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是海水。这诗,谁写的?你看海水,平静起来是多么温柔。可是她一旦愤怒起来,什么台风?什么海嘲?什么海底火山喷发?要有多么可怕,就要多么可怕。以后,可不许做傻事,好死不如赖活。生命仅有一次,你自己不珍惜,你就别想活了。”韩宝来刮着她鼻子,“还痛不痛了?”
“你说痛不痛?缝了六针,裂开一块皮。”
“你不怕破相?到时候,变成一个丑八怪。”韩宝来吓唬她,江楚瑶满不在乎地说:“想死之人,顾及这顾及那,那就别死了。我顾及宝宝,所以没死成。”
“头晕不晕?别说傻话了。躺一会儿吧。要是有伤痕,我带你到韩国去美容。”
“放心吧。我们医院这点小技术还是有的。我才不跟你到韩国去,你还不是想会你的老情人。到了韩国,把我母子往酒店里一扔,我们到哪去找人?我再不上你的当。”江楚瑶说着说着,鼻子抽搐,蓄了满满一眶泪水,不住地往脸颊上淌。有人说过,女人最有利的武器就是眼泪。你看江楚瑶的泪水,搞得韩宝来柔肠寸断,魂都抓不到了。
韩宝来紧搂着她,让她得到些许安慰。江楚瑶给宝宝给他抱着,腾出双手,不停地打她,不停地嘤嘤哭泣。韩宝来知道,她需要发泄,就任由她捶打吧。韩宝来俯身跟宝宝说话,亲宝宝的脸,跟宝宝学牛斗角,逗得宝宝“咔咔”笑。自此以后,韩宝来叫出他的乳名“卡卡”,他笑的声音又响亮又大气,听起来“咔咔”;哭起来也是如此高亢地“咔咔”。
江楚瑶要他取一个正儿八经的书名,韩宝来哪敢再推辞,跟着韩中华、韩湘华来吧。韩宝来沉吟片刻,笑着说:“瑶华。”
“瑶华?”江楚瑶死掐了他一下,回敬他一句,“那还不如韩宝华。”
江楚瑶自己笑了,这不成了他们的小弟弟了。
“不行,不行,你再取。”江楚瑶眼盯着他,知道以韩宝来之鸿学大儒,取个名字,不过是小菜一碟,他是故意逗她玩的。
韩宝来半含着微笑:“健华。健康的健。因为你是大夫,当然追求的是一种生命的健康,也希望小宝宝一生健康。长大了,他事业有成,那就是建设祖国了。”
“韩健华。”江楚瑶执拗地说。
“人不可言可无信。你跟李校长是有言在先。不可以势压人。再说,他够开明的了,对我俩的臭事,他是不闻不问。其实,李校长对我的工作非常支持,先是在潇湘市职业技术学院,为小香河基地培训了技术力量;现在到科技学院,又挑大梁,打造大学城,可以说,他一心扑在了事业上。我们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但凡是自己有路可走,不要把路占完了,也要留条路给别人走。你说在山道上开车,是不是这样?”韩宝来娓娓动听地劝她,江楚瑶嗯了一声,知道不愿意也得愿意,宝宝只能姓李,李与健华是搭调的,韩健华是不怎么好听的。韩宝来早就在这上面动了心思。
两人又说了好一阵子话,说到了韩宝来将小香河基建公司,一夜之间,扩充到拥有五万员工的超大型企业,甚至将陈裕民的全班人马给吃进来了。中午有个合伙宴,问江楚瑶能不能去?
“可以啊,本来昨天就可以出院了。”江楚瑶听说可以见到姐妹们,那是梦寐以求的。
“你伤口有不有大碍?”韩宝来怕她逞强。
“用不着你蝎蝎螯螯。走吧。时间不早了。月子里,可不能给你上身,再不走,我怕你熬不住火了。”江楚瑶吃吃地羞答答地笑。
“你去了之后。别人问你额头上怎么有伤?你说是冲凉滑倒的。”
“是啊,是冲凉滑倒的。你莫非在冲凉房安了监控?想都想到了,我生了乖宝宝,还有老情人,我舍得死吗?”
“好啊!连你也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哟。你碰我伤口了——”江楚瑶噘起樱桃小嘴,白了韩宝来一眼,娇声抱怨,吓得韩宝来赶紧缩回手,可不能再触痛她敏感的弦!
韩宝来悄悄给李格非发了一条短信,要他中午到小香河基建公司总部来一起吃个饭。李格非这个绿龟校长立马就驱车过来了。还带了一箱轩尼诗洋酒来助兴。其实,陈裕民这个土财主已经装了一车名酒来,像是要比赛似的。把兄弟们乐得像过节似的,k起歌来了。
韩宝来这个神经病是要与民同乐的,全公司在家调休的有三千多号人,加上陈裕民带来的五千多人,全部开席,那是八百桌啊!排场够壮观的。好在总部的食堂大,能容纳几万人同时就餐,估计早就考虑了今天这种大场面。
菜肴并不丰盛,不过是鸡鸭鱼肉,不可能搞得那么奢侈,酒是好酒,虽然牌子有点杂,但绝对是国内外有知名度的好酒。过去的工地,那是爷们的天下,可谓父系氏族;现在进入了信息化时代,机械化操作,你看妇女顶得了半边天,娘子军就占了一小半。
韩宝来可不能因为女人坏了兄弟们大义。他跟兄弟们坐了一桌,李格非还坐了头把交椅,他竭诚推让韩宝来坐。韩宝来把他按在椅子上,不耐烦地说:“这是请客吃饭,不是开党员会。你让瞎子摸摸,你也是老大哥。你不坐,谁坐?再说,大家坐的都是折叠椅,是谁搞出一席二席?”
这种折叠椅质量非常好,平时不用,可以全部折叠起来。搞卫生也不会碍事。坐上去,屁股、后背都很舒服。韩宝来还试了试质量如何。简明珠说:“这是晓菁从网上订购的,从上海发货过来的。估计大酒店都用得着。你看这钢材就知道,摇都摇不动。晓菁做事,你一百二十个放心。”
秦莉用手指头戳着韩宝来脑袋:“你要是敢怀疑晓菁的业务,你怕又活得不耐烦了?”
姐妹们跟着嘻嘻哈哈笑,她们簇拥着江楚瑶母子、黎娜坐了一桌,有的逗卡卡玩,有的跟江楚瑶说事,女人嘁嘁喳喳,再喝些红酒,那更是乐翻天。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一群女人,这场面肯定闹翻天。
音量是女人大,但男人们还是酒喝得猛。在场的喝酒高手今天不大显身手,更待何时?
光往肚子灌酒有什么意思?主持午宴的副董事长秦莉很会扇情:“各位兄弟,跟你们分别有些日子了。我不是去——啊,不是躲着养小白脸,而是跟着韩宝来到金三角打仗去了。不是骗你们,子丨弹丨像飞蝗一般在你头顶上飞,一不留神,吃饭的家伙就没了。但我们的韩少命大福大,我跟着命大福大,我们总算功德圆满,跟着混了一个集体特等功回来。我一不留神练就了一手好枪法,还没打过瘾,仗打完了。啊,仗打完了,我还不相信。原来叫我跟着吆喝几嗓子,这也算打仗?没想到,我这个江湖混混还能当国家功臣。你们眼红不?看看。火车不是推的,看看特等功臣的军功章。跟着韩少,咱们一定有好日子过。相信我们的武财神,一定会扭转乾坤。现在是困难时期,大伙将就一点。但是——我不能表态。下面,请韩董事长自己给我们说几句海话。掌声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