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蓓知道怎么开启韩宝来的手机,因为那时候周小蓓经常玩韩宝来的手机。周小蓓果然找到了韩宝来当时录的视频,完全可以证明韩宝来下水之时,游艇上面有人!至于游艇上面有不有方小舟,还另当别论。
可是杨彩琼的手机,她打不开。但是这里面还有一部手机,那就是方小舟的,周小蓓当然能顺利地开屏,她过细地查看了一遍,很快真相大白。方小舟这个变态,她把杨彩琼打晕,还拍了她的不雅视频。当时来看,杨彩琼应该给打晕过去,嘴角淌着血,下身也淌着血。这是因为方小舟当时要占有她,想要她给他生一胎,杨彩琼假意答应。她还屈尊用嘴噙住他的命根子,万没想到,就在那自以为得意之时,没想到她用尽平生气力咬了下去,差点咬断了他的命根子。这才激怒了方小舟,在艇上与杨彩琼展开了一番激烈搏斗,杨彩琼毕竟是女流之辈,给他用重物击打,昏死过去。方小舟当时下面血肉模糊,完全失去了理智,下手很重,误以为杨彩琼已死。为了掩盖现场,他故意开翻了游艇,造成落水现场……
周小蓓看到这血腥的画面,泪往心底流,咬牙切齿地骂禽兽。她本想抱走福华,可是福华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她只能拿着这些证据,开着方小舟的车出去。她怕出去不了,她用了心计,将睡得像死猪的方小舟架着进了电梯。直接下到车库,然后将他扶上车,给他系上安全带。出门的时候,有警卫询问,周小蓓探出头来说:“同志,我丈夫有点神志不清,我送他到医院看看。”
“那要快!”警卫认得她是首长孙媳妇,当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周小蓓将手机寄了快件,她没想到弄死方小舟,女人心还是豆腐心。她要是直接开往公丨安丨局,将方小舟送进看守所,那就万事大吉了。她还想把他送回去,车应该开到门头沟。方小舟醒过来了,两人在车上发生激烈搏斗,结果这台大奔车冲出了护栏,从几百米高的悬崖绝壁翻进了深不见底的深谷之中。
公丨安丨部重新进行了尸检,从杨彩琼遗体的指甲缝中、牙缝中,检出了方小舟的dna,根本没检出韩宝来的什么dna。从方小舟的遗体上,他的命根子上还留有深深的牙印!想来杨彩琼宁愿死,也不愿意委身于这样一个禽兽!
韩宝来是清白的。清白又怎么样?他现在面如死灰,形容枯蒿,脉搏跳动很微弱,命悬一线。主席和夫人亲自去医院看他,韩宝来可能回光返照,留下最后的遗言:“爸、妈,宝来不孝,不听话,带你们担惊受怕……来不能再侍奉你们了,宝来无福,你们不要难过了……鲲儿留给紫兰了……告诉紫兰千万不要为我守什么节,误了她的青春……”
夫人抹着泪说道:“宝来,不许你说这样丧气的话,你要坚强起来。你还年轻,怎么能说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要活着,好好活着,让害你的人感到颤栗。”
“是我自己不争气,不怪他们。他也是年轻付出的代价。我们没听长辈的话,酒色财气害人,现在悔之晚矣。”
主席听韩宝来如此说,心头一酸,镜面模糊了,摘下眼镜,带着几分威严又带着几分悲痛:“宝来,你现在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你的沉冤昭雪,是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价的。你知道吗?周小蓓为了你,她毅然背弃了家庭,背弃了夫君,是她拿到了铁证,这才为你洗脱嫌疑。她自己却跟嫌疑犯同归于尽了。还有你的下属,他们组成联盟,为你请强大的律师团,大胆提出质疑,给你上诉,保住你的命,也是功不可没。你现在不是为你一个人活着,你是为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活着。”
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宝来,你活不成,紫兰也活不成。她可能得了失心疯,成天以泪洗面,痴痴呆呆,有时突然长叹短吁,有时还发出惊悚的笑,今天不敢带她来见你。我们只是告诉她,你的冤情终于洗清白了。可她的病情也不见好转,还以为我们骗她的。我好怕啊。宝来,你要活着,妈求你了!”
韩宝来强睁开双眼,看了夫人一眼,费力地说:“妈,你要宝来活着,你别让我再呆在医院,医院救不了我。你让我回小香河好不好?我死也愿意死在小香河。不,我有可能在小香河活下来。医院救不了我的命。”
夫人一惊,抬起眼睛看着主席;主席愣了一会儿,却没有当即下决定,只是做了很明智的安排:“宝来,这个决定我还不能一个人做出。你的命是国家的,我们要召开中央常委会讨论,集体决定。”
“爸,我好想回小香河,我最近就想小香河,小香河那些事儿,还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我——”韩宝来本想说跟小香河的父老乡亲最后道个别吧,他神智还是清醒的,“我去小香河,或许有了生气,像枯木逢春也难说。”
“这个我们还要听取专家团的意见,然后集体讨论做出最后的决定。”
“要快——我怕我来不及看最后一眼,带着遗憾离去。”韩宝来这句话说得很决绝。
“那行吧。我马上组织专家团开会,先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电话告知其他常委,我们就在医院开一个电话会议,形成最后的决议吧。你要相信科学,不要相信子虚乌有的命。”主席还是不敢听病人的,当然要听专家团的。专家说了算。
“宝来回来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他没有像那些日子回家,春风满面地亮相。他是由陈桂山四人用担架抬着下了直升机,围上来的人,只看见雪白的红十字毯子盖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蠃弱病人,杜芊芊提着氧气袋,江楚瑶拿着输液瓶,李佳敏拿着心跳起搏器,梁晓菁撑着一把天堂伞给他遮阳,李雨欣不停地给他嘴巴上抹一些甘油,怕他嘴唇干裂……当时现场哭成一片。
“不许哭!谁都不许哭!”陈抟老爷子冲人群顿着竹杖怒喝,“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哭的都走远一点!联防队员吃干饭的?将哭的人都拦在外围。韩村官回来是天大的喜事,应该放鞭炮。我们担心了半年,现在平平安安回家,这是大好事情。哭什么哭!”
可是,陈抟老爷子叫别人不哭,他自己眼睛一酸一酸的,他受韩宝来的恩惠可谓比山还高啊!
“宝来!”陈婆婆在鲁丽云、胡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陈婆婆颤巍巍地抚摸着韩宝来凹陷的脸庞,韩宝来急着要坐起来,急着要摘下氧气罩,可是他现在不能作主,急得乱动,可是力不从心,只能眼珠子乱转动,手指乱抓。他已经无法抬起手腕,摘下输氧罩。
陈汝慧眼眶是红肿的,她这半年可能一直在哭。这时候,她读懂了韩宝来的眼神,俯下身子问:“冤家,你要摘下氧气罩?”跟着来的主治大夫,中科院院士刘静初太夫,向陈汝慧直摇手,俯下身来像哄小孩子一般柔声说:“宝来听话,不要任性。你还不能摘下氧气罩。”
陈小斌脾气很坏,有瑶家汉子的粗鲁:“韩村官叫你摘,你就得摘!我准备好了洛神茶,先喝一碗我们瑶家的洛神茶。这种茶喝了,补气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