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满封行朗对他自己的嫂子蓝悠悠念念不忘,但严邦还是站起了身。
封行朗的大驾,他怎么能不见呢!
“那个……先把裤子都穿上吧!等老子来了,你们再干活!”
丢给手下这番生冷的话后,严邦便转身离开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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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等在严邦的私人医疗室里。
消毒药水的味道,让封行朗的眉宇轻拧着。曾几何时,为了给大哥封立昕做皮肤扩展,他已经慢慢的适应了消毒药水的味道。
严邦走了进来。一边用消毒药巾擦拭着脸颊疤痕处溢出的血珠子。他就是这么个嗜血为生的人,对待自己的身体,严邦一样的凶狠。
“来了?”
他微扬着声音,目光落在封行朗的身上时,却格外的温和。
封行朗抬起头,深深的凝视了严邦一眼,“你这还没好利索呢,瞎晃悠个什么劲儿?真指望老子替你收尸呢!”
严邦在封行朗的对面坐下,就这么深深的凝视着封行朗那张俊逸的刚毅脸庞,淡淡一笑。
脸部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会拉扯严邦脸颊上刚刚缝合的伤口。肯定会疼,但严邦却可以做到完全无视。好像这具躯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封行朗,在我葬礼上,你准备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严邦以调侃的声调笑问一声。好像死亡对他来说,就像吃饭睡觉那么的平常。
“应该会穿黑色的吧……”
封行朗也不回避,竟然好心情的作答了严邦的问话。
“黑色的多晦气!跟死了亲爹似的!还是穿那套宝蓝色的西服吧。你是我见过穿宝蓝色西服最好看的男人!”
严邦调笑道。每多说一句话,就不停的有鲜血从他缝合的伤口处溢出,看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
封行朗默了。
他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沉重得让人窒息!
严邦的私人医生推着医用推车走了过来,趁有封行朗在的时候,想给严邦的脸再做一次伤口处理。
“你它妈的敢再用那东西在我脸上擦来擦去,老子就弄死你!”
严邦咆哮着,像一头不受控制的野獸。他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被严邦这么一吼,私人医生举起的镊钳又放了回去。
“我按住他,你来弄!”
封行朗反剪着严邦的双手,并用手臂勒着他的脖子,逼迫他抬起脸来,好让医生处理伤口。
严邦乖乖的臣服在了封行朗的强势之下。似乎还很享受。
十分钟后,医生处理好了严邦脸上的伤口,并用外科手术无针线缝合贴布将伤口给紧上。
“老子昨天晚上刚救了你一命,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报答我一下的,对吧?”
终于,封行朗还是开启了此行来御龙城的尖锐话题。
“当然要报答!老子正准备以身相许呢!”
以仰视的姿态,严邦从封行朗刀削般的下巴处往上看,英俊的五官线条,棱角分明。
“就你这半残不废的身体,老子要它当标本用么?”
封行朗微微低垂着眼睑,“放了蓝悠悠吧!就算你还我昨晚救了你一命的人情!”
见封行朗又是献殷勤,又是拐弯抹角上好一阵子,最终还是万变不离其宗,说出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让他把蓝悠悠给放了!
严邦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封行朗,从他俊朗的下巴开始,缓缓的上挪着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他清冽的五官。
浓郁的剑眉上扬,严邦懒散着姿态靠进躺椅里,“老子偏偏不放,你咬我啊!”
严邦傲慢的作答,是封行朗意料之中的。他知道严邦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把蓝悠悠给放了。
蓝悠悠跟严邦结下的梁子,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事了。
蓝悠悠一而再的挑衅严邦的底线,无疑是作死的节奏。
但做为一个小叔子,他还是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大哥封立昕赎救回嫂子不是么?
“严邦,这好男不跟女斗……发扬点儿风格行么?”
封行朗的言语依旧温和,并没有拿过激的话去呛秉性臭得跟茅坑里的顽石一般的严邦。那样只会是适得其反。硬碰硬的结果,大多都会是两败俱伤。
“老子不是好男!老子就是个败类!而且还是一个‘有病’的败类!”
听着严邦自嘲自讽的话,封行朗真想上前一拳手打散严邦那张不思悔改的脸。
封行朗隐忍着怒意在严邦的对面坐下,时不时的把玩着严邦的那枚烫金的火机,又平息自己的心情。对付严邦,的确需要耐心。
不过有一点儿封行朗还是清楚的:就是只要严邦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蓝悠悠至少暂时还是安全的。
对于蓝悠悠这种高级别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严邦一般都会亲自‘处理’。
封行朗用掌心狠揉了几下自己的脸部肌肉,让表层的皮肤能够更放松一些。
“邦,你跟我,跟我大哥,都是生死之交的挚友……在申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这么对待我大哥封立昕的老婆,不太好吧?”
封行朗还是选择了以理服人。他跟严邦开启了长篇大论的大道理。
“是你嫂子先惹到我的。”
严邦斜眸睨着封行朗,一副玩世不恭的欠揍模样。
“不就是几张照片么?你严邦这么不拘小节的人,也会计较?”
封行朗觉得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格外的‘昧良心’。
“那你也不计较吗?”
严邦来了兴趣,倾身过来盯视着封行朗的眼底,等着他的下文。
封行朗扫了一眼严邦的那张賤脸,淡声应答:“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下不为例!”
对于蓝悠悠,封行朗也是怒的;
但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严邦这样的糟賤他大哥封立昕的老婆。好歹也是他封行朗挂名的嫂子。
“再说了,你羞辱蓝悠悠,就等同于在羞辱我哥!而我哥受了羞辱,这不就等同于打了我封行朗的脸么?看在我也是受害者的份儿上,就放她一回吧!”
封行朗已经说得快口干舌燥了。因为他很少跟严邦这头蛮牛讲什么大道理。大部分情况下,都只会是对牛弹琴。
但今天,封行朗不想对他讲大道理,也被逼着给讲了。而且还讲得足够的多。
有效果,但效果不大!
“就不放!你咬我也不放!”
严邦似乎有些顺杆子往上爬的意味儿。
他跟封行朗矫情上了!
“严邦,我好话跟你说了一箩筐……你真要这么不近人情的打我们封家两兄弟的脸么?”
封行朗的话犀利上几分。
“打你的脸?我会舍得?你封行朗不打我严邦的脸,我就感恩戴德了!”
严邦挪动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就这么深深的凝视着奈他不得的封行朗。
对于严邦来说,这一刻静谧得让他沉溺。他喜欢这种感觉,只有他跟封行朗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严邦,你确定要这么一意孤行?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们封家俩兄弟?”
封行朗做出最后的厉问。
严邦静默着,沉寂了良久,才缓声开了口:“蓝悠悠说她已经联合了河屯,想要置我于死地!”
封行朗默了。肃然着神情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