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刘宇轩电话，韩宝来已经睡着了。他一看显示是“l侄”，他哪敢设置真名。跟他睡一起的是梁晓菁，关系不是很大，接吧。

“大侄子，还没睡？”

“睡醒了。按叔的指示，请他过来喝酒了，蒋水叔也在一起，我让蒋水叔装扮成卡佤打猎人格那巴。”刘宇轩将前前后后尽说一遍。最后说：“韩叔，这家伙是老江湖，就是昏昏沉沉了，还是守口如瓶，不该说的就是不说。我怕试探多了，引起他的疑心，就不敢穷追不舍了。”

“嗯。你的警醒是正确的。他不是说到玩女人嘛。下次，你让一个人试一试，她绝对能撬开他的嘴巴。”

“好的。我就按叔说的去办。不过，她现在是普吉班家族成员，跟四大公子在一起，要把她请到野人山，也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

“不用请，他不是常去开会，常去提货吗？你通知她本人，在进货的时候，搞定他，让他懵懵懂懂睡一觉，在梦中吐露秘密。”

“好极了。也免得他疑神疑鬼。”刘宇轩猛醒，“好的，不聊久了。晚安。”

刘宇轩随即挂断了电话，韩宝来看梁晓菁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韩宝来搂着她：“梁秘书睡吧。小心别压着小秘书。”

“神经病。我做你的秘书，还要我的下一代，还跟着妈没出息，做人家的秘书？”

“不会是千金。是有茶壶嘴的。”

梁晓菁呛他：“你怎么知道？你以为你真是神仙？”

“我得高人指点。秘不传他人。”韩宝来鬼笑着说。

“要是假的，我撕碎了这个死骗子！”

“行。别到时候下不了狠手。我现在多活一天是赚了，我觉得我罪孽深重，应该下地狱。”

“我不许你这么说。”梁晓菁心一颤，听出韩宝来话中有话，泪水夺眶而出。

“你看，你毕竟是女人，心不够狠。我知道你，有时候恨不得想撕碎了我，可就是下不了手。我告诉你，我亲眼见到了一个女孩子哄我睡着了，拿着剪刀想剪掉我的命根子。可是，她心狠不下来，下不了手。结果，把我弄醒了。我吓了一跳，寒光下，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我开始以为她梦游，后来我发现我的裤子给扒开——”

“我知道，她就是小蓓姐。小蓓姐跟我说过，她恨你，想一了百了。可是她下不了手。对不对？”

“你也尝试过，开着车，从几百米高的山崖下往前窜，要不是你的车好，窜过了断崖，我俩现在还在万丈深渊睡大觉，那真是骨肉不分离，同生共死了。”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为了我们的宝贝而活着，我也不许你死。”梁晓菁战战兢兢的抱紧他，热泪直唰唰地淌。

“逗你玩呢。你没看到，最难过的一关我过了。五大巨头都一致同意，不追究我的过错，连个党内警告都舍不得给我，以市长助理的身份回市府任职，实际上行使市长的权力，这不是因祸得福？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不弄死我，别人还没办法弄死我呢。”

“你乱说。有人是想弄死你。我知道，你说这话，你也没把握赢她。你跟她讲和好不好？我同意你抱着她睡觉。她最近没怎么缠你，说明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最近，她一直跟着商贸团登长城，玩滑翔，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恐怖了。”

“那是她杀了五个人，内心还是有些罪孽感，她在赎罪。”韩宝来低声说。

“喂，我觉得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梁晓菁侧身，滚进他怀中，眼波流转，发丝拂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韩宝来鬼笑道，“你张开嘴巴，我就看到了你的内心世界。”

“那不一定，你说，我指的是什么？”

韩宝来不紧不慢地说：“你是说，当时，我怎么指认李佳敏，而不是借机除掉她。对不对？”

“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出手杀人，证据确凿？再说，可以借机让公丨安丨机关审讯她，可以逼出她的口供来，这是借题发挥啊。是不是你心慈手软，舍不得美人怀抱了？”梁晓菁眼光娇嗔。

“傻瓜，如果仅仅是她一个人，她不过是毒贩，没什么可怕的。她是一个有组织的跨国走私犯罪集团的核心头头，明白吗？她本人是铲除犯罪集团的一条重要线索。她竟然涉险跟我纠缠不清，你不觉得这里面藏着惊天阴谋吗？她在套我，我也在套她。如果将她刑拘，不仅打草惊蛇，可能会招致她或者她的同伙的疯狂报复。现在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她不会善甘罢休。打野猪不死，你要小心野猪的拼命。”

“还是你想得明白。跟着你，我对你的依赖性太强了。迟早我会变成一个傻瓜的。”梁晓菁嘟着小嘴说。

“不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很傻。”

“你还说，原来，你早就对我下套了。”梁晓菁掐着他。

第二天排练，韩宝来摆脱前两天的低调，看上去两眼发亮，神情智爽，声音富有激情，一幕一幕过得很快。总理夫人亲手做的夜宵真是很有营养啊！连曹大胡子也吓了一跳，这小子怎么突然给什么东西唤醒了？一扫这两天的困顿，像是没倒过时差赶着鸭子上架似的，虽然他强打精神，极力配合，但是一脸晦气，一个人闷坐着不说不笑。今天那是眼里喷着笑，压抑不住地兴奋劲，跟林心茹的配合，那是绝配，眼神交流，有地下情人间的缠绵悱恻，真让人有点羡慕忌妒恨。

曹大胡子不得不早早宣布：“好啦，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一人活，激活了全盘。为了鼓励大家，晚上就不排练了。收工。”

全体演职人员兴奋得直拍巴掌。然后，集体去围堵韩宝来，韩宝来鬼笑道：“曹导，把我的血汗钱支了，分给大家。”

曹导黑少白多的眼珠子闪来闪去：“我还等着米下锅。还没开演，还没收入，哪来的钱？盒饭马上到。算算看，吃盒饭的钱，我还是向银行贷的款。人艺能不能振兴，看你们这一场了？是让人艺债台高筑，还是让人艺打一个翻身仗。看你们争不争气了？”

“韩宝来，你请不请客？不请客，我就揭你的老底了！”林心茹就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出风头，其实不用请这么多人，韩宝来带她一个人下馆子，也是不错的主意啊，偏拉着一个团！你看，饰演四凤的李雨欣、饰演周冲的梁晓菁，她俩就不当这败家的玩艺儿。

韩宝来只得自认倒霉：“心茹姐说了，哪有不请之理？还是八大胡同？反正，曹导欠着我的工钱。”

有的叫去万兴居！这里的灌肠好吃，坐在门口，可以穿过门帘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和车就着褡裢火烧吃，有别样情趣。三两火烧才七块五，要的凉菜不到拾元。粥随意几碗，便宜！趁着肚圆，穿过烟袋斜街，不上桥。径直往前走。看看广化寺，看看那些老四合院……没准还能和在这里安家的罗大佑打一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