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我疑惑的看他,就见他猛地收紧了抱着我的手臂,将我紧紧的抱进了他的怀里,贴紧了他的身体。
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不知怎的,我总觉得陆擎苍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快点好起来。”略带萧索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莫名的忧郁,他欠了欠身子,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低喃道,“如果……我们的宝宝一定很可爱。”
听着他有些无厘头的话语,我皱眉,还是有些迷惑。
陆擎苍这是突然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这么感伤呢?
抬手,我捧着他的脑袋,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睡眠灯下,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眉宇间充斥着一丝伤感的复杂情绪,他手紧紧的抱着我,隐约间,我竟是在他的眸底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忏悔。
这样异常的陆擎苍是我未曾见过的,在我眼里,他一向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尊贵倨傲,寡薄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这种多愁善感的情绪从来都不是他这种人应该拥有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神情,以及他的话语,却令我心里陡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来。
心脏骤然收紧,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怎么了?”
我声色严肃,双眸灼灼的盯视着他看。
“凌薇。”
陆擎苍稍稍松开我,唤了我一声,深邃的眸子略有些落寞的盯着我看,“以后,不论你去哪里,都要提前告诉我,好吗?”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
陆擎苍抬手,关了睡眠灯,翻了个身,一条手臂环着我,一条手臂舒展着,抬眸盯着天花板看。
这样落寞而又孤寂的陆擎苍,我曾见过许多回。
那是他在怀念他妹妹的时候惯有的神情,那种自成一个世界,不允许任何人融入进去的感觉,很不好。
可现在,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同,隐约中,我总觉得他在怀念另一件事情。
抬手,我刚想捧着他的脸让我面对我,手指头触碰间,却是一片微凉的湿意。
惊了一下,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他淡然的说道,“凌薇,我爱你。”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代表着感动与幸福。
尤其从心爱的人嘴里听到时,愈发美好。
可我却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甚至抑制不住的哭出了声。
我不知道陆擎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样的他,真的刺痛了我的心。
他在我心里,是那般孤傲绝尘的男人,我从来不相信眼泪会属于他这样一个好似无所不能的男人。
可这一刻,我指尖的湿意清楚的告诉我,他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有需要我去疼爱关心的时刻。
究竟是何种痛,才能让他落泪?
微微侧身,我小心翼翼的躺在了他的身边,伸手,轻柔的拥住了他。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能用这种无声的陪伴给予他最基本的温暖。
夜很寂静,空调的嗡嗡声吹的薄纱窗帘微微浮动,我枕在陆擎苍的一条手臂上,拥着他的窄腰,无声的沉默。陪伴。
他的呼吸声很平稳,单手拥着我,与寂静的夜色融为一体。
若不是我刚才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眼角的湿意,我绝不会相信,他会在夜幕的掩藏下展露那么一丝罕见的脆弱。
“我爱你。”
无声的喃喃着,我勾唇,想坚强的笑笑,嘴唇却是忍不住颤抖,手指头猛地缩紧,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那天,我们无声的相拥了一夜,没有我向他求婚的喜悦,没有他对我表白的激动,仅有的,只有我隐约感受到的祭奠。
蓝海市的深秋转瞬即来。丝丝秋风搅着咸咸的海味吹拂着落叶,一片片飞舞。
陈如萱少了一条手臂,自打管家那天把她送到医院以后,第二天医院就打来电话,说病人失踪了。
我没有去找她,对于她,我扪心自问,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她以后会怎么生活,走上什么样的路,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古美馨经过一晚上的折磨,第二天早上,一看到我就跪下疯狂的给我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不停的跟吴建春道歉,说她对不起她,是她害死了吴建春。
看着明显已经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的古美馨,回想起我跪在她面前当着那么多人磕头的画面,我苦笑了一声,只觉得世事真是难料。
有些人,经历了谷底能够爬上更高的山峰。而古美馨,终是败给了她自己的业障,永远的禁锢在了谷底。
莫名的,我竟是有些沧桑。
原来报仇以后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那种畅快淋漓,有的只是无尽的不符合年龄的感悟与悲凉。
古美馨何曾想过。她一个白富美会因为她的不作为沦落至如今这般模样?
而我,又何曾想过,会因为别人的迫害迎来如今的幸福生活?
差人将她送回古家,本以为古家是大世家,有医生有家底,会好好护着她,将她医治好。
却不想,古家因为害怕陆擎苍因为古美馨记恨古家,不给他们最后的活路,生生的将古美馨送进了精神病院。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我将古美馨送回古家的第三天。
三天,七十二小时,他们便火急火燎的将古美馨判定为毫无价值的累赘,扔进了相当于监狱一般的精神病院。
都说豪门多薄情,在古家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张贤德受了惊吓,再加上年纪大了,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陆擎苍以我被绑架也受了惊吓,月经不调,身体不好的理由,硬生生的将我关在家里养了一个月。
一个月下来。因为陆擎苍做的菜十分的好吃,我一下子就胖了好几斤。
这一个月我可谓是苦不堪言,每天除了看电视看杂志吃喝拉撒睡就是等陆擎苍下班,甚至连手机都被没收了。
用陆擎苍的话来说,就是我现在在养病期间,不宜见客,不宜走动,所有一律邀约,统统拒绝。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一个月,陆擎苍竟然一次都没有碰过我。
就好似禁欲了似的,哪怕我撩拨他,他也丝毫不为之动容,顶多跟我亲亲摸摸,最后一步死活都不肯逾越。
而且给我吃的东西也都是补血气的,什么燕窝阿胶各种补品一大堆,简直把我当成了血槽在喂。
一直到我大姨妈正常到来,一切都回归平衡,他才终于好似松了一口气,带我出去吃了一顿大餐。说是要犒劳一下他自己。
餐桌上,我问他这个月在搞什么鬼。
他扬了扬眉头,清隽的俊脸上满是倨傲与得意,“陆太太的身体关系到陆家的香火延续,不得马虎。”
一句话,顿时使我把刚喝到嘴里的汤喷了出来。
原来这家伙被我上次月经不调给吓坏了啊?
啧啧,一定是医生又发挥了吓不死人不偿命的医德,跟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不过他不跟我同房是什么意思?
总不至于是怕我怀孕了,不能检测他这个月辛苦的成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