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换一个？比换衣服还快？”

“你知道什么？是人家带我参加他们的俱乐部，我是俱乐部认识他们的。你要不要进这个俱乐部，全是有身份的成功人士哦，老的嫩的，肥的瘦的，黄的白的，都有。对会员的身份审查相当严格，而且三个月要到指定医院体检，不会有危险的。”

韩宝来十分震惊，这可是一个玩疯了的女人！他不露声色：“你们还在一起做生意？”

“你怎么知道我做生意？”韩宝来的话引起吴玉章的警觉。

“你找我是有目的的？”

“你找我也是有目的。”韩宝来针锋相对。两人相视良久，继而相对笑成一团。吴玉间娇笑着：“你先说。”

“你想要我出面，帮你拿下粤东查出的四十个楼盘，你想接手下来。当然，你后面是有推手的，有强大的利益集团的。我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全部拿到——”

“真的啊？你可不许耍我？我还用得着去求张和尚着吗，我还不如求你。”

“我还没说完。我帮你全部拿到手，但你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吴玉章蹙起了眉头。

“你要准备服刑。”

“呸。我知道你就没安好心。”吴玉章转过身去不理他了，屁股蹭着他了。

韩宝来仰面睡着，自言自语：“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某些人一意孤行，真怕惹出大祸来。你生活作用有问题，可能给一个纪律处分。顶多以后不从政，要是犯了贪这个字，那就是触犯了国法喽。国法无情，怕纵有靠山、后台、大腕也是于事无补。多少有关系，有后台的高官轰然倒坍，案例不胜枚举啊。”

“我不听，我不是吓大的。哼，我看你今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儿就没安好心。”

“好心给你当成驴肝肺了。有人已经整你的材料了。你信不信，你回到广州可能就有人找你谈话了，也许不是谈话那么简单，谈什么内容，我可不得而知。”韩宝来半是吓唬，半是听到了风声。

吴玉章那边没有声息了，韩宝来悠悠地说：“虽然是我组织力量扫荡了粤东的庞大黑社会组织和与之相关连的利益集团，不可能彻底犁庭扫穴，他们上面的高层还没有动摇。人家很难把账算到我头上，我估计要跟韩叔和你算总账，阿姨，你是聪明人，你不可能想不到吧？比如广东省纪委想给你一点颜色，有不有可能？你以为一手遮天了吗？没有那么厉害吧？阿姨，你哭了？我——”韩宝来说不下去了，吴玉章抽噎了起来，这回可不是演戏，韩宝来触着了她最恐惧的心灵深处，她做梦也为之心惊胆寒的结果。

韩宝来扳过她的肩头，拿来纸巾给她擦拭，她真的泪腺发达，擦了又汪汪地淌，她亮晶晶的眸子马上漫溢出炽热的泪水。韩宝来坏笑着说：“好多水啊？”

吴玉章破啼笑了，发起狠来：“你坏，你坏，你坏到了透顶。阿姨迟早要死在你手中！”

韩宝来很无辜地说：“阿姨，我真的为了你好，你记不得，你走的时候，我帮你处理那些东西？我可是犯了把牢底坐穿的风险帮你处理掉的啊。没想到，你还不悬崖勒马，这回可是捅了更大一个窟窿，还异想天开，想参与政府处理非法楼盘拍卖的暗箱操作。人家张网等着你露面了啊？你还四处活动？你想给人家一锅端啊？”

吴玉章给韩宝来吓得六神无主，她知道韩宝来与高层往来密切，知道很多内幕消息，她绝不敢掉以轻心。

“这么说来，我是跟着你倒霉？是你自恃本事大帮老鬼的忙，惹出来的祸。别人奈不何你，就只好拿我当出气筒。”

“理是这么个理。”

“怎么办呀？你真的准备好了给阿姨送囚饭？”

“你说说你的事情，我好帮忙呀。”

吴玉章转过身来，妙目在幽光中闪着晶莹的泪光，看上去惹人怜惜，她嘟着小嘴说：“就是跟着她们掺和进去，参与了内部拍卖，我们拿出东西，然后转手倒卖。小的记不清了，大的，我记得几单，海关扣押的三千多辆走私小汽车，我们提出来全部倒卖给4s店，赚了差不多一个亿，我就分了二千万。还有一单大的，深圳有一个姓许的市长，他给查了，查出来的东西，法院拍卖，我们接手了，我分到了有一千万吧。中山有一单大的，有一个姓牟的大佬，他套汇，结果给法院查封了，法院查没了他的几个楼盘，我们拍了下来，我可能也赚了千数万。佛山有一单大的，有个局长给查了，有一条街都是他的，我们拍到了手，也赚了一二千万吧。哪记得那么多，反正，我跟着她们做呗。我们拍到，外面的人拍到，没有分别啊？”

“内外勾结，暗箱操作。”

“谁说的？法院公开拍卖，有专门机关监督，公正处公开专场拍卖，怎么说不合法？你说不合法，老鬼当时给查了，怎么不查我？查我也不怕，我们有合法手续。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参与，我们起码有十位是官太太。每次拍卖也不是我们独家参与拍卖，参与竞拍的商家多的是。只是我们势力雄厚，信息灵通，我们有完善的销售商家，比你出货还便捷。你不是也合法销售了吗？”

韩宝来无语了。

“喂，说话呀。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合法？你的消息可靠吗？你是使诈的吧？”

“实话告诉你吧。张鸿铭书记告诉我的，他透露的消息。他要我帮你洗清罪责。”

“那你说，怎么做到合法？”吴玉章听韩宝来提到张和尚，他就怕了。她叫张鸿铭叫张和尚。

“要合法容易。你与韩叔离婚吧。你怎么拍卖，也不会犯法。明白吗？”

“好啊，只要老鬼签字，我立马就办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老鬼是官迷，我是财迷，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如今见我人老珠黄，把我当作他升官的筹码了。我过去给那个男人多看一眼，回家一定会拿我出气。现在，我公开跟哪个男人开房，他知道了，也只是淡然一笑，说明他对我也死心了。还有什么招啊？你快说。我可不想坐牢。你帮我搞得合法，我一辈子对你感激不尽。我以后跟老鬼分手，那下半辈子只能指望你了。”

“多做公益。你可以申请一个助学基金，为西部贫困山区儿童助学，为他们筹资办学。这是一个瞒天过海的手段，明白吗？”

“可以啊。那我就成立一个宝来基金？”吴玉章嘻嘻笑道，眼光生香。

“我给你取个名字。一个字就行，助基金，主题是助学，兼顾一下助残也未尝不可啊。”

“听你的。”吴玉章很兴奋，“其实，我们那一批姐妹也是很恐慌的，我可以拉她们一起来做。那厉害了。喂，我们可不可以跟着你投资啊？比如说，你的医药集团，我可以入股吗？别看着我，我明天就回去跟老鬼一刀两断，反正儿子自立了，我没有后顾之忧。”

“你看着办吧。即使国家查封，也不会查封医药集团，只是冻结你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