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出来就给崔哥汇报了我回来的消息,问过我的情况后,崔哥说好,你这个比我强多了,不留后患,过两天坐一坐呗。我问,听武队说,你不是在河北倒腾三个亿的工程么。倒腾个屁,他带着怨气说,都回来了,还不停骚扰我,今天在我家门口,明天问要不要喝个茶。我只好说去河北做买卖了。我苦笑了一下说,那过两天抽你时间吧。

两天以后,我出现在崔哥的家里,崔哥握住我的手说,不容易啊,兄弟,咱们可算是熬出来了,只苦了老三了。我把带来的牛奶顺手放在门边,又掏出一袋怪味豆给他,你得空给李公子捎进去吧,你是不知道你走了李公子念叨的多难听,不就是几颗蚕豆么。崔哥招呼我坐下,倒上茶,对我说,给他个球,我见了他那个所谓的爹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人家还给我跑过案子么,我得感谢人家一下,就去看了人家,你猜人家怎么说,没那回事,人家儿子好好在英国上学呢。我艹,居然让这个小子给骗了,要不能诈骗那么多钱?我听着难以置信,不会吧,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李公子也太高了,有些东西如果没见过是编不出来的。然后,我又跟崔哥探讨了是不是私生子之类的事情,只说了几句,崔哥就止住了话头,说起自己的家事。他这段时间过得很差,先不说花了一大笔钱把家里花个底儿掉,他刚出狱,老婆就病了,病得很严重,他几乎每天往医院跑。儿子结婚要收拾新房,不管哪件事都够他忙活的,他说自己忙得是脚不沾地。就着嫂子的病聊了一阵,我起身告辞了,越好哪天他不忙了再见面。我说要去给三哥上点账,崔哥从口袋里拿出五百让我给他也上一份,他就不去了,家里人不想让他再回那个地方——太不吉利,哪怕是在外面。

春节前,崔哥给我打来电话说李治保回来了,想一起坐一下,先是在家里喝茶聊天,说起自己的案子,李治保满肚子委屈,就是种几棵树判老子二缓三,这下村长满意了,不用担心我跟他争位置了,别让我抓住他的小辫子,他做初一我做十五,非得让他也进去住几天。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消停一阵子吧。问起三哥的情况,他说,老三跟李公子闹得很僵,好在李公子因为徒刑大不能再跑号了,否则他的日子就难过了,不过他也要下判了,没几天了。

再次接到崔哥的电话,他说三哥已经下判了,维持原判,说是已经可以接见了,问我去不去,然后我们摸索着再次来到看守所。

白天的看守所看上去很不一样,监区四角的岗楼上武警端着枪笔挺得站着,四周一人高的电网也是我之前没有注意的。在被革职的老秦和三哥老婆的带领下,我们进入接见室,还没有到接见时间,我们就站在楼梯处闲聊。老秦对崔哥表现出的热情很高,又是吹嘘自己自己和三哥的关系,又是吹嘘自己在他的案子上下了多大功夫。我尽量不把自己的鄙夷表现出来,踱步到接见窗口往里面看。

每个接见窗口都像银行柜台一样被一张偌大的玻璃隔开,内外各放着一部互通的电话,就像电影里演得那样。接见室的门通向监区,有一个看上去都可以退休的丨警丨察看守着,因为没到接见时间,他也只是坐在门口打盹。除此之外,里面空无一物,除了墙上写着的标语和张贴的注意事项。

终于,我看见老丨警丨察抬起了头,扭身站起打开了身后的门,一个干部带着一群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穿着黄马甲的光头。接见室里外都热闹起来,开始抢占窗口,里面的干部一边骂一边指挥,外面也跟着他的指挥寻找自己的家人。终于,我们看见三哥站在一个窗口,对他挥了一下手,他也示意了一下,然后拿起电话跟老婆说话。这个场面我实在看不下去,他老婆自然涕泪横流,他也老泪纵横,看得我和崔哥心里酸酸的。哭了一通鼻子,三哥恢复了状态,开始安排自己投改的事情,老婆不住地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崔哥接过电话,简单地讲了讲出去以后的遭遇,无非是儿子结婚,老婆生病这些近况。三哥在电话那边说,李公子被管制起来了,他也从B区转到A区,现在两个区都是太君在跑,他负责两区的生产,日子过得很惬意,他还说老马跟李公子的叔侄关系也破裂了,反倒是跟自己关系不错,还介绍了一份工作给他老婆。我说挺好,都挺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现在说。他摇头说,不用了,过好自己的日子,跟紧崔哥也许会有点机会,最好你们能做点什么,等我出去就不用再过渡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崔哥,有没有做什么的打算,崔哥说,你看我这一摊子哪里顾得上,先把老婆子的病看好再说吧,我这辈子亏欠她的太多了。我点头表示理解。他反问我,你怎么想?我说,我的想法是,你有事情做我就搭个顺风车,如果你没什么打算我就得给自己找个饭辙,拖家带口的,消耗不起呀!对未知未来的不确定让我们冷了场。

柱柱结婚了,崔哥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道不同不相为谋;一五年春节前,三哥回来了,我们坐在一起聊天吃饭,能说道的也只是号子里的那些往事;一六年老陈儿子结婚,崔哥又打电话问,我说老汉坑太多,怕掉坑里。这些就是我和看守所最后的联系,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告别了看守所那段不堪又难忘的日子,重新回到了生活的轨道上。

感谢信

花了三个月,终于写完这篇说不上文体的文章,距离计划的二十万字还差一点。

感谢这么多朋友捧场,也感谢杂谈的版主容我把这些文字写完,谢谢。其实,跟着看了这么久大家应该都能感觉出来,我并不擅长写小说,这点我自己很清楚,想把这篇文章整成小说,不管是从结构上还是从内容上都需要很大的调整,对于这个我没有足够的信心咋,所以暂时先放在一边好了。当然,如果各位有过类似的看守所经历,也可以把故事讲给我由我来代笔,让这个帖子得以继续。这个帖子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没有大家的鼓励,或许这也只是一个坑。

我个人以为自己更擅长一千到两千字的杂文,大家从我的帖子也能看出来,大约就是一千五到两千字来说一件事,所以接下来计划发一些个杂文,各位有兴趣也可以参与。

最后,谢谢大家,辛苦大家一直陪着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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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内的三百天——我在看守所的日子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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