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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题罢，叹了一口气：“尽我力了，也只有如此柔媚而无骨力了。这是你叔叔的评价。你说的没错，我喜欢赵孟钚】阋谎勰苋铣隼矗隙ㄔ诜矫嫦铝瞬簧俟ψ颉ｄ惆镂野颜悦项小楷《汲黯传》临一遍吧？”

韩宝来忙答应下来：“好。夫人送我这么多书。无以为报。我默写一遍吧。”

韩宝来展开宣纸，夫人亲自研墨，她怕墨色不行，反复调了。韩宝来便凝神书写，全身心投入，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写完一千九百四十六个字，发现只有夫人在一旁，睁着美灵灵地眼睛观赏着，素手帮他托着尺幅。

最后落的是韩宝来的款，加盖了他的印钤。夫人最后说：“叔叔怕打扰你写字，他先睡了。你到隔壁房间躺一会儿，紫兰睡下面了，你别下去了。”

韩宝来感觉真的很累，走路都强打精神，看时间快凌晨三点了，眯一会儿吧。于是，听夫人的安排，回另一间房睡了。

夫人竟然还不想睡，看着韩宝来写的字幅，让她心仪。主席睡了一觉，看夫人还在潜思默想地看那字，主席说：“夫人，收起来吧。天亮再看，不会飞走的。”

夫人说道：“真的是旷世奇才。他是全背出来的。没有看着写。”

“可惜啊，可惜。”主席叹道，“这种人太花心了。是不是风流才子都这样？”

“他心真的是静的，写字的时候，那真是物我两忘，你走了，他都不知道。”夫人脸红了。

“借他一万个胆，也不敢对你动手动脚。”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做什么，不走神，投入很深。刚才写字的时候，那是心无旁骛，全在笔墨之间凝思揣想，达到了我平时所说宁静自然，写出来的东西，看似赵孟钚】丫殉稣悦项窠臼。”

主席笑道：“那是自然，赵孟畹淖忠才牟怀鎏旒劾矗睦鲜鞘痘踔耍睦峡吹贸隼础！�

“可是我们的决定，是逆天行事，还是顺应天意？我真有点犹豫。”

“你反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小家伙本人也怕得要命，是不是有点以势压人？”

夫人叹道：“小不忍乱大谋。跟着他不会违法乱纪，他心无贪念。虽有一时之痛，为了孩子一辈子有一个好的归宿，我们心痛，别让孩子心痛。我们的决定，是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可能也是祖辈千秋万代的事情。”

“听夫人的没错。至少不是啃老族。”主席相视一笑，携夫人往内室走去。

韩宝来看见一个人在前面走，这人的身影好熟悉。有陈汝慧走路甩着头发，扭着屁股的曼妙姿态。陈汝慧回来了？韩宝来心念甫动，发脚去追，一会儿脚下是翻滚着的油菜花，一会儿在枝叶茂密的林间小路上走。很多熟悉的景物一掠而过，像是飞越。嗯，这是小仙女温泉吗？后山不是绝壁吗？怎么开了一扇门？难道有人通过这扇门，偷看女人沐浴？我怎么转到这里来？夫人——

“你梦中叫夫人？”一个清丽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声音带有愠怒；韩宝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原来他做了一个荒唐的梦。紫兰正坐在他床头，正吃着一个脆生生的苹果，咬得咯嘣咯嘣响。

“几点了？”韩宝来感觉睡落枕了，脖子又酸又麻。

“懒鬼。看看，早上九点了！”

“我那也才睡六个小时。”韩宝来悻悻地说。

“你们长谈到三点？”紫兰咬着苹果的汁，直往韩宝来脸上扑腾。

“是啊，夫人让你跟着我，做我的实习生。有什么好实习的？”韩宝来伸着大懒腰，显然还没睡够，“主席和夫人，走了吧？”

“早走了。你都知道的。还明知故问。”紫兰水沙沙地咬着，嚼得只穿的吊带裙的胸，那么颤悠，看来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

“你妈说了，我们是师生关系，以后你要叫我一声韩老师。你是我的入室弟子。”

“你算了吧。梦中还喊我妈的名字，你要不要脸？还当我的老师，笑不笑死人？”

“你不愿意就算了。夫人是这么安排的。”韩宝来耸耸肩，装着无可奈何。

“你哄谁呢？韩宝来就你那水平，只配做我的——”紫兰吃了半个蛇果，随手扔垃圾筐，韩宝来起床拣起垃圾筐里的苹果，用水淋了淋，便咯嘣咯嘣吃完了；紫兰鼻子都气歪了，骂了一句：“你病得不轻！”

“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要惜福。不能暴殄天物。”韩宝来严肃地说道。

“去你妈的。”紫兰生气了，她气鼓鼓地往床上一坐，眼睛发红，泪水夺眶而出。韩宝来头都大了，紫兰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来了，现在该他逆来顺受了。

“我给你上的第二课，别相信眼泪。本少爷不吃你那一套，你慢慢哭天抹泪。我失陪了。”韩宝来一咬牙，三朝的娃娃，月子里的媳妇，娇惯不得。他一拂袖准备闪人。韩宝来真把她甩在阁楼上，噔噔下楼去了。韩宝来在下面洗漱，感觉脖子不舒服。练了一阵子太极拳。紫兰很落寞，半天没见韩宝来来哄她。她下楼看韩宝来在打太极拳。她找来一柄龙泉宝剑，这是真剑，一出鞘寒光闪闪。韩宝来一愣，吓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剑冰凉冰凉地架在他脖子上，紫兰胸口气得一起一伏。

韩宝来闭上了双眼，心想，死在她的手中也是不枉一生风流。半天，紫兰才喝令他：“说。我爱紫兰。我的命是紫兰的。”

韩宝来默不作声，一副等死的样子。韩宝来感觉脖子凉了一下，有点生痛，这个神经病真勒了一下，血出来了。韩宝来没有睁开眼睛，也没呻吟。

韩宝来想，死也死个明白：“紫兰，别糊涂了。我可以教你如何创造财富，满足你的心愿。我们之间必须保持那份清纯，除了这个不能给你，你可以拿走我的生命。再说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逼出来的，也是日久生情。我们又不是野兽，放在一起，两人就呼哧呼哧干上了。”

紫兰没有吱声，听得到她呼吸的声音。韩宝来知道这个年龄的少女是这个样子，自认为这是爱了，爱得你死我活，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就不能活了。杀了他，肯定她自己也会自尽，所谓殉情。

“紫兰，我曾经关注过一个引人自杀的网，叫什么天堂指引。他会指引你怎么一步一步自杀，我出于好奇看了。有这个情景，追一个人，追得到是幸福，可以活下去，拥有爱情活在天堂里；追不到，那就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也曾经追一个人，追得很辛苦，结果失败了。我想到过死，可是我想到另外一种死法，老子要玩够了再死，于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没想到，老天爷跟我开了一个超级玩笑。我本想玩死自己，结果一大帮女人解救了我，我无心插柳柳成阴，我在事业上搞得轰轰烈烈。我差点忘了我曾经的伤痛。大约是上苍对我的一种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