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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后我发现除了三哥和崔哥还跟我说话,别人竟都尽量避免和我出现在一个画面里,我的心里再一次产生了对未来的恐惧。

恐惧比利剑更伤人,我第一次产生了下号躲避的想法。那晚过后柱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他们那晚都喝高了?再想想秦所分明逻辑清晰言之有物啊,虽说柱柱有借酒撒疯的嫌疑,但是从出门的提醒到回来后的怒火中烧都说明秦所批评了他,或许下账只是个由头吧,一定是柱柱哪些方面的作为超出了秦所的底线。那又是什么,是手机还是武队?这些事情想的我头疼。

看守所永远不会让你的头疼一下好起来,只能让你更头疼,没过几天,三哥出事了。

点完名,四个死老汉聚在聊天,老陈说老三嘴可是歪了。我仔细盯着看了半天,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为此抬了一阵的杠,为了证明自己的观察没有错,老陈让三哥闭住嘴鼓气。按照他指示的方法,三哥鼓起腮帮子,果然顺着右嘴角漏气。崔哥很担心的说,别是血栓了吧?

马队得知后报告指导员,然后打申请,出所外诊的批准很快就下来了。我们都很庆幸,发现的及时,三哥的命也不错,马队和指导员都是他的关系,所以能办理的这么迅速。老陈还拿李敬号里的一个老汉做比较:那老汉比老三还严重,结果不也就是进来打几瓶点滴,老三命好,没耽误。事实上,他耽误了很多,只是他自己无力改变。

他一直想有一个外诊的机会,那时的外诊只有一个最多俩干部跟着,他想借这个机会在返回看守所前跟外面的朋友沟通一下,打点押送他的干部自然不在话下。一切都在他的设计中进行着,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公丨安丨医院检查了他的身体然后强行留下了他,说他的病情比较严重需要住院治疗。

公丨安丨医院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对外开放创收的,另一部分则是为看守所、劳改队、监狱在押人员治疗,此外,还有些人在这里服刑,所以这里还有个名字叫××监狱。别的单位送人的情况我不了解,看守所往进送病人,每个人要交2万元的押金,这个费用自然是看守所负担,而且这笔钱花不完的话一般是不让病人出院的。因此,看守所想出外诊住院治疗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住院治疗,三哥说这里的大夫相当野蛮,治疗的手法通常就是切,哪里受伤切哪里,除了实在不能切的部位。他亲眼见过三个病人扶着走进医院,抬着出去。听着就刺激,看着也惊心。

这话我觉得有点夸张,但是听住过劳改队的人说,劳改队就是这样。一个经典的笑话这样说:一个犯人找到正在打麻将的大夫汇报,有人头破了赶紧包扎一下吧,大夫头也不回地说,切了就行了,犯人赶紧解释,是头!大夫恍然大悟,很不情愿地去包扎了。故事是真是假或者是现在是以前我不得而知,也许真实的发生过,但我是当做一个笑话来听的。

三哥这一走就没回来,留下了在号子里战战兢兢的我和崔哥。虽说崔哥上了贡纳了粮,但是他不是一个有主意的,基本上在过渡号就是三哥替我们俩拿主意,我只有提醒自己,从今天开始要加倍小心谨慎了。

在号子里得病是一件很倒霉的事,刚巧最近号子里就病号很多。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其中最轻的一个。

首先是发现了猩红热病例,因为传染性强所里专门开办了传染号,把所有传染病都安置在一起,只是听听就对这个号子感到恐惧,很难保证猩红热好了会不会带着别的病出来,治好猩红热染上艾滋病那也太黑色幽默了。我虽然发烧感冒流鼻涕都齐全了,但还是坚持不找大夫,且不说大夫对我水平怎么样,万一他坚持认为我属于疑似传染病发到传染号,想想都害怕。崔哥替我要了点感冒药,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扛了。

二不溜入所的时候就是一个偏瘫患者,他以为看守所会拒收,结果他想错了。下到号子里不足半月,就已经大小便失禁,需要监室里的人照顾才能做一些日常的事情。对于他的病情,加之原来的表现,干部与跑号鉴定的结果是——耍买卖(意思就是装疯卖傻,试图逃避劳动或者惩罚)。又过了几天,我再路过他们监室,看到他索性被平放到了地上,时逢他撒尿就像是趵突泉顺着裤子喷涌而出。没多久他就被送到了公丨安丨医院,据说人已经瘫了,家属抓住看守所的把柄告了这里告那里,非要讨到一个说法,直到我从里面出来,这个结果也都还没有。

十一号监室住着两个艾滋病人,这让我在刚入所的一段时间里感到很恐慌,虽然不是很招蚊子,但仍然害怕被蚊虫叮咬。住看守所不可怕,一不留神再染上些要不得的病实在得不偿失。在监区楼道里打扫卫生,我专门和十一号的头铺红兵聊起他们与艾滋病患者共处一室的感受,他说,开始的时候有点紧张现在习惯了,有球啥,不就是个艾滋病么,在人家大凉山这就算不得一个病,就和咱们这里的感冒差不多。他用手指了指一个坐在床边的人,就这家伙,他老婆嫁给他的时候就没病,死活要嫁给他,现在也有了,在大凉山你没有艾滋病你才是怪物。听完红兵讲的这些,我的头一阵的眩晕,真的假的呀,我知道艾滋病的传染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高的概率,但是大凉山的人真会是他讲的那样吗?也许他也只是从那个艾滋病那里以讹传讹,不管怎么样,听他说过以后,我心里对艾滋病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在监管单位不能指望大夫的悬壶济世也没有什么妙手仁心,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别把人治死,所以在这种单位保持一个好的身体是很重要的。能从里面健康地走出来,我很庆幸。

看守所里不管是用药还是就医基本俩字就可以概括——凑合。最多就是一副听诊器一听就算是诊断了,通常回答就是没事死不了,然后开点最便宜的现在世面上几乎都买不到的药,什么抗菌优、感冒胶囊之类的,再想吃点好药就得想办法从外头往进送,如果没关系就只有硬抗着。大夫三天下来一次,护士每天早晨发一次药,尽管两个护士姿色平平,但是对于看守所这种常年干旱的重灾难区来说,还是类似于仙女下凡。大家都愿意在窗前看看,甚至说上两句话,仅此而已,再刺激的场面当然也不会有。至于高个子大夫后来也有事没事的就往监区跑,开始以为是责任心泛滥,后来才知道他和跑号之间也有买卖,只是那时的大跑已经不是柱柱,这个留在以后说罢。

关于看守所的诊疗我想再说两句,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庸医,至少我见到过一个按摩手法相当好的大夫,殷村长腰疼的下不了地,他只上去按了几把揉了几下,殷村长就能活动了,连续按了三天,就活动如常了。当然,这种待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得到,至于什么人能享受什么人在忍受,我想你懂得。还是那句话,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得到很多,不止是看守所,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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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内的三百天——我在看守所的日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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