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换一个人，韩宝来真想踢他两脚，但他是张健，现在是他的小香河基建有限公司的总公程师，韩宝来只能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头。

张健注意到陈汝慧跟在韩宝来屁股后面，赶紧伸出大手，高叫着：“大姐好！大姐越发白嫩了，怪不得你走了之后，我的老同学失魂落魄了。”

“姑爷好。姑爷辛苦了。别跟他计较，他堵着气呢。”陈汝慧笑容可掬。

“废话少说。我来不是听你扯淡的。进去看看吧。”韩宝来拉着张健往隧道里走，张健忙拉住他：“戴上安全帽，你以为走路进去行？要坐轨道车进去。我马上通知施工人员，停工受检。”

“快，快，做事讲点效率。”韩宝来悻悻地说，碰到这种黑脸同学，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张健用对讲机通知施工人员，韩老板进隧道视察隧道，各部门停工待检。

两人刚准备跟着项目经理往里走，两台小车冲上了坡，停在指挥部的的外面。一辆宝马车走出来的是总经理简明珠，后面一辆保时捷走出来的是秦莉。秦莉本来穿着防晒的衣服，张开手臂扑过来，像一只花蝴蝶。韩宝来回过来还傻站着，机械地伸出手，没想到秦莉是逗他玩的，她扑进了陈汝慧怀里，她两个年龄相仿佛，秦莉小巴略尖一点，高度差不多。韩宝来故意搂一搂简明珠，简明珠可是小香河基建公司的部经理，海归博士。

“慧姐，想死我了。”

“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韩宝来故作惊讶。

“你脑子没毛病了吗？”秦莉还摸他额头，许久两人没发生关系了，感觉还来电。秦莉搂着陈汝慧，电母的双眼去看着韩宝来，“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能想到，女妖甩手三枪，枪枪命中要害。要知道，他之前，打了很多胜仗，一直是战神。我们还以为他是装的，他匍匐在地，我们半天没去扶他，以为他躲过了她的射击。当时，我们都找掩体，准备跟她交火。”

简明珠偎着韩宝来，美目看着他说道：“韩宝来，枪打来打去，你吓尿了？”

“他根本就没打枪，他就跟人家演了一场戏。戏技之高，连妖女都毫无察知。不过，那妖女对你是情至义尽，她最后还可以炸翻整个司令部，但她没有这么做。肯定是抱着一线希望的。你看，她挟持你走，从来没想到伤害你。万没想到，要擒拿她的，就是她最爱的人，她死了都不知道，是你韩宝来设局整死了她。”秦莉现在是直言不讳。

陈汝慧说：“他也真动情了，所以才那么悲痛欲绝。他虽然想打掉她，但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果。他被眼前血肉横飞的战场吓怂了。”

韩宝来说：“那边可能还有后事要料理。唉，昏昏耗耗还好一些，清醒过来，现在事情要扎堆了。走吧，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这厮，现在也学坏了，用假信息骗我回来了。”

简明珠坦然承认：“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等下，我们再商量工程招标的大事。你再不回来，可能人家吃肉，我们连汤都没得喝了。”

韩宝来心里明白了，估计市政府十大重点民心工程公开招标了。韩宝来叹息一声：“听天由命吧。能中标就中，不能中，我们也不能暗箱操作。”

张健绷着包公脸：“先不谈，先不谈。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我们先进去看这个塌方吧。真的是虚惊一场，搞不好，我们要绕开这地段，那就前功尽弃，损失惨重了。”

“别怕损失。保证工程质量是第一生命，走吧，小黑哥，不要给我省，该砸钱的还得给我砸。钱是什么东西？钱是他妈的孙子。”

“哟，有钱人，跟我们没钱的人，说话声气就不一样，害我们一个子一个子给他省，以后，大伙听到没有？该花的福利，全部给我花下去。”张健最喜欢跟韩宝来抬杠，其实他是最怕让韩宝来血本无归。

韩宝来把手机交给陈汝慧，让陈汝慧留在洞外保持联络。他也带着一台插线对讲机跟洞外面保护联络，里面是没有信号的。

他们几个巨头，坐着有轨工程车，直接往隧道里开，因为这隧道是边开凿边浇铸，看起来已经初具规模。隧道看上去光溜溜地，只是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化物气味，张健解释，这是盾构机切割岩石产生的气味。

“好，就是前面。”项目经理说，“开机师傅全好及时发现，他赶紧停了机。本来将这片岩石切开，应该是土壤层，他发现打出来的是泥水，他赶紧停机了，再往前面打，是一个淤泥层，太让人费解了。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里是一个岩洞，这样打进去问题不大；要是一个淤泥，那没办法打进去了，只能像打海底隧道一般，做好固件，往里安装，这需要很高的技术。”

“你是盾构机师傅？”韩宝来撇开张健，一眼看到一位戴着黄色安全帽，脸圆、身材敦实的中年师傅。

“是，是。韩市长好。”师傅过来跟韩宝来握了握手。

“师傅贵姓？”

“免贵，小姓周，周伯通的周。”

韩宝来笑了：“吸烟吗？”

“不敢吸。这里面最好不要吸烟，我们检查过瓦斯浓度，接近安全值，但吸吸鼻子，是不是有一种窒息感？空气浓度还不够正常。”周师傅吸吸鼻子，有种恶心感。

“长期在这里面作业，对你身体有不有影响？”韩宝来好像剑走偏锋，跑题了。他是来察看地质的，怎么变成了慰问施工工人了。

周师傅憨厚地说：“韩市长放心，咱这身体还吃得消。这点小困难，克服得了。打隧道作业，肯定比不得露天作业，空气质量是要差很多的。”

“是不是打所有的隧道都是如此？”

“那不一定，那不一定。有的岩层，没有硫化物，气味好闻一点。最难闻的，就是这种空气中有这种硫化气味，像是战场一样。”

“这是怎么形成的呢？”

“那是几亿年的地质年代，逐渐演化而来的，这个谁知道？”

张健说：“一般来说，古生物沉积腐化，像煤、石油、天然气，都会有硫化物的气体。你看火山喷发，喷出的岩浆，就有硫化物。”

韩宝来笑道：“我们这地下，除了发现锰矿，还没发现大型煤矿吗？”

“煤矿的可能性不大，这是喀斯特地貌，岩石以石灰石为主，这是一种火山溶岩，冷却凝固而成的，即使有煤也给烧掉了。最大可能，那就是几亿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大海，后来地壳运动，海底隆起，然后这样成了陆地，然后火山喷发，将这里形成一座岩石山，下面还是埋藏着海底沉积淤泥层。那就不好往里掘进了，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案，我们要做预制件，要考我们设计预制件的水平了。”张健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