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这是正宗的。”曹伯华没听唐纪周说话，吹冷了燕窝吃了一汤匙，赞不绝口。看来曹伯华是识货的。

“他在娘家，天天燕窝当稀饭吃，他都乐不思蜀了。要不是有人哄他回家，他才懒得回家。”紫兰又揭他的老底。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金窝银窝当不得自家的狗窝。我来回的时间，没到一周吗？什么乐不思蜀了？把我比作扶不起的太子阿斗，你说话也太歹毒了吧？”韩宝来没好气地说她，气得紫兰用筷子跟他打架。

紫兰卓越的表现，让坐在一旁的蒋彤彤零话语权，尽管蒋松青不停地向她使眼色，蒋彤彤只是置若罔闻。她的同学罗春望连在她身边坐的勇气都没有，坐在另一桌，跟陈桂山、伍敬尧他们在一起谈天说地，他们是一伙的。

蒋松青斗胆插话了：“姑娘，你管宝来管得蛮宽的吗？”

“我三天不管他，他上屋揭瓦了。”紫兰说着自己捂着鼻子，哧哧地笑出了声音。听话听音，紫兰哪里是学生，分明是他的贤内助。

曹伯华看这姑娘伶牙俐齿，韩宝来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故意说：“姑娘，世上哪有学生管老师的？”

紫兰自鸣得意地说：“有我管他，他才能成才。你们应该给我发一份工资。我今天不许他喝酒，他敢喝酒吗？”

“什么？韩宝来是真的吗？”叶薇薇都难以置信。

“不是，我跟她打赌，我赌输了。愿赌服输。曹伯伯，今晚我真不能陪你喝酒。”

紫兰牛得要死，得意地笑了：“借你一个胆，你也不敢喝。”

“你会输给她？”曹伯华不由向紫兰输起大拇指。

“我老爸是赌王啊，我赢他，那是小菜一碟。”紫兰越发得意了，哄得在座的长辈一愣一愣地，其实韩宝来计算着日期，他要做到三天不喝酒，搞大你的肚皮。看你还神气个啥！以后，要你圆你就圆，要你扁你就扁。

叶薇薇故意逗韩宝来：“路易十三，仅此一瓶，这次不喝，下次就没有了。”

韩宝来接过瓶子，亲了一下，紫兰给他倒了茶来，差点笑岔了气：“韩老师，这是你的特供酒，凭你天才的想象力，你一定会喝出路易十三的味道来。”

蒋彤彤说了第一句挑衅性的话：“如果我要他喝呢？”

蒋彤彤摆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其实你要挑衅一个人，你真要看清楚对手，紫兰也是她挑衅的？要是紫兰亮明身份，吓出你尿来。

紫兰翻着漂亮的白眼，她可不是吓大的：“那你试试看喽。我看你还是陪贵宾吧。韩宝来根本不算客，他是打酱油的。”

紫兰很聪明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蒋彤彤勇气可嘉，蒋父还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了父亲肯定的眼神，她真的豁出去了。

蒋彤彤第一杯酒就举着敬他，眼光还是有些卑怯，说明她是斗胆站起来的：“对不起，冒犯之处，多多原谅。”

“妹子，你刚才都听到了，她要不是说我今晚不喝酒，你还不会敬？她说了，你偏要敬，这不是为难我嘛。冒犯算不上，再说，你是我好朋友的——”韩宝来做了一个手势，情侣的意思，“阿罗过来，你也喝一杯，该你露脸了。我以茶代酒敬两位，祝两位携手红尘，做一对神仙眷侣。”

蒋松青脸色剧变，罗春望拿了酒杯过来，也不知道蒋叔脸膛阴晴不定，眼神愠怒，罗春望本来来是蒋彤彤招过来的，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子往自己肚子里咽，不得不默认了。韩宝来笑容满面：“妹子，真的感谢你，给我们找了一位真正的厨神来，今晚的菜，他调的味。我在他的指点下，按部就班地做出来了。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春望真的不错，气宇轩昂、英气勃发，要才有才，要胆识有胆识，最近立了一个一等功，对吧？不拿出显摆一下？”

罗春望晃悠着脑袋说：“跟着宝来大哥要什么有什么。立一个小功劳有什么炫耀的？彤彤放心，跟着我一起跟宝来大哥混。不，不是混，一起搞事业，无往而不胜。”

“好啊，跟着你混，你别客气，说混，又怎么了？”蒋彤彤真会挑字眼。

韩宝来拉长了脸说：“混口饭吃。好，为了咱们一起能混口饭吃，咱们一起干杯。”

韩宝来碰了两人的杯子，两人只得喝酒，蒋彤彤看紫兰眼含讥讽，她不甘失败，她把杯子突然往韩宝来嘴边凑，沾唇便收了回来，韩宝来只是感觉嘴唇上有酒味而已，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蒋彤彤“偷袭得手”还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韩宝来，你破戒了。接下来，你喝不喝，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酒是正宗的路易十三，酒香浓郁。别装了，喝吧？”

韩宝来凛然说道：“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我本意是不喝的。世上的事难说，有些外力是不可抗拒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可那不是我本意。能拒绝的，我一定拒绝。请坐吧。别强人所难。你看曹伯伯也不名勉强我喝酒，他少一个人还喝，还喝得多一点。”

曹伯华正跟叶薇薇碰杯，听韩宝来如此说：“你不陪，我就不喝了？你以后到我家，我就给你准备茶，你给我泡茶就行了。”

“曹伯伯能有什么好酒？我告诉你，叶阿姨这瓶酒，还是我送她的。她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总算派上了用场。”

“那我借花献佛了。老曹，别跟他计较，孩子嘛，有时候就喜欢耍贫嘴，良心还是大大的好。每次弄到好东西，知道孝敬我的。”

“你看，你看，当初做你工作跟他搭班，你还死不开口。现在尝到了甜头了吧？”

叶薇薇含含糊糊地说：“主要是怕工作做不好，有负你和老俞的重托。你看，我工作还是失误了嘛。”这话里有话，唐纪周、蒋松青对视一眼，这不是明显批他俩沆瀣一气，跟她俩针锋相对？

曹伯华说：“工作好做，就不会派你来了。组织考虑到他太年轻，就是要派你过来带他一带，你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我代表省委、省政府敬你一杯酒。”

韩宝来用茶敬在座的长辈，他们也没有硬逼韩宝来喝酒，最后到了曹伯华这里，曹伯华笑道：“真不喝？有志气。”

叶薇薇假意说：“好在你曹伯伯不是外人，要是别人就生气了。你不喝酒的倒是情有可原，你是喝酒的，有贵客，你却编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拿茶陪客人。这可是大大的失礼。”

曹伯华仰天大笑：“我也不矫情了。有苦衷的。看来确实是有苦衷的。说明你身边这个姑娘，挺厉害的。我从来没见你不喝酒，今天真的给她治了。我应该敬姑娘的酒才对。”

紫兰也用茶：“我跟韩宝来一起敬您的酒吧。祝曹伯伯笑口常开，越活越年轻。”

韩宝来笑道：“我想说的话，我学生说了，老师就不鹦鹉学舌了。曹伯伯千杯不醉。我以前有个同学，他一上桌看看今天的酒是多还是少。要是酒少的话。他率先站起来。今天我第一个出马打通官，每人面前敬一杯，他喝够了，我们可看着他喝；要是酒多，他鼻子哼几下，嗯，今天畏寒，胃不舒服，我要吃药，今天看着酒怕。等喝到最后，他就说大话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来，来，我就是拼死也要跟你们喝几杯。那时候，我们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