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便说：“你们可千万被它的芬芳所迷惑。可能这酒只能打开瓶，给大家嗅一嗅就可以了。”

“那是嗅酒喽。”总理幽了一默。

主席听了夫人一番话，似乎释怀了，笑容可掬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宝来，给我和老爷子上一杯。你随便吧。我说了，你在外面怎么样，回到家还是怎么样。我并没有怎么拘谨你。主要要有德行，你既要自强不息，也要厚德载物。你怎么厚德载物呢？你就要像广阔的大地，能承载十四亿人口的生养休息、繁荣昌盛。”

“知道了。我一定加强自身修养，志存高远，经世治国。”

“嗯。这话不错。我们为你的后面八个字，干一杯。”总理和主席接过韩宝来递过来的一小口酒，看上去几乎就是透明的高脚杯杯底的一点明黄色污渍。

主席抢在总理前面，先抿了一下，他神经质地打了一个尿颤，嘴唇似乎被什么毒蛇踅了一下，那股液体就是火焰，是电流，明显有灼伤感。可是主席故意咂一下嘴，闪动着睿智的目光：“宝来，你确认这是毛姆酒？不过如此嘛。”

总理难以置信，不试怎么知道。他喝了一口，惊叫起来：“这是酒吗？这是什么东东？毒药吧！”

紫兰扑哧笑出了声音，兴奋地唱了起来：“有一首歌，我可以唱给你们听：我是光，我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只能爱你youaremysuperstar……”

夫人嗅了嗅，只是用舌尖舐了一下，像是辣椒油辣的，痛得她直吐舌头，忍不住问：“宝来，你真能喝下十一杯？”

紫兰笑道：“他把我们一切人都骗了。你还说他信誉是a级，他暗中做了手脚的。他要是喝完十一杯，他的灵魂早就升——”

紫兰可能觉得这句话有咒他之嫌，她不忍心说下去了。

韩宝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鬼笑道：“一个小杂耍而已。所以说，你们千万不要为我担心，我略施小计就过关了。有时候，我们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可以看到我把十一杯酒一杯不落地喝完，还以为我是靠坐禅，靠佛法化解了酒力。其实这是一种障眼法，你看的是眼法，我使的是手法。”

“要不，宝来给我们来一个杂耍，助一助兴嘛。”总理马上出节目了。总理一句话，让韩鲲华拍巴掌欢叫起来：“爸爸给我们耍一个，耍一个！”鲲华奶声奶气的话很具有扇动性，夫人也说：“宝来，我们不看你已经表演过的。玩一个有新意的。这是老爷子给你出的题目，你可不能让你的恩师失望哦。”

“遵命。”韩宝来抱了一下拳头，他就出去了。一会儿，韩宝来穿了功夫服出场，宽大的银色绸服，让他凭几分英武之气。他还有跟三位长辈互动一下：“我还是表演一个生态方面的杂耍。我拿来了一支笔。我凭意念随便画。如果画的东西，你们认出来，有可能它就活过来。不过，我的画技一般，可能画出来的东西，你们不一定认得出来。”

韩宝来展开一张a3纸，他并没用丹青，而是用一般的水彩笔，他几笔就勾勒出一个轮廓，韩鲲华还没等画完就叫出了口：“蛇！这是蛇！”

韩鲲鱼话音未落，韩宝来出手如电，往纸上一抓，就把纸扯破，他分明扯的是纸，可是手上却拧着一条蜿蜒盘曲的小蛇！这种古彩杂耍正是秦莉教他玩的玩艺儿。

韩宝来回国一个月，他毕竟是环保部长，他要处理一些政务，非高效处理不可。方小舟是选好时间打电话过来：“宝来兄弟，出国回来，也不休一休假？，还在忙工作？”

“方哥，还真给你说着了，我出国三个月，环保部待批的重要文件堆积如山了。我读一遍过去，都不得了，但不读不行啊，有的事情真的不能马虎，责任挺重的。一些机密文件又不能让别人代劳，只能亲历亲为了。”

“你准备打移交吧。你可能要换一个部了吧？”

“没有啊。我还在环保部，环保部的工作适合我的课题，我可能马上要写毕业论文了。我忙完部里的工作，准备回校当面交书面作业，这事情也马虎不得。唉，那比得了你，博士到手了，现在仕途一片坦途。”

“丫丫呸，你还臭我！我俩要是合作，那是绝配，一个搞理论，一个实践，谁敢与我俩争锋。什么时候，咱们才能联手啊。路漫漫兮以期修远。”方小舟意味深长地说，“不扯远了。我打电话来，是有事求你。我们中央共青团准备在洞庭湖搞一个大型活动，名字叫诗魂。端午节快到了，在全球范围内向征集海内外青年的诗歌，聘请国学大师评出了名次。届时，我们将举办大型文艺联欢会。请你当我们的特邀嘉宾，或者是节目主持人。两个角色，你任选一个。”方小舟可能要借重韩宝来之名。

“主持就算了，特邀嘉宾吧。”韩宝来爽快地挑选了一个轻量级的“活”。

“那就这么定了。”方小舟显得很兴奋，略停顿了一下，“你在办公室看机密文件，对吧？”

“是啊，有体己话要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爷爷的提案交上去了，推荐你当国防部部长，主持军队数字化改革。我对爷爷说，你进行数字化改革，那是行家里手。潇湘市做得多么成功，现在环保工作又做得这么出色，完全有赖于你的数字化系统。我军要强大，就要进行数字化改革。现代战场，不是取决于匹夫之勇，而是取决于科技手段。现在进入大数据时代，没有你主持工作，他们是雷声大雨点少。”

方小舟说得口里流血，韩宝来没有一点底气：“我是门外汉。方哥，我这个外行怎么能管内行呢？方哥，你千万别赶着鸭子上架。我做环保工作刚做出一点眉目来，我可不想再挪窝了。军队有多少英雄豪杰，还是让专业人士干吧。”

“不争论。不争论。但我知道，美国的国防部部长也是文职人员。好，反正我只是透个风，至于中央怎么安排。你的消息比我灵通。我个人认为，你是最佳人选。非你莫属。好啦，我们不争论，争论显得特多余。我们见面再聊吧。会当须饮三百杯。我准备酒。你搞菜。咱们再穷也不吃公务餐，揩国家之油，不值当。”

“心照不宣。”方小舟的话正投韩宝来的意，最近在家吃饭，肠胃尽是清汤寡水，早就不安分了。

接完电话，韩宝来拿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他心里空落落的，再无心思埋头批阅文件，头脑里总现出洞庭湖的风光，还有那首歌《八百里洞庭美如画》老是萦绕耳畔。他答应了方小舟大哥，可是他现在不能想去就去，他要请示总理才行。怎么跟总理说呢？你说，你去洞庭湖当特邀嘉宾，有不务正业之嫌；编个鬼话，那又是欺骗组织。难嘞！

方小舟说他爷爷正式呈文，调他到国防部这不是空穴来风，他出国访问之前就有风声传出，军队改革势在必行，需要一位雷厉风行的主帅推动改革。方正老爷子点名要他！韩宝来有点忐忑不安，军队改革可不像地方改革，那是国家之基，不允许有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