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敢的，这次回去，我——”

“我知道，有人提醒你，凡是想跟你好，非做节育手术。对不对？以绝后患嘛。”

“真的给我全程监控了？”韩宝来惊得差点给龙须酥噎住了。

“你说呢。”总理眉开眼笑，“人家父母三头五个都看得住，我们就是你一个现实宝，我们都看不住？”

“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总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这事情，谁也不好处理，现在显山露水了，关键是怎么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我打电话，让紫兰回家吧。当面说清楚。”

“你少发神经。轮不到你做主。如果叫她回家，还轮到你叫？你赶紧把那些不相干的风流债清零。不要再拖泥带水。你当时给关押的时候，何其明智？一个晚上全部清零。不然给你再来一次关押。让你的那些所谓女人闻风而逃。”

“知道了。”韩宝来神情沮丧。

“你不知道。”总理适时提醒他，“你在感情方面，一定要学会快刀斩乱麻。其实，你本性也是追求爱情，追求家庭幸福，你只是没有学会拒绝。该狠下心来，一定要狠下心来，别以为她离了你真的不能活了。现代人，谁离了谁都能活。你不爱她，别勉强自己；你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究竟爱不爱她？”

“谁啊？她啊。”韩宝来知道总理指的是谁，韩宝来真的说不清，他能说他不爱紫兰吗？如果他说爱紫兰，那陈汝慧怎么办？他能离了陈汝慧吗？韩宝来咬着嘴唇，头低了下去。

“我说的是陈汝慧。”

韩宝来想都没想，点了一下头。他真的不敢再背负陈汝慧，陈汝慧给他的太多太多，他怕一辈子都补偿不了，再也不敢有负于紫兰啊，这种诀择，他无法狠下心来做出所谓明智的决断。

“你真爱她？”总理万分惊诧，“不是说，你是同情她吗？她可是比你大十岁。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我们认为你今天如此放荡不羁，她要负主要责任的。如果你当初找到你的最爱，如周小蓓，你根本不可能到处留情。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配不上你，对你也是放纵；我们几次要求她跟紧你。她自知无法跟上你，她自甘蜗居山村。其实，你放了她，她完全可以追求她想要的幸福。你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与她相聚，你们连一个电话也没有通，这是不是很不正常？虽然说你的工作繁复其繁，但也不是抽不出时间打一个电话吧？”

“不！”韩宝来泪水模糊了双眼，“我是爱她的，我把她当作至亲的人。我对至亲的人，我是不会经常打电话的。我从来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的习惯。我不打电话，说明我很安全，他们就不会担心，所以，我也不习惯给总理爷爷打电话。我不习惯煲电话粥。”

总理沉思了良久，似乎这话该不该对韩宝来说；韩宝来读懂了总理爷爷的脸色，心不由一沉，感觉有什么大事不妙：“出什么事了？”

“本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是习惯性流产——”

“什么？汝慧又流产了？”韩宝来惊恐万分，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们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应该是三天前，她像往常用一样去上班，可是天骤然下起暴雨，她怕打雷出事故，赶紧指挥游客撤离。有一个游客，在闪电当中撤离，匆忙之间迎头撞倒了她，她当时只是坐在地上，她以为关系不大，晚上的时候，腹痛难忍，下面流红，她被紧急送进了医院，没有保住——”

韩宝来一拳砸在自己脑袋上，痛不欲生，泪流满面，喃喃地说：“我的错，我的错，这是上苍对我的报应。”

韩宝来眼前一黑，总理吓得赶紧给他按摩，猛掐他的人中，他脸上的血色渐渐敛去——

“宝来！宝来！”总理可慌了，韩宝来眼睛沉重地闭上了，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呼吸、心跳、脉博全无，额头渐渐变凉。总理一时慌了手脚，忙命令他的保键医生过来抢救，可是保健医生说了一句让总理从头凉到脚的话：“总理节哀吧。人已经走了。”总理差点用脚踹他了，这不是安心咒他死吗？

“给我马上准备专机，直飞小香河！”总理思维清晰，如今韩宝来的保健医生在美国纽约，江楚瑶在纽约把一切登机手续办好，非得要一天时间；即刻送韩宝来去纽约也不靠谱，首先要联系美国民航局开通纽约航线，然后才能直飞纽约，可能也要一天时间；国内就不同了，三个小时就可以飞到长沙黄花机场。同时，命令湖南方面迅速组织力量送小香河曾经抢救过他的人到黄花机场会合，现场就可以开始抢救行动。

在专机上，总理火速请了一名资深老中医来，全力以赴进行抢救。老中医可以泄气，总理执著地认为，这只是一种休眠。绝对不能放弃，死了也要给我当活的医。老中医都直摇脑袋，还以为总理伤心过度，有点走极端。救得了人家的病，怎么可能救得了人家的命呢？

专机一落地，小香河来了一群妇女，其中就有体质虚弱的陈汝慧。陈汝慧顾不得哭泣，含着泪组织实施抢救。可能休眠时间太久。她们弄了半天，也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韩宝来像是冬眠的青蛙，一点反应都没有，怪不得中医专家判定他没有生命体征了。

鲁丽云马上说：“我们赶紧送小香河，小香河还有一个高人。我们匆忙之间没有叫上他。快，要快！”

总理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些曾经抢救过他的女人，也是瞎忙活，他内心有一点抓瞎了，莫非老中医诊断是正确的？总理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脸上的肌肉一直在痉挛，即使韩宝来到了鬼门关，拉也要把他拉回来，不仅仅眼前这帮女人需要韩宝来，小香河需要韩宝来，潇湘市需要韩宝来，华夏这个民族也需要这样一位千年难遇的天才啊。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实施抢救！”

于是，女人们在直升机上挥汗如雨，争分夺秒地实施抢救，直升机极速前进，直飞小香河村。直升机再飞了一个小时，降落到了小香河村委晒谷坪。

村委主任刘小昆和县委书记陈建功陪着陈小斌，陈小斌将他的银针用酒精灯烧了一遍又一遍，他用火烧苗舔自己的手，还用酒精洗——他是四年来，第一次踏出自家家门，站在暖阳下，等着直升机轰隆隆降临，心情是百感交集，难以言表。治安队员、防暴丨警丨察已经划出了警戒线，村民们、游客们潮水般围堵在村委前面，他们难以接受韩宝来命悬一线的事实。

直升机停稳，刘小昆刚抬起手，陈小斌接到指示，他拿起银针，像是起跑的运动员，冲出了起跑线。陈小斌不敢轻易下针，他按压了几个穴位，然后扎了第一针，这就是所谓的命门穴。韩宝来背部的肌肉痉挛了一下。总理才长吁了一口气，已然是老泪纵横：“孩子，你吓死爷爷了。”

然后扎了十处大穴：玉枕穴、气海穴、百位穴……

吴小凤其实用了很大劲，你看她现在全身湿透了，露出了文胸的吊带痕迹，她惊叫起来：“好了，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