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林雪落是被河屯带离申城的呢?其实封行朗也思量过这种可能,只是很快就被他排斥掉了!因为河屯没有带走林雪落的任何动机!
那个玻璃器皿中刚刚从母体之中刮下来血肉模糊的死胎,着实把封行朗一下子给打击得懵了。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封行朗真的不敢相信林雪落竟然会是那般歹毒的女人!
现在想来:林雪落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善良且伟大了,可他对封行朗,则是更为变向的残忍!
竟然用那样残忍的方式让他以为:他跟她的孩子被她给打掉了?
这林雪落是脑子短路了么?
难道她那么做,是被河屯所逼迫的?
不至于啊!以河屯的唯他独尊狂妄,又怎么会耍这种见不得光的下三滥手段呢?
下三滥的阴之毒手段?会是谁呢?难道是蓝悠悠?
可以蓝悠悠的歹毒,应该会直接要了林雪落和肚子里孩子的性命才对,又怎么可能让林雪落玩这招儿金蝉脱壳之计呢?
封行朗眉宇紧拧:无论是哪一种状况,都是他这个丈夫和父亲的无能!可她林雪落就不能跟他坦诚相待吗?他这个丈夫再如何的不济,也好过河屯的凶残吧?
御龙城。
私家医生处理好封行朗手臂上的伤口之后,严邦便亲自去厨房给正挂着抗生素的封行朗弄吃的。
似乎这些日子,严邦额外的酷爱上厨师这个职业。
而品尝他饭菜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封行朗。
偶尔白默也会舔着脸过来他这里,一般都会被严邦给挤兑走。
等严邦端着一盘子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黑椒牛柳面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客厅偌大的沙发庥上,早已经没有了封行朗的踪影。
“我!靠!真它妈只把老子这里当医馆呢!”
哐啷一声巨响,整盘黑椒牛柳面被严邦砸在了地板上。
*******
别墅的外观还是老样子,几乎被木质藤本植物完全覆盖。
只不过几年前,这里无论是白天黑夜几乎都不会亮灯;而现在这里一到晚上,就会有丝丝缕缕的光亮从这些类似于爬山虎的藤本植物缝隙里穿透出来。
这里是丛刚的老巢。
严邦以为丛刚已经被他二次赶尽杀绝了;
而封行朗则协助丛刚,让严邦以为他丛刚已死了。
听起来有些凌乱,可细细分析,却很简单:就是严邦以为丛刚死了,而丛刚却没有死!而封行朗知道丛刚并没有死!
封行朗实在想不通严邦为什么要一心弄死丛刚!
在封行朗看来,丛刚的存在,完全不影响他严邦是申城的刽子手。
封行朗也懒得去弄明白!
他只做了一件事:帮着丛刚让严邦以为丛刚已经死了!
河屯虽说是个野蛮之人,但智商却不低。要对付他,或许封行朗的智商是足够的,但在武力上却无法跟河屯抗衡。一个邢八已经够让封行朗头疼的了,现在又多出了一个邢十二。
似乎那个邢十二还十分的会揣摩别人的心思,而且行事相当的果断、低调,有内涵。
所以,封行朗需要一个帮手!
严邦显然是不行的!
有时候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做兄弟尚可,可要让严邦听他封行朗指使,并不合他的胃口!
封行朗想到了丛刚。
改装后的智能门,并没有因为封行朗的叩声门而打开。
封行朗微微蹙眉:难道这破门坏了?还是……
可封行朗明明看到客厅里有光亮透了出来。说明丛刚那个贱人不但活着,而且就在里面。
“丛刚,你再不开门,老子就砸了你的破门!”
封行朗的戾气,丛刚早已经习惯了。
在封行朗带着他哥封立昕动身去了美国之后,丛刚也离开了申城两年。只到去年才又回到申城。又住进了这鬼屋里。
这五年,封行朗来过这里三次。前两次都在去美国之前。
智能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封行朗狠狠的一饱眼福。
偌大的别墅客厅里,几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观赏植物和花卉。
其中以兰花居多。有名贵的春兰、蕙兰,亦有很普通,但形状却很好看的蝴蝶兰。
这陶冶情操的手法,不是一般般的高比格啊!
丛刚穿着一身休闲的白色衣物,正专心致志的搭理着手边的一盆君子兰。
封行朗真的很难把在刀刃上嗜血为生的丛刚,跟这些娇艳的花花草草联系在一起。
“丛刚,你这是要改行当植物学家吗?”
封行朗探手过去抚了一把娇美欲滴的蝴蝶兰。如同翩然起舞的蝶儿,亦如女人最美妙的嫩。
第507章:就像被摧残的女人一样!
丛刚目不斜视的打理着他手边的一盆君子兰,以无视封行朗的方式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知道封行朗向来无事不登他的鬼屋。
封行朗掐掉一朵蝴蝶兰送至鼻间嗅了嗅,却没能嗅出什么香气。
从封行朗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会主动去怜香惜玉的人。
鲜花好比女人,在欣赏和采撷之间,封行朗习惯性的选择了后者。对于女人也一样。
所以说,爱上封行朗的女人会很痛苦。蓝悠悠如何,林雪落亦如此。
“河屯回申城了。”
封行朗无心去欣赏这一大屋子的观赏盆栽和花卉,将指间的蝴蝶兰弹掉后,这才言归正传。
“嗯。”
丛刚瞄了一眼被封行朗弹落在地的蝴蝶兰,只是淡淡的哼应了一声。
“他身边又多了一个邢十二。”
封行朗又是一句。带是了长长的怅然尾音。
似乎还同能从儿子林诺那受伤的小眼神中缓过那抹尖锐的疼来。
“嗯。”
丛刚还是一声哼应。淡淡的,像是在敷衍。
“他手里有我老婆和孩子。”
封行朗再问。
“嗯。”
丛刚再哼应。
封行朗顿了下来,微眯着眼眸扫向依旧打理着那盆君子兰的丛刚。
“跟老子好好说话!”封行朗戾气的冷哼。
丛刚这才抬眸轻描淡写的扫了封行朗一眼,悠声应道:“这跟我有关系吗?”
的确不是很有关系!
十多年前,他从唐人街救回了奄奄一息的丛刚;而多年之后,丛刚从河屯手里救回了命悬一线的封行朗,他们俩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算是扯了个平!
所以丛刚说跟他没关系,这道理还是说得通的。
但封行朗却相当的不爽!他觉得丛刚不应该用这样的语调跟他这个主子说话!
或许在封行朗看来,他救丛刚,属于天大的恩赐;而丛刚救他,则是他一个跟班应该做的。
封行朗的行事风范,总会带上那么点儿主观上的霸道和狂妄。
“我怎么觉得自己手痒想揍人呢?”封行朗嘶声冷厉道。
封行朗不是全能。他也需要别人的帮助。要是河屯跟他玩金融游戏,估计十个河屯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河屯偏偏要跟他玩野蛮的暴戾游戏。
丛刚温和的眸光从封行朗的俊彦上拂面而过,笑了笑:
“你又打不过我!是揍人,还是挨人揍,还不一定呢!”
丛刚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伤封行朗的自尊了。
可细细品味时,却又能读出点儿异样的情调来。就好像在逗一个桀骜不驯的顽童。
封行朗的确是打不过丛刚。
别说封行朗了,就连严邦也不一定是丛刚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