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好累,想被抱抱。”她还把脸贴在我的脖子上,在地上跺脚。
“妈妈哪有力气抱你呀?你都快二十公斤了。”
她嘟起嘴巴,撒娇:“那背我行不行?”
我无奈,只得在她的小PP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小懒猪。”
她总算肯松开,我也蹲下身子,方便她上来。结果这家伙没有爬上我的背,而是从前面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见她顽皮,有心跟她玩,便说了句“抓好”就站起了身。
走了几步,感觉肩膀有些沉重,但还扛得动。我听她半天没说话了,便问:“感觉怎么样呀?”
“还好。”她被我这样扛着,说话就比较吃力。
“我只把你扛到路口,否则没力气给你煮饭啦。”我说。
“就不。”她故意使坏扭屁.股,我又忍不住轻拍了一下,随后听到这家伙“嘿嘿嘿”的坏笑。
到路口时我已经累得手臂发酸,把念念放下来后,她也累得不行。
我领着她过了马路,见她方才喘匀了气,不由失笑:“以后还想不想被这样抱啦?”
她瞥我一眼,“爸爸肯定抱得比你舒服。”
我点头说:“那当然,爸爸的肩膀比我的厚呀,趴着舒服。”
她抿起了嘴,脸上的神色有些刻意绷着的感觉。
我问:“你怎么啦?”
她摇头,依然绷着。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猛然醒悟:“你老实交代,为什么突然要我这样抱你?”
她依然使劲抿着嘴,同时微微鼓起了腮帮子,活像一只小青蛙。
我不由红了脸,说:“你晚上怎么不睡觉呢?”
“起来嘘嘘呀。”她瞧着我,神态欠扁至极。
我叹气,心想房子小就是麻烦,而我努力了半天,只想起那天绝对没有开灯,但实在是想不起繁音有没有套个内内,她应该只看到了一个轮廓。不过看念念也没怎么样,不过以后我俩绝不能那样嚣张地在家里这样活动了。
我正捉摸着,念念说:“我就是想知道被那样抱着是什么感觉啦。”
“爸爸没那么抱过你呀?”
“没有。”
“晚点让爸爸抱你。”我说:“你以后该睡觉就睡觉,不要总是偷看我们。”
她吐吐舌头,摆出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快到家时,繁音打来电话,他以前没这习惯,主要是问我是否接到了念念。
得知一切都好后,他便说:“我五点钟就下班了,今天想吃什么?”
“我给你煮。”我说。
“你想给我煮什么?”
“还没想好。”我问:“你想吃什么?”
“吃你。”他压低的声音里有些兴奋。
我小声埋怨他:“你说点念念也能吃的。”
他立刻笑了起来,随后缱绻起来:“我想你了。”
“你平时怎么没这么想?”他平时去上班后就不打电话了。
“平时也想,我只是不说。”他说到这,那边传来叫他的声音,于是他说:“今天不用煮饭,我要吃你。”
“为什么不用煮?”
“回去说。”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莫名其妙地拿着电话,余光看到满脸老大不爽的念念。
我心虚地解释:“你老爸只说今天不用煮饭就被人叫走了,没顾得上和你说话。”
“骗人,他还说他想你了。”念念也没真的生气,就是摆出这样一幅架势:“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没有我?”
“本来就没有。”我说:“这个家里我才是Chefin。”
“哼!”她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忍不住笑,搂住她的肩膀。
她也笑了,然后说:“你想不想知道爸爸为什么不要煮饭?”
“想。”繁音不喜欢去饭店,倒不是为了节省开支,而是因为他历来不喜欢公共场所性质严重的地方。现在没条件去私人会所了,他非常不安,而且饭店下毒方便,虽然繁家失势了,但繁音可杀了不少各行各业的大佬,他的命值钱得很。
不仅如此,我的命,比他的还值钱。
念念却拿乔起来了,举起手傲慢地说:“明天零花钱翻倍。”
“赚钱的是你爸爸。”
“钱都在你那里呢。”她精明地戳穿:“翻倍,否则不告诉你。”
我问:“你要那么多零花钱做什么?”
“谁嫌钱多呀?”她不耐烦道:“不给我就不告诉你噢!”
“好的,翻倍。”
“现在就掏出来。”
我只得把钱掏出来,放到她手里:“说嘛。”
念念跐溜一下把钱揣进口袋,说:“我爸爸今天发工资!”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呀?他说发工资还请我们吃大餐呀!”
“骗人。”我说:“你拿钱不办事,还给我。”
“不要!”她嚷嚷:“钱货两讫了!”
“那你好好说,不准骗人。”我说:“否则后天就不给你零花钱。”
“哼,后天本来就不上学。”
“为什么不上学呀?”
“法定假日呀。”
“喔!”我终于懂了:“爸爸是不是也放假?”
“当然啦。”她理所当然地说:“爸爸是公民嘛。”
我问:“那是不是要带你去玩?”
“不要这么生气嘛,”念念说:“也带你的。”
“迪斯尼乐园?”
她皱起嘴巴,眼珠咕噜咕噜地在眼眶里乱转,一副心虚的样子。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你没有缠着爸爸非要去吧?”
“没有,我就是跟他商量了一下……”念念小声说:“爸爸就说等他这几天,他发工资,然后放假就带我去。”
我没说话,她见我脸色不善,慌忙解释:“我有对爸爸说,我不是最近就想去,只要最终去了就好了,没有去也没有关系……是爸爸说没有关系,我可以去玩的。”
我心想繁音总不至于拿孩子的命开玩笑,我这么紧张也是没有意义的,便笑了起来,说:“我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两个偷偷商量,不告诉我,我吃醋而已。”
她立刻吐吐舌头,说:“小心眼!你们两个人每天早早逼我睡觉,然后偷偷吃我的糖我都没有吃醋诶!”
我便摸了摸她的头。
中午念念没吃多少饭,我也没吃多少,这实在是因为我的厨艺不太好。我用的原料都是很好的,如果对方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人,肯定能冲着原材料吃完。但我和念念吃了这么些年各菜系大厨的手艺,最差的也是繁音的水平——他做什么都能做得那么好。
这大概就是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的意思吧?
繁音回来时,我正清理厨房,对于东西要放在那我一概不知,因此念念从旁指导我。
门铃响时,Jerry第一个跑到门口去哼哼,而后念念也去了。我听到她先是“嘘”Jerry,叫它不要叫,又鼓捣了一会儿,大概是在看电子猫眼,稍久才开了门,然后却没了动静。
我等了一会儿,始终没听到她说话,便叫了一声:“念念?”
念念这才回话:“啊?”
“是谁啊?”我听她语气还好,应该不是坏人。
“是送快递的哥哥。”念念说。
“你爸爸买快递了?”
“不知道诶。”关门声传来,念念很快便跑了回来,小脑袋从厨房的门边探过来,呲着小白牙道:“反正不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