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思绮恨恨地说：“意思是你虽然没喝，但你压抑着自己，怕你憋坏了。叶书记是心痛你。在叶书记面前装圣人，背着叶书记放浪形骸，还不知道你怎么偷天换日。做人嘛，要表里如一，想喝就喝呗。”

韩宝来笑道：“你什么时候看我放浪形骸了？那是传闻，我可是一向规矩，笃定前行，抱定宗旨造福于民。”

韩宝来这句话把叶薇薇逗乐了：“是，你抱定，不过‘宗旨’要打双引号的，那是能千变万化的妖精。”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沈四海说道：“我说句公道话加良心话：今天宝来的表现可以打九十九点九九分。从含黄量来说，二十四k足金了。”

“对，对，对，完美完美。”李幼斌、陶汉元、赵长军三老附和着说。

“近乎完美。”叶薇薇书记说，“你看，不是还有一件事情，现在悬而未决嘛。”

沈四海睁圆了滑稽的双眼：“中药看病，要是给你看好了，最后，病人还要诚心诚意给祖师爷上供，给郎中大夫送份厚礼。这叫倒药盆子。对吧。你还没倒药盆子。”

沈四海的话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蓝山县县委书记邹昌隆手机响了，原来柏常铭到了祁阳，可是他找不到金铜镇（以后叫金垌管理区）了。叫了一辆摩托车带路，才赶到了金铜，好在鸿润羽绒厂好找，十万火急开到了鸿润办公大楼，但是他们不在办公大楼，现在到了梅园酒楼。只得又请公司的一名工作人员，送他到梅园酒楼。

柏常铭场长还领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老外走了进来，韩宝来一眼认出老外来了：“扬科尔先生！”

“韩少！mygod！我是来朝圣的嘛？”扬科尔先生是德国最大的柏林赫塔城堡的农场主，他们与南山牧场合作，再承包南山北麓的山地一千亩，搞驼羊养殖。

“扬科尔先生，你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今天听说你来了，我马上请你过来。来，来，请坐，请坐。”

韩宝来的话，能听懂的中方人员估计不多，可是裘思绮撇撇嘴，左眼眯了一下用纯正的英语说：“顺水人情。天下最会卖乖的了。”

韩宝来吓了一跳，还以为裘思绮不过是花瓶，没想到英语还这么好，其实裘思绮是广州外国语学院毕业，不但能说英语还能说德语、法语。你看，她马上卖弄起来，跟扬科尔先生说德语，搞得韩宝来也傻眼了。赶紧戴音译风，怕裘思绮乱说话。

“扬科尔先生，韩少今晚说，他有一个神秘的朋友来。我们不相信，还以外是什么天外来客。原来是远道而来的扬科尔先生。我给你透露一个秘密，韩少是挺能喝酒的，我们这里的规矩，那是不把客人灌醉，那是礼仪不周。”

“哦，我知道了。我领教了柏先生的盛情。一圈一圈美女陪酒，比我们那里的吉普赛马姑娘还能喝，还能歌善舞，不陪你喝得烂醉，那是放心不下的。你醉了，主人就高兴了。”

“那是，那是。不过，我教你一招。你要想不喝醉，你就盯准主要人物，其他人陪酒，你概不接受，你就要跟他一个人喝。这也是允许的。客人可以回敬主人的酒，主人不喝，那是不给客人面子。客人能喝，你做主人的不得不喝。”

“谢谢美神的提醒。我就盯紧韩少，今晚，你看我怎么跟韩少对饮成三人。”扬科尔先生显然来华之前，研究了华夏文化，还炫耀了一句唐诗。

扬科尔先生改说英语：“韩少，你要学会德语。现在，我们德国大部分投资都投向了湖南，你不能老是说英语，对我们不公平。”

“我们彼此彼此。你学会华语也行啊，我学德语，你学华语。”

“那我们就打一个赌，你学德语快，还是学华语快？我要是赢了你。你要给我再介绍一单生意。你要是赢了我，我送一个德国美少女给你。”

吓得韩宝来直的摇手：“我赢了，你送一件驼绒外套给我就行了。”

“那就成交。”扬科尔伸出宽厚有力，布满密密匝匝的褐色汗毛的大手，与韩宝来击掌成交。

扬科尔先生马上鬼笑着用华语跟韩宝来交流：“韩少，我可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

鬼佬真的很鬼啊，韩宝来中计了，扬科尔先生原来早就会华语，只不过是装b，韩宝来傻眼了，他可是半句德语也不会，显然他输了。你学得再快，也不可能现教现会。韩宝来愿赌就要服输：“好吧，扬科尔先生，我给你介绍一单大生意。”

韩宝来顺水推舟：“既然我输了。扬科尔先生，你的驼绒放养成功，你们的驼绒是不会空运回国，对吧？我就给你介绍一家大型企业跟你们合作。就是今晚的主人，陶建章先生、杨乐乐小姐跟你们合作，包括南山牧场，你们三家可以联手合资引进全套脱脂设备，厂房、工人、技术人员全部齐全，还有知名的品牌，成熟的市场，三家联合，那是三个臭皮匠，合成一家集团公司。你们先把正事谈成功，呆会儿，我跟扬科尔先生火拼。”

扬科尔先生一拍大腿：“我正为这事吃不香，睡不香，韩少马上给我搞定了。真是有贵人相助之相。来吧，我可以进口德国最好的设备，还可以请来最好的设计师，做出最好的羽绒服、羽绒被、地毯，返销欧美。”

“好吧，你们谈判去。我亲手烤一头小香猪犒劳你们，今晚不醉不归。”韩宝来显得神采飞扬，这神情那是少有的得意忘形。叶薇薇书记在旁边看了，撇了撇嘴，这就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当年三国周瑜，小乔初嫁了，火烧赤壁，也不过如此英姿勃发。

韩宝来烤出一头表皮烤焦，像爆米花的小香猎，扬科尔先生牵手杨乐乐步入宴会厅，陶建章要开法国香槟，韩宝来忙阻止他：“不行，不能搞法国的庆贺方式。要搞本地的庆祝方式，开乌梅酒！”

礼仪小姐只得捧上一百六十六杯乌梅酒，叶薇薇书记拿一杯递给了韩宝来：“少喝一点。听说明天你还要去长沙打球呢。”

“叶书记，这事你也知道？我还犹豫不决呢。”

“公函发给我了。省总工会都出面了，他们卖门票了，以前省工会组织篮球赛卖什么门票？凡是有你出场的，门票卖疯了，那些大学生疯狂地抢票。”叶薇薇的话，让韩宝来心中有股暖流，叶薇薇一直像大姐姐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爱抚他。

“韩少，我抗议，你不能重色轻友。冷落你远道而来的客人。”老外就是这样，学了一个成语，他也不知道什么场合，什么语境，反正乱用。搞得叶薇薇满面红光，推了韩宝来一把：“过去吧。放聪明一点。”

韩宝来哦——了一声举起杯子，眉眼生辉：“扬科尔先生，恭喜你合作愉快，财源滚滚！”

扬科尔先生本来给阳光晒红的脸，这时候由于兴奋，红得发紫：“谢谢韩少。这辈子能结交韩少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为了我们的友谊，为了我们的事业，干杯！”

“咣”一声，韩宝来与扬科尔撞在一起，要不是高脚杯的质量好，有撞碎的可能。扬科尔一口灌下去，眼放绿光：“好酒，好酒啊！”这酒怎么不好，这是赵浩然用茅台酒泡的乌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