目中,她又更加的不堪了。
然而这样,却能让雪落摆脱封行朗的纠缠,她只能义无反顾的这么去做。捍卫了自己的清白,才能保全封立昕的颜面,才能维护好他们兄弟之间那血浓于水的情深意重!
雪落很感激:
那个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封一明手中锋利匕首的男人;
那个半夜冒雨去给她买女生用品的男人;
那个为福利院的孤儿们慷慨解囊的男人;
那个半夜跑进她的房间,只想抱着她入睡,却并没有侵犯她的男人……
封行朗,你的吸引,就像缠绕在心间的黑色曼陀罗,花香清淡幽雅,但闻久了便会让人产生幻觉,热烈而又致命的感觉!
娇艳的,诡异的,残酷的,亦是致命的。
玄黑色的法拉利在药店门口停了下来,招风的跑车格外的惹眼。
雪落拿上手包,跌跌撞撞的从跑车里钻了出来,然后便朝药店奔了过去。
封行朗的目光追随着女人娇好的背影,他的目光落在窗前那条大大的广告语上:有毓婷,放心爱!
奢华的跑车,衣冠凌乱的年青女人,再加上所买的毓婷,构成了大众们茶余饭后最爱八卦的桥段。
雪落转身离开之际,耳际传来了导购们的窃窃私语声。无疑是,年青的女人爱钱,爬上了富豪的车,然后再爬了他的床。
一盒用来紧急避孕的毓婷,已经很好的说明了这一切。
雪落有些难为情,可却挺直着腰板儿。身体是自己的,自己做得了主!
只是内心的酸楚,只是由她独自品尝。
雪落不后悔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那个叫封行朗的男人。
但不后悔,并不代表那是对的!
她是封立昕的妻子,却做出了如此不忠不贞的事。所以,这是个错误。
既然做错了,就得纠正自己的错误行为。雪落买这盒毓婷,正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
上车之际,封行朗便看到了女人拿中紧握的毓婷。随后雪落又快速的将钱包和那盒毓婷塞进了手包中。让他看到也好,顺便也提醒他所犯下的同样错误!
“不想给我生孩子?”封行朗深睨了雪落一眼,问得沉声。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方向盘上,或许因为太过用力,而稍稍有些关节泛白。
男人的问话,沉甸甸的。砸向雪落的心间时,硬生生的刺疼着。
“你觉得我合适给你封行朗生孩子吗?”雪落不答反问。上扬的眉眼里是激情过后的冷静和理智。
封行朗沉寂了几秒,撩起唇角,冷哼一声:“你的确不合适!”
法拉利再次启动,朝着封家的方向一路呼啸疾驰。
车窗突然被这个暴戾的男人启下,带起的劲风疯狂的刮蹭着雪落的脸颊,冷不丁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雪落用手拼命的护着自己的嘴和鼻子,脸颊像刀刮着一样痛,雪落难受极了。
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启下了车窗,任由这刺骨的劲风狠刮着她。
他是在惩罚她吗?雪落想:自己的确应该受到惩罚。为自己对封立昕的不忠。
雪落松开护着脸部的双手,让脸颊迎着这凛冽的劲风……
这样,泪水便无法汇聚,更无法流淌下来。
大概十分钟后,封行朗才把车窗再次关上。其实在他惩罚雪落的时候,他自己也跟着一起遭受了这样的惩罚。
封家的院落外,玄黑的法拉利戛然而止。等雪落从车里钻出来之后,一个利落娴熟的倒车,跑车再次冲了出去,朝小区门外呼啸疾驰。瞬间便消失在了雪落的视线之外。
雪落默默的看着绝尘而去的男人。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愧疚?自责?还是失落?这本就是个错误!一个跟道德背道而驰的错误。雪落当然会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