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现场的官兵,他们默立在风雪中,谁都对零下四十度的低温没感觉了。季书记用沉痛的心情向总理汇报:“总理,长卿无能,来晚了。整个别墅化成了一砣铁疙瘩了。很有可能,是犯罪集团毁尸灭迹。请总理处分我吧。”
总理一直拨打韩宝来的电话,没有信号。听了季长卿同声的汇报,虽然总理阅历深,饱经苍桑,还是用颤栗的声音说:“我命令你,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他是韩宝来,他是韩宝来!他没有那么轻易就没了!我告诉你,给我掘开上面的凝固层。要用最先进的生命探测仪寻找,不要再度伤害他。他一定在的,你给我往下面掘!”
其实,总理也没把握,毁尸灭迹者肯定不会预先通知他,甚至连屋里的人都没撤走,应该是临时起意,要是韩宝来还在别墅内,不可能那么快就安全撤走。再说外面是零下四十度,走出别墅,冻都要冻死。他走出别墅,手机即使关机,还是能找到他手机信号的位置,现在都找不到任何信号,说明他很可能化为一炬了。
总理打完电话,身边的工作人员马上叫大夫输液,总理颤巍巍地喃喃自语:“这孩子,这孩子——我怎么,我怎么跟紫兰,跟主席,跟夫人说啊?不,我不相信这孩子离我们而去,我七十六,死也应该是我,他还没到三十啊,他才华横溢,他为国筹资,他铲恶除暴,他胸怀天下,他是五千年才出现一个的天才啊。他不能毁在我们的手中啊,不能啊,国家的兴盛,民族的复兴,离不开他啊……”
公丨安丨部长贺国强紧绷着脸,半天才说:“我跟宝来是老乡,我马上去现场。我有一种预感,这孩子应该躲在什么密道之中。我研究过他发来的资料,东北一家人别墅赫然有一条秘道。现在这条秘道,是唯一的求生之道。他在拷贝资料之时,一定看到了。像他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注意逃生通道。”
“是嘛!”总理伸手拔掉针头,吓得保健医生赶紧过来,用药棉按住针眼,针眼有鲜红的血洇出。总理根本不知道痛,赶紧调出韩宝来发回来的全部资料,两人一项一项找,确实有一份老庙山庄建筑设计图。
“有!有!有逃生通道。”总理手指头敲着手机视频,喀嚓一声,把显示屏敲了一个太阳光芒四射的放射图出来。
贺部长还宽总理的心:“好兆头!这是主凶中藏吉之象,破中求生。”
“托你吉言。没救出宝来,我们暂时还是封锁消息,免得主席忧心如焚。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
“总理,我马上直飞现场——”
“不!”总理目光凶狠,“国强,你组织一切力量全面实施抓捕。宝来冒死拿到手的情报,我们不能当作儿戏。东北这一役,就像粤东一样,铲掉五虎,还东北一个太平!这个案件,不管牵涉到谁,牵涉哪一级政府人员,全部给我依法拿下!”
“是,坚决完成任务!”贺部长庄重地向总理敬了一个军礼。
当晚,美国卫星侦察到哈尔滨上空爆炸出一朵火云来了,还以为东北发生了什么动乱,他们静待进一步的消息。中情局进一步搜索到,哈尔滨军警四出,甚至还出动了装甲部队、武装直升机。继而,其它城市也开始出动军警,有的地方出现了激烈的枪战。雪夜当中,警笛轰鸣,划破了宁静的雪城。这时候,所有的卫星通讯都处于管制状态,住在哈尔滨大酒店的外籍人士,他们缩在被窝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动乱。
总理抵达现场,已经是凌晨两点。现场竖起球场水银灯照得工地如同白昼,调来了二十台大型工程机械作业,工程兵用生命探测仪全覆盖探测。
总理带着专家赶来的时候,省委一把手、沈阳军区一把手都在现场指挥。两人一见总理,像是受了极大委曲的孩子,哭丧着脸说:“总理,还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犯罪嫌疑人丧心病狂,引爆了一百瓶煤气,一百瓶氧气罐。你看,我们先用钻头揭掉上面一层熔化胶层之后,第二层凝固物连钻头都打不进去,像是钢水浇铸似的。我们采用掘进法,挖进土层深处,用起重机顶起,然后整体起吊,我们才揭开最硬的一层。我们在凝固层里发现不少炭化的遗骸,不知道是野生动物的,还是人的。碳化得太严重,根本提取不到生物检材。”
“听你指挥,现在不要在乎提取什么炭化的生物检材,给我集中精力进行挖掘。我告诉你,这下面有秘道。宝来就在秘道里。为什么我们打不通他的电话?他早已经躲进了秘道。如果他葬身火场,当时我打他电话,不会那么快就没信号。明白吗?”
“真的吗?”薛鹏司令员、季长卿书记听总理如此说,让他们神情为之一振,总理不像是开玩笑,他们像是给打了一针强心剂,马上招呼工程人员加大施工力度。很快清掉了上面的废墟层;直掘进土层两丈多深,工程技术员一直用生命探测仪在寻找,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呼:“首长!我发现了生命迹象!”
总理在薛鹏司令员、季长卿书记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到高呼的工程技术员,现在所有的灯光集中到到生命探测仪打下去的点。
“你看,你看,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群人!”
总理、季书记、薛司令员又傻眼了,从理论上分析,韩宝来不可能与其他人员躲在逃生通道之中!整个“东北一家人”的职员、保安都要杀他,顾恺已经下达了必杀令。他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地跟顾家职员相处?
总理忙掏出让他一指戳碎的手机,他手抖抖索索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嘟、嘟、嘟”在呼叫,总理十分激动,要是韩宝来的电话烧融化了,绝对不会有呼叫信号。
当时,韩宝来察觉保安上来抓他,他上了穹庐顶的桁木,然后顺着一个三角斜面,翻过了墙垛,进入了房内,房内有天花板,他静伏在天花板上。他发完了文件,然后听下面有讲俄语的女人“阿拉削”的讲话声,他估计他误打误撞,进了扣押俄罗斯女人的房间。
韩宝来知道所有人与他为敌,但俄罗斯女人是受害者,她们是不会出卖他的。再说,韩宝来相信他就是有女人缘,于是他就悄无声息地掀开一块吊板,就从吊板上面往席梦思跳。“嘣”地一声,将一屋子俄罗斯女人吓了一大跳,不过她们只是捂紧嘴,惊恐地看着他。韩宝来先找来撑衣杠将天花板顶回原位。
万没想到,马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俄罗斯女人回过神来,她们兵分几路,有的将韩宝来捂进被窝,有的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有的在浴室水声哗啦地冲凉,有的在玩手机游戏……
年长的俄罗斯妇人穿着睡衣拉开了门,她会说汉语:“我们准备睡了。还有事吗?”
保安察看了一阵,退了出去。韩宝来那时候仰八叉扑在床上,头蒙在被子里,一个俄罗斯女人睡在他身上,这样看过去,才不至于引起怀疑。韩宝来数一数,这屋里住了十六个俄罗斯女人。韩宝来认识在席上的那四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