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冷疑一声。或许是关心丛刚的,但从他的口中溢出,就难免染上了嘲讽的口吻。
同样赤着上身的封行朗,看起来要比丛刚健壮;但丛刚的身体耐受力,要比封行朗强。
至于耍阴谋手段,封行朗能甩上丛刚十条街!
丛刚端来一杯漱口水,让封行朗清一下中药味儿泛涩的口。
“封行朗,你真想知道想对付你们封家俩兄弟的人是谁?”
丛刚将自己的睡袍披在了封行朗的肩膀上。他清楚的知道封行朗此行的目的。得不到他想知道的,封行朗是不会离开的。他会一直跟他耗下去。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觉得我深更半夜来你这鬼屋,难不成是想跟你谈人生谈理想?”
封行朗冷斥一声。整个人包裹在了染怒的戾气之中。
丛刚静谧的盯看了封行朗片刻,微微从薄唇中吁叹一声,“你斗不过他的!”
封行朗收敛起英挺的眉宇:蓝悠悠那妖精这么说,丛刚竟然也这么说!
那条鱼究竟有如何上天入地的本事,他封行朗怎么就斗不过他了呢?
“怎么,他比巴博尔还难对付?”封行朗悠声冷问。
巴博尔,唐人街恶贯满盈的人物!
记得在捡回丛刚的第二个星期,他便带人找到了封行朗的住处。免不了的一场血雨腥风。
“他不像巴博尔,因为他不近女se!”丛刚应答得肃然。
“比严邦还生猛?”封行朗又问。
“他像严邦,四肢发达;但头脑可不简单!他常给北美洲军方提供行之有效的缉毒方案!”
丛刚说得平静;可倾听中的封行朗神情敛得越发深邃。
“他无子无女,更无正义感!”丛刚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条大鱼没有任何的软肋?”
封行朗深深的吸上一口气息,平静的接过话。这样的敌人,无疑是可怕的。
“他不但没有软肋,而且骨头还比平常人硬上很多!他越过狱,洗过黑,靠一把匕首闯过原始森林;而他现在是富可敌国的正经商人!还拥有着他们国家的政治豁免权!”
丛刚的话,让封行朗越听心越沉。不是害怕,而是担心自己拼尽生命,也无法帮大哥封立昕复仇。
封行朗勾唇微微一笑,“真有这么利害?还别说,我还真想跟他会个面,过个招!”
“你想跟他会面,怕是不太容易!因为还没等你近他的身,你就已经断气了!”
丛刚的话很刺耳,但却是句句属实的实情!
“你这么崇拜他……该不会是跟他有一腿吧?”
封行朗冷哼一声。他知道丛刚并不会夸大其词,只会有一说一。
但他实在难以置信,会有这样一个如此厉害的角色与他们封家两兄弟为敌。
“……”
丛刚默了一下,“我要是真跟他有一腿,你跟你哥的人头,早就被我提过去邀功领赏了!”
“他究竟是谁?”封行朗言归正传。
“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有个英文绰号:叫‘globefish’——河屯!”
“河豚?不就是一条带毒的鱼么?再怎么利害,我也会吃了他!”
封行朗嗤之一声。
“想吃他的人多了去了!可他不是还活得好好么?而那群吃过他的人,却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封行朗默了。
丛刚陪着他一起静默。他在给他消化这番话的时间。
进而让封行朗自己衡量一下:这个仇究竟要不要去报,值不值得去报!
良久,丛刚提息问,“我有个疑惑:像globefish这种世界级的大人物,怎么就被你封行朗招惹上了呢?”
封行朗轻吁出一口浊气,“我能跟你说,我并不认识这号人物么?”
轮到丛刚静默了。封行朗所涉及的领域,属于风投类的金融行业,跟河屯那种半白不黑的人物,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交集。怎么就被盯上了呢?
“不管他是什么鱼,有没有剧毒,只凭他伤害过我大哥,他就非死不可!”
封行朗的话,掷地有声。无论复仇之路如何的艰辛,他都不会轻言放弃。他一定会让这个叫河屯的人付出代价。
第298章:爱惨了这个女人!
见封行朗报仇之心已决,丛刚也没有再度开口劝说什么。
或许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帮助封行朗一起把仇报了,把恨雪了!
微顿,丛刚给自己注射了一针抗生素,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变得急促的呼吸后才继续说道:
“蓝悠悠是他的义女,排行老七!你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女人!”
封行朗微微蹙眉,“义女?排行老七?你不是说这条毒鱼不近女se么,怎么还搞了七个?”
“……”丛刚有些无语。
似乎他跟封行朗的思维模式,可谓是天壤之距。
“蓝悠悠只不过他的义女,用来替他完成杀人的工具罢了!其它的,都是义子,包括上回被我砍了手臂的那个!”
“那这条毒鱼究竟有多少个义子啊?废一个,还有多少个?”封行朗问。
“不清楚!我听那两个追杀我的人喊他老九,至少应该有九个吧!包括蓝悠悠!”
“可我也没见蓝悠悠有多利害啊!”封行朗谩斥一声。
“蓝悠悠的利害之处,恐怕你大哥封立昕深有体会吧!”
丛刚干冷一笑,“要不是因为你哥封立昕,你应该早把她给睡了吧!不仅是你,还有叶时年!几乎目睹过蓝悠悠容颜的正常男人,都会想睡她!”
封行朗开始讨厌起丛刚来!
要么死沉得像块千年不腐的木头;要么不开口,一开口说出的话便极具杀伤力。
“那你想睡她吗?”封行朗悠声反问。
“不想!”丛刚淡漠。
“那你岂不是在承认:你不是个正常男人?”
从丛刚的眼里,封行朗能看出他是真的不想弄蓝悠悠那女人。
“……”丛刚默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封行朗侧头想瞄看一眼窗外,可厚实的窗帘遮掩住了试图透出去的光亮。
“怎么没弄个女人来你这鬼屋里玩玩?”封行朗淡侃一声。
一个如此幽静的与世隔绝之地,没有女人当调剂品,岂不荒凉?
“想吃点儿什么?我去弄!”
丛刚没有作答封行朗的调侃,而将一盘水果拼盘罢在他的手边,问。
封行朗扫了丛刚一眼,冷声:“吃不下!”
鼻腔里,满溢着中草药的味道;封行朗很难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上味道。
丛刚默了一会儿,但还是转身朝厨房走去。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碗香气四溢的牛柳面;只可惜沙发上的封行朗已经关蜷着身型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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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晨,依旧朝气蓬勃,依旧阳光明媚。
雪落很喜欢这样晨曦满屋的晨,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雪落知道:她在封家享受这样明媚早晨的机会不多了!肚子里的小乖已经三个月大了,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当然是留恋的,便是不舍的。但雪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昨天晚上,她也想过:自己明明就是封行朗法律上的妻子,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以封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呢?
是啊,为什么不能呢?
雪落反问着自己!
除了抹不去的哀伤,就只剩下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