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搂定韩文正,韩文正酒兴大发,猛推开韩宝来,突然持起凳要砸她,要不是韩宝来挡了一下,那凳就落在吴玉章头附近,砸得地板轰然作响。韩文正嘴里含糊地怒吼着:“宝来,打发她滚!叫她滚!我见她一回,揍她一回!什么玩艺儿?”
“叔,你喝高了。我说最后一瓶不开,你偏要开。来,我们上去喝茶。红梅阿姨,你扶婶子进房休息吧。”韩宝来最近跟邱惠莲练了一些功夫,他控制住韩文正,几乎是半拖着他胖罗汉的身躯往楼上走。韩文正一脚踹在楼梯上,要不是楼梯装修质量过硬,可能被他一脚踹翻了,他拾起他的拖鞋还往吴玉章方向砸,嘴里恶狠狠叫骂:“我是瞎了眼!瞎了眼!老婆没娶好,葬送了我一辈子幸福。生个儿子,儿子差点毁了。尽他妈的娇生惯养,啊,要不是宝来带他,他现在可能连老子都敢杀!啊,这种恶妇不能留,她是人面兽心,胆子其实比豺狼还大,贪欲大得不得了!”
“叔,有事说得清楚。醒了酒,咱们再说。要不是独门独户,领居看了多不好?”韩宝来酒醉心里明,他也是强打精神,他一个劲推着韩叔往楼上去,不让他乱踢、乱砸。韩文正牛脾气大,极力想摆脱韩宝来,似乎还没打够,还想下去揍她。有些男人喝了酒打老婆,其实是有心理特质的。一个打在女人身上,手感特别好。久而久之,能打出瘾来。有些虐待狂,完全是一种癖好,他发作的时候,哪怕触一点霉头,他都要暴发。看来,韩文正内心有隐忧,酒力发作,现在借着酒风全部暴发了出来,他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魔君,全好还认这个侄儿。没有向韩宝来发起攻击。
韩宝来死死搂定他,艰难地把他往卧室里推,韩文正喘成一头三伏天的耕牛:“宝来,她妈的真是一个花瓶,一点脑筋都没有。我不打死她,她要害死我!”
“叔,醉不行事!你醉了。不能思考问题了!”韩宝来苦口婆心劝他,“叔,好好睡一觉!明天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了。天塌不下来。天好好的嘛。俗语说:酿酒的人有过。酒是癫狂之药。我们醉了,好好睡觉吧。我们现在需要睡一觉。叔,我们进屋聊天,不想睡的话,我们品茶。”
韩宝来用尽平生吃奶的力气将韩叔胖罗汉一样的身躯推进卧室,关了门,可是,韩文正熊一般咆哮:“不行!这事未完,我没法睡!睡醒了,就是人间地狱!不能睡!我的侄!我的宝崽!”
说罢,韩文正搂着韩宝来哼哼哈哈痛哭起来。韩宝来明白八九分了,吴玉章一定接了不少贿赂,试想想看,韩文正当市长多年,他跟王春林是多年搭档,王春林老婆是家庭主妇,她都贪了那么多。吴玉章是烟草专卖局的干部,她肯定贪得更多!吴玉章只有高中文化,全靠老公这把黄罗伞撑着。
“我的侄,叔叔万没想到这恶妇腐败到如此程度。她听你那么一说,她当时吓得就要尿裤子了。她说她想用一屋子钱烧死自己算了。”韩文正干嚎起来。
“叔,你睡一觉。我保证明天什么事都没有。”韩宝来也给韩文正捶胸顿足地哭嚎惊醒了,“都包在小侄身上。要是有事,小侄还不是跟着叔一起倒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小侄是懂的。”
“我的儿啊,叔死了不要紧。你那不争气的名浚兄弟,你要分心照顾他了。”韩文正抱着韩宝来痛哭流涕。韩宝来心想,吴阿姨贪了这么多,肯定离不开你的配合。人家买官,你要给人家官做才能行啊!什么局长、什么处长,坊间流传都明码标价。一个派出所所长标价十万!
韩宝来知道,不能袖手旁观,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出事,肯定牵出很多事情来。王春林的秘密,韩文正岂有不知之理?再说,他也给韩文正送过叶嘉,给他送过豪华装修,虽然韩文正名义上拿了钱,但只是装装样子的,他为韩名浚拿冠军搞潜规则。要是韩文正咬不住,全部交了,也应该够他喝一壶了。
韩宝来拍抚着韩叔浑厚滚圆的背:“韩叔,你睡吧。我下去帮帮阿姨。”
韩文正接过韩宝来递上来的纸巾,哼哼哈哈地说:“我儿,叔没事了。当时,看你走了,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有点气登了喉。现在气顺了。好多了。”
“叔叔睡吧。”韩宝来拍抚着他,他就像婴儿放心地闭上鱼泡眼睡熟了,绸面百合被褥上下起伏着,一会儿响起鼾声,那鼾声突如惊雷。韩宝来拍他几下,便如老式火车呼噜呼噜有节奏了。
韩宝来轻轻关了房门,走下楼来,发现李雨欣、梁晓菁、江楚瑶三个人开车送张玉屏夫妇已经走了。张红梅红着眼,招手叫韩宝来跟她上楼,那是另一套房,平时也做密室。吴玉章对着梳妆台镶的圆面镜正在梳头,一见韩宝来,像是受了极大委曲,扑进他的怀里哭得差点气咽声绝。韩宝来发现她手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她手里还捏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寒光一闪,让人怦然心跳!吴玉章想藏起来,还是被韩宝来一把扣住手腕,硬夺了下来。
吴玉章发起性来:“给我,我要上去宰了这头肥猪!这头肥猪无情,休怪我无义!”
“哟,过年不杀,现在杀什么猪?”韩宝来咬着嘴唇吃吃笑。
“你还笑得出来?”吴玉梅白了他一眼,“恨不得人家叫你邪少。”
“我杀了他。大家都干净!”
吴玉章一句话吓得吴红梅吓得赶紧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干净,好干净。婶婶脸上好干净。”韩宝来捧起她脸蛋,看她蕊白的脸蛋上,有几个巴掌印,看来这苦肉计演得很逼真,是真打。梳子上还有韩文正扯落的一小咎长发。
“真下得狠手啊?”韩宝来眼里不知为什么,还含着笑。
“你看这里。”吴玉章半露香肩,肩膀上也有青淤伤痕,v字深沟诱人犯错误。
韩宝来鬼笑着:“下面肯定还有伤。”
“你真坏。看婶婶给打了,还坏笑。坏东西,你坏死了。”吴玉章给他看,韩文正酒醉心不醉,下面像剥的熟鸡蛋,莹白发亮,哪有半点伤痕?分明是打给韩宝来看的!
“我听说,有一种人就喜欢虐待,玩虐待的人都是有钱人。”
“你这个坏蛋,你当婶婶是什么人了?”吴玉章醉眼媚态十足,秋波撩人。
“想我了?”
“谁想你?没良心的小白脸。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你干妈买玉镯,我就是一匹布料就打发了。”
韩宝来笑道:“不是叔不让送吗?”
“你骗人。那是江大夫的东西,她自作主张送给我。我不要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买一个小小钻戒哄哄我也行啊。”
韩宝来乱说道:“你还要我哄。你打开百宝箱,估计钻戒可以铺满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