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觉得封行朗应该已经猜测出了他的身份,但只要封行朗不戳穿,必要的身份掩饰工作还是要做的啊!
要是冷不丁将这个孩子带去Boss面前,自己岂不是在作死么?
“那个……你找丛刚干什么?”巴颂试探的询问一声。
“有急事!很重要的急事!”小家伙不耐烦的嚷嚷。
“那你知道丛刚住在哪里么?”巴颂又问。
“我哪里会知道!”
小家伙瞪向巴颂,“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巴颂连忙跟丛刚撇清关系。虽说只是面对一个才6岁的小P孩子。
“天呢,你怎么跟我亲爹混的?!”
小家伙嗤之以鼻的直哼哼,“连我亲爹最得力的帮手你都不知道住在哪里?”
“丛刚是你亲爹最得力的帮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巴颂唏嘘一声。这熊孩子也不比他亲爹好伺候。
“那大毛虫的手机号码你总应该知道的吧?”小家伙哼声问。
“……也不知道。”
巴颂见小家伙找丛刚找得急,便又再问一声,“你找丛刚究竟有什么事儿?”
“很重要的事了!说了你也不懂!”
小家伙恼火的瞪了巴颂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太LOW了!”
这熊孩子,不说就不说,还忒目中无人!真是随了他亲爹!
“你呆在车上,我找我朋友问问。”
巴颂随即下了车。小家伙找丛刚找得急,他觉着有必要打电话先请示一下。
潜意识里,他总感觉封行朗父子跟Boss之间的关系不同一般。Boss丛刚已经到了可以为他们父子俩出生入死的地步。
接电话的是卫康。等巴颂说明情况后,他便将手机拿到楼上给丛刚亲自接听。
“老六的电话。说是林诺找你找得急。”
“林诺?找我?”
丛刚顿下手中正剥着的巴西松子,从卫康手里接过了手机。
“Boss,林诺那熊孩子找你……找得很急!”
“他能有什么事儿……他人在哪儿?”
“在我车上。问了他,他不肯跟我说。”
丛刚沉默了几秒,“那带他来吧!反正你之前也跟封行朗一起来找过我的!”
“那好,我现在就带他过去!”
挂断电话,巴颂长吁了一个紧张气息。
“诺诺,我想起来了:我之前跟你亲爹一起去找过丛刚的!就不知道他现在还住不住那里。”
“那你还瞎吧唧什么呢,赶紧带我去找他啊!”
小家伙急切的催促道。
越野车如离弦之箭,朝着启北山城呼啸而去。
“大毛虫……大毛虫……你在不在里面?”
丛刚几分钟前,便等在了木屋的楼梯口,“封林诺?你怎么来了?”
“大毛虫……终于找到你了!”
小家伙一路飞奔着朝丛刚扑了过来,“你怎么藏得这么远?让我找得好辛苦!”
“找大毛虫有什么事儿?”
丛刚矫健的从楼梯上直接跃身飞下,将飞奔过来的小东西紧紧的迎抱在怀里。
“大毛虫,大邦邦死掉了,我好难过……”
小家伙呜呜咽咽了起来。忍了这么久,哭得有些急。
丛刚轻轻的拍抚着小家伙的后背,淡淡的问道:“那你亲爹难过吗?”
小家伙勾着丛刚的颈脖,时不时的抽泣一声。
“我难过……我亲爹也很难过的。”
不愿意让人看到他泪流满面的小脸,小家伙一直将头深埋在丛刚的肩窝里不肯抬头。
丛刚的眉宇微微的沉敛,“那就跟大毛虫说说,你亲爹是怎么个难过法儿?”
难过就难过呗,还怎么个难过法儿?
“大毛虫,你不要问了!我什么也不想说!”
小家伙嚷嚷着,用双臂晃动着丛刚的头,不许他继续追问下去。
“那你就先哭会儿吧!等哭够了,再跟大毛虫聊聊!”
丛刚平缓着节奏,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抚着小家伙因哽咽而微微颤抖的小后背。
没哭多久,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小家伙便止住了哭泣,使劲儿的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然后怔怔的盯看着一直很淡然中的丛刚。
“大毛虫,你当时跑哪里去了?怎么没救大邦邦啊?”
在小家伙的意识里,义父河屯和老十二他们故意丢下受伤的大邦邦,是一种十分恶劣且让人讨厌的行为。但丛刚却不一样。虽说他也没有出手相救。
“大毛虫也要逃命的!”
丛刚淡淡一声,“当时吧,我也着急想办法去救你亲爹!”
“我懂的。还是大毛虫对亲爹最最好!”
因为小家伙亲眼看到也听到,是丛刚将方亦言弄来救自己一家人的。
“其实大邦邦对亲爹也挺好的。”小家伙又补充上一句。
“嗯,严邦对你亲爹,的确挺好的。”
丛刚轻浅的叹应,目光却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
“大毛虫,大邦邦死掉了,你难过吗?”
小家伙又问一声。
“难过到不至于……”
丛刚轻抚了一下小家伙的脸颊,“但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我也高兴不起来!”
“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大邦邦。”
小家伙自责起来,再次难过的低垂下了小脑袋。
“也不能怪你吧。”丛刚淡应,“以你义父河屯的戾气,又岂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够左右的?!”
“我义父太坏了!见死不救!所以大邦邦才会死掉的!”
小家伙对义父河屯又是一声不满的哼哼。
“也不能全怪你义父。你义父也是爱子心切。”
能在林诺小朋友面前为河屯说好话,也真够为难他的。
“当时我义父和老十二是可以救大邦邦的。只要把大邦邦背上快艇就好了。”
小家伙理解不了丛刚口中的‘爱子心切’。觉得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义父河屯都不该见死不救的将受伤的严邦丢在游轮上等死。
“想吃点儿东西吗?”
丛刚打断了小家伙一而再的自责和埋怨。
一个才6岁的孩子,在时隔两个月之后,还能这般伤感自责于严邦的死,这到让丛刚有些意外。
看起来,这小东西是遗传了他亲爹的重情重义了。
有些时候,太过看重这些情义,反到会成为生命中的枷锁。
像他丛刚这样无情无义,也许会活得更自在一些的!
事实真相又是如何,或许只有他丛刚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不想吃。”小家伙蔫蔫的。
“还难过?”丛刚问。
“还有那么一点儿点儿啦。”
小家伙环看着四周,发现这是一幢很奇怪的木屋子,“大毛虫,你怎么住在这里啊?”
“这里不好吗?”丛刚淡声问。
“好是好,就是太难找了!而且还里好low,连个空调什么的都没有。”
“你冷了?”
“不冷。”
“那要空调干什么?”
“取暖啊。”小家伙怔怔一声,“夏天也可以很凉快的。”
“人呢,不能太过依赖那些没有生命的电子产品。会让你产生更多的惰性;还会让你渐渐失去在大自然中的生存能力。”
丛刚的这番话,深奥得已经超出了小家伙的思维能力。
不就装个空调取个暖,或是制个冷么,怎么还跟什么‘惰性’和‘生存能力’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