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啊，不然能留住他的魂吗？他怎么跟孙石宝老婆眉来眼去。”鲁丽云吃吃笑着说，“我们反正自从儿子走了，一直在吵，在一起也没感觉。有一次，我想安慰他一下。可是他力不从心，跟鼻涕虫似的。我估计他也厌烦我了。他恨我把儿子带成了一个为所欲为的人，丢了他的老脸。其实，完全是他心态有毛病。真的，我不骗你。他对儿子有家暴。儿子跟他有仇似的。父子俩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儿子对老子冷眼相看，老子对儿子是暴力，这样能跟儿子有感情吗？有感情也被他打没了。小孩子不可能不犯错，一犯错，便是鸡毛掸帚，啪啪打屁股。我含着眼泪也不敢上去拦阻，他在气头上，连我也扇耳光的。真的有暴力倾向。我自从有了你，我才有勇气跟他说不，跟他分证。”

“你说何媛嫂子，打扮是有点都市味道。可他儿子都那么大了。我没说你。”

“我骗你不是人。你不是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他喜欢这种会打情骂俏的，很世俗的女人，会挑逗的女人，会撩汉子的女人。刘艳梅也知道这事，她告诉我的，何媛给他织了毛衣呢。我给他织的毛衣，他都束之高阁，从来不穿了。我真的看他穿了一件灰鼠色纯羊毛毛衣。”

“可能是故意刺激你。我特喜欢你这种很高雅的女人。”韩宝来憋住笑。

“高不高雅，我总算是一个知性妇女吧？”

“算，绝对算。高级研究员。”韩宝来很猎奇，“还有不有新发现？”

“他在村医院做了第一例阑尾炎切除手术。你猜是给谁做的？”

“现在只有他会做。当然请他出马。你是职业医学工作者，你应该知道，救死扶伤，是不分什么男女的。”

“我知道，但也点燃了两人心中那团火焰啊？”鲁丽云星眸闪亮。

韩宝来颇为心动：“你一定是大家闺秀吧？”

“我是潮州人的。姐妹有八个，第九个才是弟弟。我们潮州人，不生一个儿子是不会罢休的。我老爸开古玩店的，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真有假，反正卖出去就赚钱。他有进货渠道。广州一条街都是古玩店，也不怎么赚钱。反正，有房有车，只能算中等人家。”

“你认识古董吗？”

“不认识。”鲁丽云直摇头，“不过，我大姐一直跟着老爸做，大姐一定认识。我小弟也读了大学出来，出国留学了，在美国是学电磁力学的，可以做磁悬浮火车的。”

“很先进啊。帮我召回国，我重用他，行不？”

“那要看你对他的八姐怎么样了。”鲁丽云眼里有挑逗的眼光，“我还可以帮你从我们研究院挖人过来。男的有，女的也有。跟我关系很好的。只要你给他高薪，一定会辞职过来的。反正，他们也是不思进取的，院里给个任务，他们就在那里做实验。看上去，不死不活的，没有一点雄心壮志。”

“你的实验室，你做主，这靠你的活动能力了。”

“不，关键时刻还是要你出马。”鲁丽云还装嗲。

“这个没、没问题。你一个电话，我就同你一唱一和。”韩宝来想起什么，“可能，宇轩不是昆哥亲生的吧？如果有血缘关系，父子之间是不会计仇的。我老爸对我的要求近乎严酷，也是棍棒教育，我一点恨意都没有。现在还跟他开玩笑，我是老爸棍棒打出来一点成绩。”

“不会。”鲁丽云矢口否认，“这种事情瞒不了我们学医的，是他亲生的。我那时候很单纯的，就跟他发生关系。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儿子呢？”

“你不是说，你跟什么什么院长有一腿？”

“哎呀，那是以后了，不是说婚姻有七年之庠吗？那是潘振纲院长对我有意思，我看出来了，故意耍他。他把我从助理研究员升为副研究员、升为研究员。其实，也算是潜规则吧。在单位工作就是这样子的，你舍不得投入，你干死了，还是一个助理。”

“我把你升为院长。也算潜规则吧？”

“呸。”鲁丽云掐了韩宝来一把。她又想起什么，告诉韩宝来一件事情，“宇轩曾经跟我说，他有一个跟他同丨居丨过的女友叫贺鸿雁，是杭州某绸庄老板的女儿，家境很好。我还怕人家嫌我家不是富豪之家呢。”

“你是想让贺鸿雁跟刘宇轩直接联系一下？”韩宝来觉得这事情需要谨慎，弄不好满盘皆输，特别在这节骨眼上，别节外生枝了。

鲁丽云可能怕这宝贝媳妇泡了汤，她是患得患失：“你——”

她又觉不妥，韩宝来可不是别人，专门在美女身上下功夫的，让韩宝来跟贺鸿雁联系也不行，万一两人擦出火花，儿子会恨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贺鸿雁的电话、住址，也没跟她见过面，只是宇轩拿起他手机拍的视频向我炫耀，因为两人在做那事情，我也没怎么细看，只是觉得那姑娘长得还俊。还是算了，任其自然吧，别打乱你的部署。”鲁丽云还是充分信赖韩宝来。

鲁丽云心满意足地回小香河去了。当晚八点，韩宝来开车送鲁丽云上了高速，两人洒泪挥手告别，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般难分难舍。

韩宝来坚持上了三天学。他白天在农科院学习。晚上还在灯光下啃一部五六寸厚的书，边读边做笔记。身边的梁晓菁、李雨欣、江楚瑶、李佳敏、邱惠莲、早稻佳子、董久依子、早川晴子在客厅修炼瑜珈，没人打扰他。

韩宝来吃了早点，刚要发动汽车，手机彩铃响了，电话是叶薇薇阿姨打过来的，她有点气急败坏：“韩宝来出大事了！从七点钟开始，市委门前就有人群集结，到现在七点半钟，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万名群众，他们打着旗号：严惩贪官，还我血汗钱。”

韩宝来吃了一惊：“叶阿姨，你别急，别急着下结论，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看群众有什么诉求。我马上乘直升机赶回来。”

防暴丨警丨察全面出动，在市委大门前拉起了警戒线，武警牵着狼狗，背着m4冲锋枪严阵以待。广场上是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举着横幅，横幅上写着：“还我血汗钱！”“严惩卷款逃走的元凶！”“政府不作为，就是与开发商同罪！”“银行垮在贪官手中，抓回担保的贪官！”

广场上架起高音嗽叭，一遍遍高呼：“交出包庇元凶韩宝来！”“严惩官场小扒手！”“花花公子韩宝来，卖了土地买了官！”“认了干爹，当走狗！”

市委常委会紧急召开，到会的十四名常委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叶薇薇不时抬腕看表，韩宝来不回家，她一人坐镇，有点慌神。周朝晖还在发言：“从群众反应的诉求来看，是冲着新一届市委、市政府领导，他们主要组成部分：购房业主、银行职工、下岗职工、离退休人员。集结的主要原因，政府资不抵债，土地开发商跑掉，银行信贷危机，传说银行面临倒闭，退休养老金无法足额发放。矛头直指代理市长韩宝来同志。我个人认为，造成今天局面，不应该让韩宝来同志负责，他履新不到一周。不可思议的是，现在群众的口号一致指向他，说明其中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下面，我们就这次群发事件，如何定性，如何上报省委，请同志们发表各自的看法。”

会场鸦雀无声。周朝晖威严地扫过去，副书记唐纪周用笔敲着大拇指一言不发，政法委书记周云龙弄着胡须，纪委书记陈思危十指插进头发中，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副市长沈四海正跟人大主席蒋松青低声交谈着什么。新晋升的常务副市长杨学农、组织部长李幼斌、宣传部长陶汉元、统战部长赵长军和三名区委书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无计可施，目光更多地投向主心骨叶书记。叶书记在电话中跟韩宝来闲聊了一阵，韩宝来只是说，一切包在他身上。他已经在直升机上了，你听直升机马达轰鸣呢，他不会当逃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