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补一千块，我这气就顺畅多啦，小伙子。”公公看来也是一个财迷，不过说来说去，他辛辛苦苦种二十亩田地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开销。估计蓝白凤在军方服役，没有作战，作为下级军官，收入还是不高的。

“假如要你一千块一亩全毁了，给你现钱，你干不干？”

“那得干。”婆婆抢过话头，“你虽然满打满算，一亩可以收入三五千块。但你还要开支多少啊。一亩地刮一次果，就要拿出十个劳动日，一个劳动日现在值一百块啊。光请人工一项就要开销一千块。耕种、农药、化肥、种子、上青苗税、保甲税还要除掉一二千块，你算算，一亩地就是得利千把块。老鲍算账，那是毫厘不差的，不使你吃亏，也不会让你得了便宜。”

“那你们为什么不种一些经济作物？比如小麦、水稻、大豆、花生，甚至可以种一些药材嘛。我听说，如果种经济作物，政府还要补贴。”

“种不得，种不得。”公公直摇手。婆婆道出了原委，原来这里的人养羊，可不是圈养，而是满山满岭放养。你如果种小麦、水稻、大豆、花生，那要给羊吃一个精光，收入全无。这可是一个重要信息，你如果不出来调查，我根本不能掌握真实情况。其实，小香河也养羊，蓝山县还是一个畜牧大县，但是他们全部圈在山头山岭养，对庄稼不会有一点糟蹋。

韩宝来煞有介事地说：“老伯、伯母，我听说，今年不收购福寿膏子，你种的福寿膏子留着自己享用啊？”

“放屁！”公公愤懑地骂道，“哪朝哪代发生过这种事？山沟沟里，白天不收，晚上都收走了。你知道个球？我们村子里几个在999集团上班的青年，天天加班，拿的是满勤工资，一个月下来万把块一个月。”

“在999上班这么好？老伯，你有不有门路介绍我进去上班？我可以做管理的，对了，我学的是化工专业，我可以做技术员的。我要求工资不高，一万块一个月就行了。”韩宝来诚恳地说。

“什么？你还没有工作？我还以为你是国家干部呢？”公公和婆婆对视了一眼，显出愁眉苦脸，可不能让儿媳妇带一个吃白食的小白脸回家。眼看今年的收入不行，怎么还养这么一个吃白食的呢？

韩宝来苦笑着说：“我是刚从内比都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我正托人找工作呢。要是老伯有门路，麻烦老伯将我介绍进999集团好不好？”

老伯沉吟半晌，看年轻人也是一个单纯的人，再说年轻人真的倒插门进来，可不能养在家里吃白食。儿子为了这个家，连命都没有了。这点家业，可不能让这个小白脸坐享其成。这是两老最朴实的想法。两老先后有三个儿子死在丨毒丨品上，一个在研制丨毒丨品，通风设备不好，常年累月的呆在实验室，结果肺部感染而死；第二个儿子，与人家争地盘，双方发生了枪战，结果儿子冲在前面当了炮灰；第三个儿子是走毒，在边境给武警击毙。

蓝白凤吓了一跳，生怕公公婆婆中了韩宝来的诡计，忙说：“你理他呢。找不到工作，也不许碰毒。其实我男人不是我克死的，是贩毒死的好不好？是给丨毒丨品害的。”

这是暗示公公婆婆，韩宝来不是制毒分子，他是禁毒的专员。公公却不知好歹：“好吧。我打一个电话试试看。要不要人，请他们定夺。”原来，老人家还拿着999集团的抚恤金呢。没有优厚的条件，谁给999集团卖命。

看来公公是有背景的，有他的熟人在里面主事。电话马上打通了，他们是用佤话对话，韩宝来一句也听不懂。蓝白凤冷笑着说：“对不起，你不会佤语，厂里不用外来青年。你就别异想天开！”

公公在电话中叽哩哇啦了好一阵，公公回头对韩宝来说：“你明天过去试工。你是作为提炼的技术员召进去的。你可要有真才实学。要是试用不合格，可就白浪费了我一个人情。”

一周后，韩宝来照会佤联邦政府主席鲍有祥：“感谢主席的盛情款待，晚辈接到斯里兰卡总统帕克萨的邀请，将于明日乘专机前往科伦坡。恕不面辞，望乞海涵。”

鲍有祥拿到韩宝来的照会，真是又气急，先是破口大骂：“小杂种！狗胆包天竟敢戏弄老子！”转而骂佤联邦总理张云松：“你***王八羔子出的什么馊主意？不是说小杂种一定会为女色所迷，尽在我们掌握之中。现在好了，我们是鸡飞蛋打！”

鲍家祥说：“大哥先别上火，我听我家奇其说，他确实贪恋美色，但他不是昏庸之辈，头脑清醒着呢。你跟他玩阴的，他暗示过我们，他是玩套路起家的，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跟他讲忠义，他跟你忠义。我们要拿到他的所有扶持项目，非百分之百禁毒不可。你看，这份联合国调查报告，我们的家底给全部曝光。”

“你说怎么办？”鲍有祥近些年对这个亲弟弟，既要用他，又防着他抢了他的风头。第一次与韩宝来打交道，派的就是鲍家祥。

“大哥相信我，你算一笔账，高速公路、高铁、机场、电站、稻米集团、牧业集团、旅游公司、矿业集团、家俱集团、通讯集团、医业集团待项目敲定下来。我们将拥有一个产值过百亿元的年收入，是现在的百倍。我们何必在乎打皮这些破碎的坛坛罐罐？请大哥三思。”

“你们都哑巴啦，说话呀！”鲍有祥主席敲着桌子，向下面的亲信大呼小叫。

总参谋长陈小桐有小诸葛之称，一向诡计多端：“人尚在我们地盘上，还不是最难办的事情。”

陈小桐言下之意，无毒不丈夫，韩宝来不如数奉上他许诺的项目，他就别想离开佤联邦。鲍家祥冷笑一声：“我得到的情报，华夏中央政府派了上百名国安人员暗中保护他。独山子保安军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让我们的指挥系统全部瘫痪。加上他本人嗅觉特别灵敏，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自由活动。你看联合国公布的调查报告，将我们的999集团的具体位置都曝光了，还拍出里面的照片，我估计就是他借联合国权威组织来敲打我们。你还为难他，那不是自毁前程？”

“你过去谈。说这怪不得我们，我们财力有限，对老百姓的补贴没到位，禁毒不彻底。只要他的援助款项到位。我保证一夜暴风骤雨，全部扫清，不留余孽。所有军队待命，听候他的调遣。”鲍有祥铁青着脸，再不敢铤而走险了。

“大哥，你既然决心已下，你何不自己出马？你一言九鼎，显得我们是诚心诚意的。”

鲍有祥眼珠骨碌地转了半天，会议的气氛相当紧张，谁都知道，这是决定佤联邦生死存亡之秋。韩宝来如果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阔少才来。他如果拂袖而去，他们前期扫毒的表面文章全白做了，可能今后又要闭关锁国。长此下去，他们与国际社会的发展愈行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