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大朵朵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或是儿童的纯真,触动到了心如死灰的袁朵朵,她艰难的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将林诺小朋友紧紧的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泣不成声。
哭出来,总要比独自憋在心头强。袁朵朵痛心疾首的嚎啕大哭着,肝肠寸断似的。
她明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也做好了要打掉它的心理准备,可这一刻小东西真的从她肚子里刮离出来时,她却心疼得痛不欲生。
小家伙懵懵的被袁朵朵抱着痛哭,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大朵朵怎么就有孩子了?
触景伤情,雪落心头着实被袁朵朵撕心裂肺的痛哭给扎疼了。
难免会联想到自己:要是当初自己的孩子也没了……还会有现在活生生的林雪落吗?
又或者,会重新开启一个怎么样的人生?
每每回想起,都会心有余悸。尤其被关在集装箱里的时候……每一天对一个孕妇来说,都是活生生的煎熬。还要面对蓝悠悠那个恶毒女人的挑衅和迫害……
想起自己被蓝悠悠打得鲜血直流,雪落就不能不恨。
可光是恨,又有什么用呢?
蓝悠悠嫁给了封立昕,成了封行朗的嫂子;成功的为她自己洗白了一切!
封行朗不会处置她了,而封立昕就更不会了!
那她林雪落跟孩子所遭受的迫害和委屈呢?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一想到河屯不肯将诺诺的户口转到自己的名下,雪落的心里就疼得直抽。
封家的子嗣……
邢家的子嗣……
他们怎么有脸跟她抢的啊!
******
封行朗赶来医院的时候,袁朵朵已经昏睡了过去。
儿子林诺被雪落抱在怀里,正打着盹儿。
从来医院之后,雪落就关了机;所以封行朗兜了好久,才找来了这里。
“怎么不开机呢?袁朵朵怎么样了?”
封行朗探手过来想从雪落怀里抱过直犯困的儿子。
雪落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封行朗把孩子抱了过去。自己总不能把小东西带着一起在医院里守夜吧。
“关机是因为不想接你的电话!”雪落直言。
看得出女人情绪正低落中,封行朗腾出一只手来,将雪落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或许是憋久了,或许是触景伤情了,雪落先是挣扎了一下,然后便在男人的怀里呜咽了起来。
封行朗柔柔的轻拍着雪落的后背,细细碎碎的吻着她的发际,用脸颊轻蹭着她。
良久,雪落才平静了下来。
“封行朗,今晚你带诺诺睡吧。我留在医院里照顾朵朵。”
“不是有护士嘛。”男人小声低喃。
“我必须留在这里!如果你嫌诺诺麻烦,就留下给我吧!”
雪落伸手来抱孩子,却被封行朗抓握在了手心里。
“知道你们两闺蜜感情好……那你早点儿休息,我明天送完诺诺,就来看你。”
似乎封行朗还想跟雪落说些什么,但夜已深,病人要静,还有匍匐在他肩膀上睡着的小家伙,都逼迫着封行朗不得不先行离开。
宾利是朝御龙城驶去的。
可却在中途调转了方向,朝启北山城丛刚的鬼屋呼啸而去。
在山林下面的盘山入口,却被人设置了路障,宾利被迫停了下来。
朝着山林的深处瞄了一眼,足有十多公里的距离。而且还有一个熟睡着的小奶娃……
按照常理,宾利应该掉转车头,朝可以把他们父子当成大爷小爷伺候的御龙城驶去的。
可宾利却不按常理的停了下来,而且两分钟后,一个抱着小奶娃的健硕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并缓慢着步伐朝山林深处的鬼屋走去。
意料之中的,在封行朗抱着睡熟的儿子步行了一公里之后,便看到了一辆越野车。
这在幽深恐怖的丛林里,冷不丁冒出一辆车,实属诡异;
但封行朗却撩唇一笑,随之便钻上了车。他知道,这车是丛刚为他准备的。
从鬼屋里透出丝丝缕缕的光亮,似乎在迎接着他们父子的到来。
封行朗用长腿直接踹开了本就只是虚掩着的门。便看到丛刚一身居家的打扮坐在一张椭圆形的茶桌前,正悠悠的品尝着新茶。
“装神弄鬼!”
封行朗不满的冷斥一声,“丛刚,你搞得比我还像大爷,合适么?”
一旁的沙发上早已经被清理了出来,甚至于已经摆放好了一个小枕头。
显而易见的,丛刚知道了他们父子的到来。想来那个路障,也是他故意为之。
将怀里的儿子舒舒服服的放在沙发上之后,封行朗便坐去了丛刚对面。
茶桌上,有刚沏好的茶,稍有烫口,却正当品尝佳时。
封行朗也喝茶。但很少像丛刚这样品茶。
喝了几口茶水后,封行朗盯上了正摆弄着那些杯杯盏盏的丛刚。看起来就像个世外高人一样,带上了那么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范儿。
“你还活着呢?”
封行朗悠声冷哼,“我还以为你被严邦化成了灰呢!”
第704章:你又打不过我……
是关切,也是嘲讽。
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劣根性:
就好比,严邦把他封行朗当大爷似的伺候着,习以为常之后,便也不稀罕了;
而丛刚却时不时的忤逆着封行朗,这会让封行朗觉得:得不到的,才是好的。驾驭不了的,才更有吸引力!征服男人,跟征服女人不同,不但刺激,而且还相当的血性!
“是人,最终都是要化成灰的。只是早晚而已。”
丛刚不温不火着姿态,不咸不淡着口气,让人听着着实手痒。
“看来,你到是挺想得开的!要不我去跟严邦说说:你躲在这幢破鬼屋里当缩头乌龟?”
封行朗故意挑衅着丛刚的忍耐力,很期待他炸毛失控的样子。
然而,丛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反问一声,“那你为什么不去呢?”
这一声,反将了封行朗一军。原本是想奚落挖苦丛刚一番,却没想被丛刚反讥上一句。
“狗东西,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点儿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不会么?”
封行朗顽劣似的跟丛刚杠上了。即便只是耍个嘴皮子,封行朗也不想失了上风。
这话说得,的确够让人心寒的。
但丛刚早已经熟知了封行朗的秉性,也不跟他计较或是争辩什么。因为即便是歪理,封行朗都能将之掰正过来。
丛刚默着,品着他的新茶。微微低垂着眼睑,看起来只是在关注手上的杯盏,可实际上,他却在感受封行朗的每一次呼吸。
“你的呼吸急促了些,还带着杂音,就不要超心我的事了。先管好你自己吧!”
封行朗的肋骨断裂过,还把肺部戳了个小孔;虽说恢复了七到八成的体能,但元气还是带上了大伤过后的痕迹。
封行朗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右肺,也是肋骨断裂处之一。
“又装华佗?”
封行朗扬了扬英挺的眉宇,似乎困乏了。
“没什么事儿,带着你儿子早点儿上楼去睡吧。”
丛刚并不是不愿意跟封行朗久聊,只是让封行朗多休息似乎要比跟他耍嘴皮子强。
“河屯又回申城了……”
终于,封行朗开启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