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紧拥住怀中推搡他的女人,细碎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他知道女人是真的心疼他、不舍他,狠心让他睡了一晚上的沙发,也是爱之深的表现。
“混蛋封行朗,你怎么才回来?”
林诺小朋友微眯着惺忪的睡眼,从妈咪怀里探出小脑袋来。
“早回来了……只是被你狠心的妈咪罚睡了一晚上的客厅沙发!”
封行朗将自己的俊脸凑近过来,“亲爹好可怜,赶紧亲上亲爹一下,给亲爹压压委屈!”
“你活该了!”
小家伙立刻跟亲妈统一上了战线,“谁让你老是那么晚回来的?赚钱什么的,有老婆和儿子重要吗?都不回来陪老婆孩子吃晚饭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亲爹知道了……但亲儿子这口气,是不是也得孝言孝行一些呢?”
小家伙抿了抿小嘴巴,藏在妈咪的怀里不再吭声。
随后,又突然探出小脑袋来,在亲爹封行朗的脸上响响的亲了一口。
算是给亲爹道歉了!
幽暗的书房里,封行朗周而复始的摆弄着一个长型的盒子。
盒子里装有两枚还未使用的药剂:淡蓝色的药液澄澈而清爽,看起来挺人畜无害的。
也只有封行朗知道,这是两剂血液方面的致命神精类毒药。
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月,这有效期半年的药剂,是时候被用出去了。
而严邦的死,却在某种潜意识中延长了某人的寿命。
当一条条生命要逝去时,便会让人滋生出一种另类的恻隐之心。
那是一种生命的缅怀和祭奠。
又或者,蓝悠悠应该感谢严邦;严邦用他自己的死,缓冲了她的死。
监狱中的蓝悠悠,等了一个多月,也没等来严邦口中所说的第二枚药剂。
事实再一次的证明:严邦是忽悠她的!只是想让她对封行朗彻底的失望,甚至于绝望。
然而,蓝悠悠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经历了风云变幻。
她还活得好好的,可变态的严邦却先于她葬身大海里喂鲨鱼了。
冷不丁的,封行朗将手中的盒子猛的盖上。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早应该想到的人。
丛刚!
自己怎么会把丛刚给忘了的呢?
其实当时封行朗也想到过丛刚。只是觉得丛刚跟河屯的立场相同,都只会将严邦除之而后快。
所以封行朗便将丛刚给跳跃了过去。
这一刻再一次的想起他,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其实通俗一点儿讲,应该是封行朗想将严邦这只‘死马’当活马医。
封行朗比谁都清楚严邦当时的伤情。即便他有幸逃离了爆炸的游轮,都活不出那片海域。
换句话说,严邦已经死亡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严邦真的已经死了,那想‘死要见尸’,无疑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大海分解一个尸体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对鲨鱼之类的凶狠生物来说,严邦的尸体也就是个只能垫垫饥的点心而已。
或许明知道严邦生还的机率等同于零,但封行朗还是不死心的想找丛刚问问……
启北山城的复古别墅已经推进到了装修收尾阶段。
速度的迅捷,更加昭显了丛刚想在申城安营扎寨的信念。
不用再忌讳严邦的敌视,也不用顾虑河屯想将他除之而后安的动机。
因为无论是严邦,还是河屯,丛刚都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或许他唯一要忌惮在乎的,就是封行朗的态度和看法。
而封行朗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直以为丛刚没有软肋!
人生在世,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铜墙铁壁和无懈可击。
丛刚这几天是真闲。
至少在卫康眼里,这一个星期,Boss丛刚应该是闲到快长霉了!
丛刚让人从巴基斯坦快运了一大箱的巴西松子。又名象牙松子。具有特殊的香、松、酥的口味和丰富的营养成份。
这种松子,壳薄且脆,必须手工一个个的剥开。
这一个星期里,丛刚伺候好那些盆栽之后,就会坐在木屋里安静的剥他的松子。
而且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从不要任何人帮忙或是参与,也不避讳他们好奇的目光。
那耐心,那枯燥且重复的动作,看得人真想打瞌睡。
让卫康更好奇的是:Boss丛刚剥那些巴西松子,并没有自己吃掉,而是放在了一个密封盒里。
第二天的时候,那个装有巴西松子仁的密封盒便空了。也不知道是吃了呢?还是丢了呢?
然后丛刚便继续剥。依旧自己没吃,存储在那个密封盒里。
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卫康感觉自己的Boss都快魔障了!
直到卫康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封行朗时,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些巴西松子仁,终于等到了来吃它们的主人!
封行朗不爱吃零食,也很少吃零食。
巴西松子,是封行朗唯一爱吃的果壳类食物。
因为巴西松子果壳薄脆,而且又饱圆,不像扁平的普通瓜子一样可以用嘴巴去磕,嫌麻烦的封行朗便很少吃它。
在唐人街厮混的时候,偶尔来了兴致,大部分情况下,封行朗便惩罚式的让丛刚替他剥。
封行朗进来的时候,丛刚依旧安静的剥着他的巴西松子,连头都没有抬动一下。
丛刚剥得很慢,却很认真。
看起来并不是赶时间、赶成果,而是另类的消遣方式。
封行朗静立着看了一会儿,便挪过椅子在丛刚的跟前坐下。
密封盒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松子仁。
封行朗直接拿起那个密封盒,灌上一口的松子仁,然后慢慢的咀嚼享受。
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也享受巴西松子特有的味道。
几口之后,那个密封盒便空了。
“一下子吃这么多,也不怕上火?”
丛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在水龙头下将双手洗净,然后缓慢的擦拭干爽。
“你剥这东西……该不会是专门为了等我来吃吧?”
意犹未尽的封行朗,拿起一粒带壳的松子送至齿间想磕开,却连壳脆碎在了嘴里。
果真够麻烦的。封行朗放弃了去吃那些巴西松子。
“你想多了!”
丛刚淡淡一声,没有回头来看封行朗。而是拿起喷水壶,开始伺候手边的一盆君子兰。
“你绑了方亦言去救我……我还没好好的感谢你呢。”
封行朗盯看着丛刚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哼声。
“客气了!”
丛刚淡出一句后,又微侧过身来,补充说道:“如果你能支付些辛苦费,我还是挺愿意接受的。”
“说吧,要多少钱?”
既然丛刚都主动开口向他要钱了,封行朗当然不会小气。
“那就要看你自己值多少钱了!”
丛刚淡哼一声,“你儿子可以免费!就算救你的那份子钱吧!”
封行朗刚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黑钻卡,却又塞了回去,睨着丛刚嗤声:“我可是我老婆智救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么?”
“封行朗,你玩一锤子买卖呢?”
丛刚扫了封行朗一眼,“算了!我已经习惯你这般过河拆桥了!”
封行朗缓缓的将那张黑钻卡放在了木桌上。
“别让卫康他们出去接单儿了。缺钱跟我开口就行,我养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