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副主席说：“我评第二幅字。美则美矣，师法前人，突破不大。我跟赵朴之赵老交情甚厚，我是三十年前就跟他有交往，我俩的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今天看你的字，确实不简单，能体会赵老书法的精髓，用笔之舒展，个个字都很精神。不管你整体看，还是局部看，都值得玩味。我提一个小问题，字如其人，那是一点不假的。你的字当中，隐隐寄托着一种虚无的思想。你看，‘万’、‘河’、‘海’、‘千’、‘岳’、‘摩’字，最后一笔是虚笔，天字你用的是古体，也很虚。美，美的极致，就是虚幻。给人醉生梦死的感觉。整个作品也是虚无缥缈，对不对？”

韩宝来谦恭地说：“嗯，我还是重写吧。”

“作品很美，是人格的事情，明白吗？听主席说吧。”

主席看韩宝来给二老批得汗流浃背，他又要了一杯茶，品了一口茶说：“赵孟畹恼虏荩一故蔷ａ僖涣俚模阏馄髌肥峭巡涣苏悦项的影子。一是下笔有源，无不遵循章草法则和规律，绝不臆想生造。其次，你的章草中有多位大师的影子，铸熔百家，以为我用。凡所能见到的、你都有临习。三是忘我，作书每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经意，嫌拘谨；不经意，则粗疏毛糙，流滑近俗。情之所至，沉着痛快。不沉着，难得醇厚高古；不痛快，常失风采韵致。四是万变不离其宗。你的字力求变化，给人耳目一新之感，但又不给人面目全非的感觉。五是不求工，一任自然，下笔不激不厉，不温不火。心态平和，法而无法，有而不为法缚，无而不离法度。到是进入了化境。”

总理说：“你是有幼年功底的，看得出你的功课做到家了。”

主席跟总理说了一句：“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孩子，学识，可以说正本清源，没有歪。身正为范，要好好雕琢。”

主席回过脸来对韩宝来说：“我送你两个字：钦敬。四个字：后生可畏。一言以蔽之：人才难得，不忍加以鞭笞。”

“不打不成材，不琢不成器。”总理目光灼灼，“不能护短。该打屁股还得打。现在不打，恃功自傲，尾巴不翘天上去了？”

韩宝来窘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主席可能了解不多，还维护他：“问题在于，你自查没有？你是有学问的。你应该要自查。从自身品行上找问题。你说说看，你自身有不有问题？”

“你自己向组织说。”总理低下头品茶，躲开他救援的目光。

“没有记录，这是家庭训子式的，不会上纲上线。”委员长先把谈话定性。

韩宝来把怎么去小香河村搞点，怎么卖鱼，怎么搞百万亩油菜种植，怎么递报告修路，怎么救陈浒结交龙哥彭绍峰，怎么打着国际竹文化节的金字招牌拉赞助，怎么认识梁晓菁，怎么跟张玉屏下乡考察办实业，怎么率团参加高交会，怎么与李雨欣打官司，怎么迎娶陈汝慧，梁晓菁大闹喜宴，怎么开发小仙女温泉，怎么跟十二个美女一起困在小香河，他们怎么跟秦莉撑竹筏出山，怎么奉命参加国务院救灾办，总理怎么让他组织捐款，怎么进行环游演出捐款，陈汝慧怎么私自回娘家，怎么去长沙搞国际美食节，保镖出手连毙五命，怎么到北京排练《雷雨》，只承认他与林心茹是同场演出，两人体验生活等等。韩宝来隐瞒了极度隐秘的细节，如干妈梁芳要他处理房产和贵重物品，他给韩叔装修，帮韩名浚拿冠军，还有跟女人玩的细节，也不敢说异蛇山庄的别墅，那是跟张玉屏和艾美私会的地方，还有与凌老师的关系，与李佳敏和邱惠莲的事情，这些极度个人隐私，他当然就闭口不谈了。

韩宝来说完之后，他便默不作声，等着首长处理。

主席又要了一杯茶，长叹了一口气：“东瀛皇室竟然如此荒唐？”

委员长说：“如果真要处理你，还不好处理？还要注意国际影响？”

“我是华夏公民，我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愿意接受党组织处分。”韩宝来低着头说。

主席目光森严，说话不怒而威：“总理说，既往不咎，也就是说，陈汝慧不该成为你妻子，现在成为你妻子。糟糠之妻不下堂，陈汝慧是你结发妻子。那么呢，梁晓菁可以当你的私人秘书，李雨欣是你办公室主任，江楚瑶是你保健医生。这些各方面是可以接受的，说得过去的，群众也不会有过激反响。可是，你现在不一样了，性质变了，在你妻子去向不明的情况下，连娶皇室三姐妹。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委员长提醒说：“我们不能请君入瓮。宝来说了实情，我们不能出尔反尔。当初说好是家庭式训诫，也只能家庭式解决。”

方正副主席提出：“过犹不及。事情做过了头，如同做得不够，都达不到预期的目的。由于量变只有在一定的范围和限度之内，事物才能保持其原有的性质，所以当我们需要保持事物性质的稳定时，必须控制量的变化，坚持适度原则。我认为，适度从宽处理，是必要的。”

“怎么适度从宽处理？”总理问。

“可以考虑给予党内警告处分。”方正副主席态度很明确，“主要是以正视听。防止部分党员干部纷纷仿效，一个口子不堵住，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主席说道：“他是来做客的，结果给我们弄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合适吗？再说，就是给他党内警告处分，也轮不到我们，他还不够格级别。只是一个市长助理。那也是潇湘市委给他处分。况且又有言在先，只是家庭聚会，说教为主。我支持总理的意见，不予承认东瀛皇室婚姻，因为与我国法律是相抵触的。”

总理说道：“我看行。我们只接受当初承诺的，一个合法妻子，考虑你当前身体因素，工作需要，党组织专门配给你三个特别助理，即生活秘书、办公室主任和保健医生。其他的概不承认。”

“那就够不上处理了。”主席眉头疙瘩解开，板着脸说，“同时考虑到党组织对你今后成长的培养，接下来三年你的工作就以学习、理论研修为主，潇湘市委给你的工作安排是合乎实际情况的，你以市长助理主持潇湘市政府工作，潇湘市暂时没有市长，根据你的贡献，本来完全可以破格提拔，可是你身上有污点，不能给你过高的职位，只能干市长的工作，没有市长的名分。我们相信，你干一个市长，那是毫无问题的，希望你不要再添乱。主要是生活作风上，你应该知足了。啊，享尽天下之福，死也值了嘛？”

“知道了。下不为例。”韩玉来低下头说。

总理恨铁不成钢：“没有下一次。下一次，我就将你一捋到底。”

“他倒是希望你双开他。没有这根线牵着，他真是天王老子我第一了。”方正副主席忧心忡忡。

王学兵紧盯着韩宝来说：“你凭良心说，想不想要一个双开？我们想听听你的想法。”

“那不是连将功补过的机会都没有了？”

韩宝来的话让五巨头相视而笑，方正副主席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韩同志，有些过，任何功劳也无法补的啊。不过，你这次还能回国，还能向组织坦白，说明你对党和人民还是赤胆忠心，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有些人怕是不回国喽。”

“其实咱也不吃亏，赚了。”主席夫人还抿着嘴吃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