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姐妹可是说着笑着哭着。胡琴说:“大姐,你走了之后,家里就死气沉沉,加上妈老是翻你的东西,翻出来就痴痴呆呆地看着,嘴里嘀咕着,阿笳,你这么狠心,妈都不要了吗?妈没有亏待你啊。你是老大,妈当你是掌上明珠啊。”
“爸爸每当看妈掉眼泪,拍着脑袋,骂自己不中用,家太穷,阿笳心太大,想做大事。”二弟也噙着泪花诉说,“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人才怪。胡笳泪水噎满喉,只是摇了摇头,过去一切苦难她怎么肯再倒一遍苦水,她一直搂着妈道歉:“妈,对不起。妈,对不起。爸,对不起,女儿不孝。”
“姐,金窝银窝不如咱家的草窝。姐还是回来吧。”胡勇军知道大姐最疼爱他,小时候好吃的尽让着他。
胡笳惨然而笑:“姐怕是回不来了。姐已经是华夏人了,已经落户华夏,两个小外甥没能带回家。姐不敢抛弃他们的。只是我以后回家,可方便了,姐以后想回家就回家。你们也可以去姐家里做客,姐做得了主。我现在是一家之主。”
“真的吗?”
“因为姐没有男人了。”胡笳说罢失声痛哭了起来。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胡笳决计要跟韩宝来分手,估计一是跟韩宝来在一起,没有好结果,韩宝来只是可怜她,没有爱情。韩宝来身前身后,美女扎堆;估计二韩宝来真的爱她,死心塌地守着她,可能会被她克死。爱他就别害他,还是分手的好。她是家雀,韩宝来是人中龙凤,她自知配不上。
一家人沉默一阵子,胡琴打破了沉默:“那好啊,姐保养得这么好,我给姐找一个老师,好不好?姐也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哦。”
“还真有嘞!我们单位就有年轻的科室干部,人长得不错的。要不我给大姐介绍一个?”
胡笳惨然一笑:“谢谢妹夫的好意。我最终还是要回华夏的。来,我带了一些礼物送给大家。可是,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她有老公了。可能礼物少了。你们的礼物,我下次补给你们。千万别见怪大姐才是。”
胡笳原来给弟弟准备了手链、钻戒,给妹妹准备了手镯、耳坠、钻戒、项链,另外,她把一个凤冠送给了弟弟。因为她有私心,还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她弟媳妇。看得胡琴眼睛都亮了:“哇,大姐,我一辈子也买不起其中一件啊!你看,这么大的钻戒,钻石起码有七八克拉,你看我手上戴的婚戒,不过一克拉,你妹夫还心痛得要死。”
“这是真的——”
“你胡说什么?我姐姐绝对不会买假的,你当我姐姐是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姐姐送给我们的东西绝对假不了。假的,姐姐绝对不会送。送的都是真的,你这人一点眼力都没有!”胡琴说话声气,从来没有如此高不可攀,以前她总觉得沾了老公的光,说话低声下气的。有了姐姐赠送的东西,她一下子贵气了。这些礼品,一打价,起码值千数万!开玩笑,胡琴的玉镯是老坑冰种帝王绿翡翠,价值连城!
“姐——你怎么这么富有?”妹妹都惊呆了。
“别出去乱说。姐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以生命换来的,姐现在是寡妇,夫君为了这个,命都丢了。所以说,姐现在无人管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去华夏,我也能做主。你们要吃什么,玩什么,我说了算。”
“姐,你是钻石王老王啊!”
“王老王是男人好不好?”姐弟争吵起来了,仿佛姐夫应该死,为什么不早死,害他们想姐姐想了十二年了!
胡笳还拿出一些高级布料,都是绸缎、毛昵的,每人都赠送了。胡琴当即决定:“二哥哥,你定得下来吗?暑假一到,我带着小外甥,咱们陪着爸爸妈妈一起到华夏看姐姐!”
“好啊,我没问题。芳芳没问题吧?”
“我也去啊!好啊!我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阮蓉芳兴奋得跳起来了。
“那你们要提前办护照,到大使馆报关,手续很复杂的。你们是探亲,办得快一点。估计也要一个月,你们得抓紧办。”
“太好了!姐。真没想到华夏如此富裕,满地黄金!”胡琴兴奋得像小姑娘一般两眼放光彩。
狄仕荣急了,额头上惊出汗来了:“阿琴,琴,我们有孩子。孩子不好报关,还是别去了。你暑假还有继续教育。搞得好,你可以调进局里来坐办公室。”
“不稀罕。”胡琴三个字打发他。胡琴差点要唱“翻身农奴把歌唱”,胡笳捂着嘴笑。现在狄仕荣没有初来乍到,小车一停,走着方步上楼的趾高气扬。他当初能看上这种人家的闺女,他是抬爱了。没想到,她大姐从华夏回家,一切都颠覆了!
胡父做了大盘大盘他们小时候爱吃的,用新鲜米皮包好,然后油炸的卷春饼;鸡腿一样的甘蔗虾,经典家乡开胃菜,甘蔗虾是把去了壳的鲜虾肉剁碎,打成虾胶后,裹在甘蔗枝上放在锅里油炸而成,外皮金黄酥脆,还粘着星星点点的面包糠,虾肉由于吸收了甘蔗的清甜,既香,又鲜、嫩、甜,吃的时候,要蘸着一碟辣椒梅子酱;淡白色长棍法式面包,这是越南曾经是法国殖民地的标志;还有咖喱蟹和烤吐司也是西方菜;烤罗非鱼酥脆辛辣,蘸鱼酱配白米饭一起吃,这是主食;一大盆别有风味的泡菜,这是素食。
“姐,你吃啊,你怎么看着发呆?是不是跟华夏美食不一样?”胡琴一直给大姐夹菜,看大姐怅然若失。胡笳眼光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像是穿越回家了,他怎么想起韩宝来。这些菜可与韩宝来做的格格不入!
“阿爸、阿妈,你们也吃。我吃着吃着,想起了过去我们去河里钓虾,可是钓回家的虾,妈全部倒进池塘。我还给罚抄课文一百遍。”胡笳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阿妈把她们姐弟仨的读书当成终身大事,不准他们野外狂跑。可是胡笳就喜欢到野外捉鱼钓虾,她能钓到五六寸长的大虾。
胡妈含着笑说道:“整就是整你老大,是你老大带不好弟弟、妹妹。还有那个水仙,也是一个野丫头。她不来还好,你还中规中矩,她一来,她又是客人,我不怎么好说她。她就怂恿你,两人带着弟弟妹妹满山满岭疯跑。每当这时候,你爸就护着你们,孩子嘛,也让他们姐妹去野外玩玩。”
胡笳突然眼眶红了,她转过身去,用纸巾捂住,到卫生间锁在里面,良久没有出来,似乎是阿妈的话触痛了她的旧伤,她哭得很伤心。一家人面面相觑,阿妈没说什么啊。只是提到水仙表妹。水仙表妹到国外留学,也与胡家失去了联系好多年。
“姐,你怎么了?”胡琴去敲卫生间的门,一会儿胡笳走了出来,她悄悄告诉胡琴:“表妹牺牲了,舅舅也牺牲了。你别特别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