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信息服务费。八折。”

“九折。”克拉克将军站起来，伸出毛绒绒的大手。韩宝来迟缓了一下，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

韩宝来任务还没完成，还闹腾出十个亿。他又漫不经心拿起清单。克拉克将军可先要做完一桩算一桩，逼着韩宝来把手续办齐了，将设计图和芯片交给他，算是两讫了。

韩宝来说：“我来一次不容易。来一次风险也大。看看你还有什么宝贝？”

克拉克将军推荐一款：“这是解决贵国空中电子鹰眼的技术。不但可以提高舰载机着陆的能见度，也能提高轰炸机对地面目标的搜索清晰度，当然也能提高狙击手对目标高清晰的捕捉。我——”

“我买了这么多，是不是免费赠送？”

“不可能，不可能。二十个亿。”

“这回，我杀半价。你将航母导航芯片也给我一份。总共十个亿。加上刚才九十亿，凑个整数一百亿。”韩宝来这回主动伸出手，克拉克将军点着他鼻子，跟他握了握手。

克拉克将军说：“这回，我可亏本卖给你的。没有信息服务费哦。”

“算了，我知道你是少气人。再给我查查情报共享，算信息服务费吧。”韩宝来压根儿没想要什么信息服务费。

克拉克打开国家安全情报共享系统，他输入他的账号、密码。韩宝来说：“查一查阮武艺、阮水仙。”

中情局果然有了新情报：“阮水仙已经跟克钦自治联盟合作，开辟了一条国际通道。估计阮水仙易容之后，已经在国际社会活动了。具体活动还不清楚。”

克拉克将军提醒他：“伙计，你可得提防她，她第一个要找的人是你。这些东西可不能落在她手中。”

“我也预感着她要找我。我担心她要劫我的货啊。”韩宝来的担心看来不是空穴来风，阮水仙情报网发达，估计她已经跟踪他了。

“这样吧。你信得过我。这笔交易已经做完。我护送你离境。我可不是出门不认货的。”

“不，你邀请我国海军上将观摩的时候，你亲手交给他。我相信你，我们合作前景广阔，你不是失信之人，再说，你现在只收到一半的钱，验货之后，才会付全款。”

“不。这不可能，我跟第三者交易会引发无穷的后患。韩少，我仅仅与你交易，不敢假手于人。我可以护送你上专机。”

“我铁定她会拦截我，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韩宝来知道他走出五角大楼，可能就很危险。不怕万一，只怕一万。要是这么多军事绝密落入阮水仙之手，那将是天灾人祸！

“嗯，不得不防。”克拉克将军阴学着脸，万一出现问题，他也难辞其咎。两人还是商量了一个万全之策。

韩宝来大摇大摆走出了五角大楼，他驾驶着那台悍马，哪敢多停留，直奔机场，一分钟也不能耽搁，就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直到飞机直飞那一刻，起飞刹那的耳震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他不禁冲着蓝天笑了笑，给她吓得有点神经质了。

韩宝来看了看身边的乘客，一对青年夫妇，不会是她，中年人、老年人就不用管了。韩宝来干脆站起来看看整个机舱里，他逐一审视了一遍，不像，易容术再高明，不会将身形也整变化了吧？

“对不起，先生，你找什么？请坐下。飞机刚起飞，还不平稳。”

韩宝来不由浑身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他缓缓地回过脸，冲他微笑地是一名身材窈窕的空姐，烫得雪松枝似的卷发堆砌在头上，熟悉的发卡，光洁的额头，蛾眉双皮眼，脸蛋呈勺子形，面容水一般平静，看不出有丝毫暴戾之气，上穿白底粉红斑条纹衬衣套着天蓝色马夹，下穿天蓝色齐膝包臀圆统裙，身材颀长，手托着黑漆盘，盘中有奶茶和糕点。

不像久别重逢那么惊诧，像是从来就不认识她。韩宝来估计认错了人，淡漠一笑：“我——我看看我一个同伴有没有上飞机。”

“哦，你还有同伴，他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广播的。”

“她叫邱惠莲。”

空姐冷笑了一下：“没关系。她等你很久了。你不用广播。你不用找她，她自然会来找你的。别大惊小怪地，会吓坏乘客的，你乖一点。安心睡一觉，很快就到家了。”

韩宝来真的很乖地闭上眼睛，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骚娘们跟得很紧，真怕她狗急跳墙。他头脑里盘算着怎么摆脱她。

这架凤凰航空空司的波音747-x飞往北京的航班倒霉了，满载五百八十二名乘客。其中大部分是华人，一小部分是美国公民。当时在太平洋马岛上空，被劫机分子改变航向，飞往金三角。最终迫降独山子镇空军机场。

机舱里自始至终，没出现暴力事件，只是说本航班因飞机故障，现在紧急降落，请乘客下飞机稍做休息。

那名空姐捂着嘴吃吃笑：“韩先生，妾来侍候你。”

她亲手帮韩宝来解开安全带，一只手攀着他一只胳膊，好像他是一个病人似的，乘客很奇怪，空姐笑道：“这位先生略有不适，下去要休息一会儿。”

韩宝来万般无奈，很顺从的跟着她走下飞机，下面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韩宝来缓缓地跟着这名空姐往下走，上来四名配枪军官，估计对韩宝来要重点看押。空姐挥挥手，让他们走开，就在她错神之际，韩宝来瞅准机会，突然扑上前去，夺了对方的枪，枪直指他的太阳穴，疯狂地叫道：“邱惠莲，你不要演戏！你要我死，我可以死给你看！哈哈哈！我早就活够了！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空姐”毫无疑问，她就是邱惠莲！她一脚踹飞一个被安排前来接应的助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韩宝来狞笑道：“邱惠莲，请把我的尸体运回小香河。我不愿埋骨他乡。记得过年过节，给我供酒供饭，也不枉我们结识一场。我先走一步了——”

“不要！”邱惠莲给韩宝来吓懵了，她处心积虑策划的夺宝计划，仅仅一个小疏忽，就变成了鸡飞蛋打，这狗杂种可不是等闲之一辈，这是她万万不能看到的结果。

“韩宝来，我不要你死！我不会伤害你的。我请你来玩玩而已。我是善意的。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吓得邱惠莲哭着哀求他。

“放航班走！我要亲眼看到航班安全飞走！我用我一条命换整个航班。你愿意接受，赶紧放航班飞走。我留下来，我给你当人质。我给枪给你。否则，请你给我收尸！我见你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我遇人不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落在你手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如死了算了！”韩宝来吼声如雷。

机上的乘客，木头桩子一般站在一旁，他们认出来了，此人便是风传的韩宝来。果然有胆量，公开跟匪徒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