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会放冷箭。
我们再度和他们拉远距离后,我一问才知道一直帮我射箭的年轻原住民竟然是乌瓦的儿子,名字叫做芦秃。
我指着弓箭说:“以后他就归你了。”
他举起弓箭,很高兴的点了点头。
长年累月的专注于耕种粮食,让他们在武器装备上十分落后。弓箭和长矛都像是玩具一样。
奥古斯那边,木船和其他三个竹筏很快追到了他旁边,将他送到了木船上面。并没有因此停下追杀我们的速度。
这一走又是半日之久。我们的间距只有三四百米了,而且还得是我们开足了马力,才能保持这个距离。他们曾想对我们实行包抄。但几次都失败了。
困乏最厉害的就是我和周芳怡了,原住民的体力比我们好,但一夜加上大半天的奔逃。也都疲倦不堪了。
之前还觉得想死跳海的乌瓦,这时候求生的欲望反倒被激发出来了,他跪在地上仰天祈祷。极具煽动性的给大家鼓劲加油。
我用海水洗了一把脸后。又把剩下的椰子全部剖开了,给大家补充了一点体力。我尝试着用斧头把剩下的一点熏肉削片,尝了一口。发现还是能够吞咽下去的。就削了很多下来,分给他们吃。除了周芳怡和几个小孩吃的时候作呕了几声之外,其他人都忍耐着吞咽了下去。
他们此刻都只顾着逃命,我却发现竹筏上那个中箭而死的女人,身体已经开始变黑了,这么热要不了两天就会腐烂发臭。但我没办法提出来让他们同意把女人丢进海里去,毕竟她现在还没有发臭。
我们坚持到太阳沉海的时候,所有人是真的抗不下去了,一度有人想跳海。都是我和乌瓦努力的给他们做了思想工作后,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整整一天,我们几乎没有看见几座岛屿。更不敢去想我们已经距离九少女岛有几千公里了。更不敢奢望回去的事了。
我偶然的一个回头,看见奥古斯他们那边有两只木筏想要回头,结果直接被弓箭射死了十几个人,我们借此时机把距离拉到了一公里以上,但很快他们又追了上面。
周芳怡气恼的说:“他们怎么不多杀点自己人呀。”
我道破说:“这都看不明白啊,肯定是闸瓦部落不愿意继续跟着他追杀我们了,他杀人立威,逼迫人家誓死追随他。”
“这个家伙真是坏透了。”周芳怡气的拍了一下竹筏的护栏。
太阳西斜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巨大的岛屿从海面上冒了出来。这让我们所有人重新燃起了希望。继续奋发往前。
天色全黑的时候,大半个月亮已从海平线上升了起来。而巨大的岛屿已经近在咫尺了,只看见茫茫一片漫长的海岸线,还有一些烟雾从高大的树林里飘出来,这说明岛上是有人居住的。
奥古斯他们为了阻止我们登陆,又开始了包抄的把戏。
但在我们的艰苦努力之下,还是在他们完成包抄之前,到了海边。男人们跳进海里,一起把竹筏往海滩上推。海水只有半人深的时候,女人们把孩子递了下来,我让周芳怡和另一个女人拿上陶罐和陶碗后,把她抱在了手里。
我们所有人跑到沙滩上后,包抄我们的几只木筏也靠近海边了。也顾不得大岛里面是否安全了,赶紧撒开步子往里面逃。
进入树林后,见奥古斯他们没有立马追上来,我赶紧跑到最前面,伸手拦住了他们。
大家停下来后,我说道:“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队形啊,女人和小孩走中间,男人在外面围成圈,我们有序的往里面走,不能丢了一个人。”
周芳怡帮我们翻译后,所有人立马归了位。乌瓦走在最前面,我走在了最后面。往里走了十几分钟后,见有山势,我们就摸索着朝山上走去了,行至半道上确定没人追上来,才召集大家就地落座休息。
周芳怡靠在我身上不无抱怨的说:“你说的我们能安全回去呢。这下倒好,都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来了。”
“这都是命,我们一定能够回去的。”我拉住她手安慰道。
“难道是等下次出海的时候,又遇上大雨,把我们给刮回去呀。”
我噗嗤笑了出来:“哪会每次都那么倒霉。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把你带回去。”
“除了不会死之外,你说的所有话都不可靠。”
“这次的一定可靠。”我说完,推开她:“你先休息一会儿啊,我跑下去看看情况。”
“你小心点。”周芳怡担忧的话追了上来。
我往山下走了一百来米后,就站在一块石头上眺望了一番。看到一队火把在树林间游动,犹如一条火龙。但并没有朝着我们的方位来。
我回到大家休息的地方后把奥古斯他们的信息,告诉了他们。
乌瓦提议说:“长乐王,我们乘他们现在上了岛,赶紧回到竹筏上逃走吧。”
我摆摆手:“他们一定在海边留了人看守的。奥古斯这个人很聪明,不会不提防到这一点的。而且我们大家都太累了,先找个平坦点的地方落脚吧。”
乌瓦问过大家的意见后,见没人反对,我们就借着微弱的月光。继续往山上走。但一直没找到所谓的平地,倒是遇见了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流,溪流旁边有个小山洞,前面的地方勉强算得上是平整的。
大家乘夜摸了些柴火后,我们先把火生了起来。点亮火把后,进山洞查看了一下,面积非常小,只能带容下六七个人。就让小孩和女人先躲进去休息了。那个中箭死去的旅人,也被他们带了上来。
看着特别的渗人,我提议把她掩埋了。
一个壮年说:“我们部落的习俗是把人烧了以后,骨灰洒进海里,因为是大海养育了我们,我们最终都要回归大海。”
我劝说道:“可现在我们没有把火化掉的条件啊,一直放在这里会腐臭的,而且她的灵魂也得不到安息。”
芦秃接话说:“大家就听长乐王的吧,我们也没把各贡的遗体从海里捞起来吗?”
“那就听长乐王的吧。”之前说话的那个青年改口说。
我又望了望其他人,都点了头。我深知在他们心里,乌瓦是酋长,芦秃是未来的酋长,我这个所谓的长乐王一时半会也得不到他们的真心拥护。
我去看了几根小树。削尖一头后,叫来几个男原住民,跟我一起在山坡山敲了一个坑出来,把死去的女原住民放进去后,在她身上铺上一些树枝。然后用泥土严实的掩盖了起来。最后我又把一根树棍插在了她的坟头,勉强算是一个墓碑吧。
回到火堆边后,大家都枯坐着一言不发。这个时候所有人早已是又累又饿,谁还有精力说话呢。
这个时候出去打猎肯定是不合适的,想了一番后,我问:“我们带了一张大猪皮,要不凑合着弄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