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里是东北一家人总部,一共有三十五名俄罗斯女人,别的地方还有三千名她们的同胞,都是老板通过中间环节,将她们哄骗过来。他们谎称是酒店、夜总会招工,还签了报酬不错的劳务合同,可是一到这边,就是提供色情服务。
韩宝来告诉她们,他是国家干部,现在奉命来解救她们,让她们不用惊恐,现在听他的指挥,一定会将哄骗他们的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其中有一个叫丽达的姑娘,她跟保安队长彭飞明里来,暗里去,发生过关系,互相都有好感,但彭飞又没有勇气给她赎身。他能当上保安队长,顾勉父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不敢负他,但他暗中与丽达交往甚密。
韩宝来当机立断,让丽达叫他进来!丽达很听话,马上给彭飞发一条短信:“亲,进来呀。我有一样宝贝送给你。吻你。”
彭飞其实是受过党教育多年的老侦察兵,政治觉悟很高,只是退役之后,为顾勉高薪聘用,顾勉父子很放心地将保安队交给他带,当然是一份莫大的恩宠。彭飞这些年带着保安队打打杀杀,也背有血案,但都是发生纠纷,双方火并,你不要我的命,他便要你的命。
过了好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丽达故意穿着纱丽给彭飞开门,彭飞冒险前来,一进门便关上了门,他当着那么多俄罗斯姐妹的面就亲她。韩宝来知道彭飞是顾恺的死党,不是那么容易收服他。采用催眠术,不一定管用,因为此时彭飞见了韩宝来,肯定反应强烈,当一个人反应强烈,催眠效果绝对不理想。现在只有打昏他,把他捆绑起来,才有可能挟持他。
韩宝来不想击打他的死穴,算准了,击打他后颈的井关穴。要是一击不中,虽然韩宝来与他交手,可能不会吃亏,但如今韩宝来孤立无援,对方要是开门放人进来,韩宝来插翅难逃。于是,当彭飞昏了头,深吻丽达的时候,他突然一掌砍在他的后颈,彭飞闷哼了一声,就瘫坐在地板上。韩宝来动手绑了他手脚,塞住了他的嘴,然后帮他疏通血脉。彭飞第一眼看到韩宝来,他目瞪口呆了一分钟,继而唔唔说,但是嘴给堵死了,说不出话来。
丽达问他:“你愿不愿归顺我们?”
彭飞眼睛很热切,嗷嗷点头。
丽达还淌着泪求他:“你要是归顺韩部长,我有了自由,我一定嫁给你。”
彭飞嗷嗷点头应允,眼睛看着韩宝来,怕韩宝来不相信,他给韩宝来拜了三拜,行晋见之礼。
韩宝来看他不像是撒谎,于是先扯掉塞在他嘴里的破袜子。韩宝来当然要攻心,给他洗一洗脑:“彭飞,你如果迷途知返,我保证你能够将功赎罪。我佩服你是条汉子,我正缺你这样能征惯战的高手。我可以将你带在我身边,当我的随从。你可愿意?”
彭飞脸上棱角分明,是一条东北汉子,他仰视着韩宝来,眼含热泪:“韩部长,我也是党培养多年的老兵,可是我吃多了猪油给蒙了心。我这些年跟着顾家父子,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知道我做了坏事,迟早是要还的。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常常良心发作,猛掴自己的耳光。可是我要是不当这个保安队长,我混不下去啊!人穷志短啊!我当年退伍回原籍,我本来是带了安置卡回家的,我是少校级转地方,可就是没有单位愿意接收我。我的级别太高,高不成,低不就,我给空挂了两年多。后来,顾老板知道我的情况,他愿意给我发双薪。本来我不想到民营企业来工作,可是——可是国营企业面临裁员,政府部门,我又没有关系。我只好委曲求全,暂时有一个栖身之所。没想到,这一入行,就是六年,唉,这六年,我越干得漂亮,我知道我越离政府部门愈行愈远了。”
“彭大哥,你年龄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大哥,我听了你和丽达的跨国爱情故事,真让我感动。你如果跟了我,我一定成全你俩。我发誓,我只要顺利出去,一定收拾顾家父子,一定要铲除东北五霸,我在东北这些天,我多多少少知道他们一些横行霸道的事情。今天,他还想拉我下水,我知道,我要是吃了他的,没有一些动作,我等于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了。我堂堂一个国家干部,怎么可能跟地方黑恶势力同流合污?我将冰雪世界交给他们做,那还不是交给他们开办色情场所,丨毒丨品交易场所,甚至开设赌场?他想跟我合作,做他的白日梦。”
“韩部长,我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我愿意做你的保镖,甘愿为你效犬马之劳。”
“不,你听好了,你是为国效劳,你不是为我一个人拼命,你是为老百姓拼命。我也不是为了我个人,我若是为了我个人,我当然可以跟他们合作,跟他们大秤分金银,但我是国家公务员,我是为国家办事,我不能泯灭良心,干有损国家有损人民的蠢事。”
彭飞泪流满面地说:“韩部长,我懂了。我彭飞的命从这一刻起就交到了你手中。请韩部长下命令吧。”
此时,彭飞的手机响了,是顾恺打过来的:“飞哥,你在干什么?怎么见不到你的人!你马上带兄弟们出来一下,我有另一套行动方案。”
紫兰抱着宝宝,韩宝来一脸倦容走在后面,精神看上去萎靡不振,头发失去了过去的凌云之势,显得有一点打蔫儿。
主席边看报,边喝一杯咖啡,应该是耐着性子在等他。夫人缚着挂围在忙碌,有夫人把关估计早餐应该有美味上桌了。主席抬起眼,起码盯了韩宝来两三分钟,看他摇摇晃晃走下楼,像是大醉一场醒来,整个人还没恢复元气。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爸、妈,早上好!”
“还早上好,上午好了。”夫人应道,“差一点,我们是人鬼殊途,阴阳两隔了。”
“死了好些。”紫兰说了一句大不吉利的话,但这话从紫兰说出口,可以理解紫兰对他有千般怨,还有万般爱。
韩宝来晃悠着脑袋说:“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死相。”紫兰嗤之以鼻,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韩宝来强打精神坐在紫兰身旁,紫兰转过冷脸面子:“喂,你还好意思坐着等现成的吃?你以为在大酒店,有人侍候你呢。”
夫人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瓦罐过来,一迭连声说:“坐着,坐着,专等大小姐、大少爷,还有我家的少少爷下来用餐了。”
主席看韩宝来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面色灰暗,倦容满面,想起他困在地窖里长达四个小时之久,现在才睡了三个小时,怎么可能恢原精气神。本来有些话要出口,现在只好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还是心疼这孩子,不然也不可能恩准宝来与紫兰的结合。
韩宝来正在拍戏,你想看到他什么的状态,他就能演出什么状态,这种沮丧的神情,果真骗过了泰山大人的雷霆之怒。
主席只是说:“不管怎么样,事情出了,还是出了,不要瞒着。”
“总理可能怕你和妈担惊受怕,多一个人担心,也是于事无补——”
“这是你的心里话吧?”主席嗓门变粗,韩宝来噤若寒蝉,不过主席语气改过来了,“该担心的,依然是要担心的。纸包不住真火嘛,你不想让我和你妈知道,知道了,我不是更恼火?孩子啊,你顶聪明一个人,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