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拿着长长的电刺,暂时毫无用处,也没看到海中的霸主——鲨鱼。穿过海带森林,眼前明亮了起来,看到海底到处是珊瑚礁。真的很美。有的像一大块布满密集的真针茹一般的生物,你用手摸过去,就是奇异的彩色软体生物。有的像开春的桃树枝,没有树叶,但是枝哑上结满红点。有的枝枝丫丫像鹿角似的,布满班点状的寄生牡蛎。海里有一层银白的浮沙,浮沙是许多生物藏身之处,只要你愿意寻找。不难找到扇贝、小蟹之类的软体生物,还能找到章鱼、海龟、大龙虾什么的。
邱惠莲显然是经常下海的,她徒手就可以抓海蟹,她抓住了,拿过来给韩宝来和林心茹大姐看一看,然后就放生了。韩宝来和林心茹可以说是什么也抓不到,就像韩宝来小时候第一次到田野里照鱼。看别人在田野里抓黄鳝、鳅鱼,他就是什么也抓不到,其实那是需要经验的。
在海底是没办法互相交流的,有时候邱惠莲回过眼神来,只能读懂她的眼神,眼神告诉他,相信她,跟她走。韩宝来和林心茹两人,没了世俗眼光的监视,现出情侣的亲密,两人手拉手跟在她屁股后面,穿过珊瑚丛,往前面的深海游去。
韩宝来心思百分之百在林心茹身上,他知道邱惠莲不需要照顾,她本领大着呢,但林心茹不一样,弱不禁风的样子,游起来总是落在身后,他要拉住她的手游。邱惠莲有时游了很远,发现他俩踪影全无,不得不等等他俩,有时还要回过头来找他俩,有时还急着过来拽韩宝来的手,好像要带他找什么海底宝藏似的。可韩宝来就是不松开林心茹的手,两人不紧不慢游着,邱惠莲快也罢慢也罢,他俩全然不在乎。
再游一会儿,林心茹还有打退堂鼓的想法,她感觉深水有压迫感,想到浅水区玩玩就算了,不想往深水区冒险。可邱惠莲一直在前面招手,有时还回过头来拉林心茹的手,一起往前游。韩宝来第一次下海,对海底世界充满好奇,他要是想回头,肯定会如林心茹所愿,往上浮了。可是他年轻气盛,也想亲眼目睹一下海底生物,这么好的机会,他也不想随便放弃。他不时用水底相机拍摄水底画面,到时候发到微信群里可以给他的发烧友看一看,炫耀一下他的奇遇。
到现在为止,也没看到什么大鱼,拍到的就是海底藻类、珊瑚、颜色很艳丽的游鱼。他手里拿着的长长电叉还没派上用场。他们游了多远,只有天知道,反正邱惠莲在前面带路,后来,他们意外地发现一艘沉船,可能出于好奇,他们游了过去。这艘沉鱼覆盖着厚厚的砂粒,埋在深深的淤泥里,船体长满了海生物,随便弄一下,就有什么海胆、海贝、牡蛎什么的。这里的水位应该比较深,估计在三十米左右。邱惠莲胆子大得不得了,她有前面拨开沙砂,看有什么宝贝。
韩宝来和林心茹游过来,也很好奇,想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其实这是一艘普通的渔船而已。在这片海域,沉在海底的渔船比比皆是。你要说发现什么运宝船,在这样的海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蛟龙号探测号可是在几百深的海底都难得有发现。他们运气再好,在百米深以内的海域不可能有考古发现。不过,他们三个人很虔诚地用手挖开沙砂,希望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这是一艘侧翻的渔船,除了发现生锈的锚,船舱里有一只怪物。韩宝来想去拍他一下,多亏邱惠莲拉走了他——这是超级电鳐,身体有一个簸箕大小,能发出三千伏强电流,要是韩宝来敢碰他一下,他肯定会给电晕,不死也需要急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扁平的魔鬼鱼从他们眼皮底下消失!
韩宝来的运气来了,他在船舱发现一只大龙虾,看那个头,估计也有猪蹄大小。他毫不犹豫将它给电晕,并叉在电叉上了。林心茹也有收获,她用电叉弄了一条彩色的蝴蝶鱼。邱惠莲只叉了一条金枪鱼。他们便准备返回了。还是邱惠莲打头,往回游去。他们不用怕迷失方向,有海底导航仪。
邱惠莲首先在前方发现鲨鱼。她当然认识这是水中杀手。她先将金枪鱼送给它们吃。韩宝来也发现了,他也把龙虾喂给了它们吃。林心茹紧张得不得了,要知道给鲨鱼咬一口,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她紧紧抓住韩宝来的手,有点发抖,想寻求男人的保护,这是女人一般心态。可是邱惠莲恰恰相反,她过来拽住韩宝来胳膊肘,她不是寻求韩宝来保护,她是保护韩宝来的。她显然一个人突出鲨鱼的包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现在是领头羊,让他俩配合她的行动。她们游泳采用三角队形,一人负责一方,因为手中有电叉,一般的鲨鱼也奈何不了他们。他们的电叉完全可以将一头大鲨鱼给击晕。
林心茹可能太紧张了,她叉子上还有一条鱼,结果鲨鱼围着她逡巡。“唿”地一声,去咬食鱼叉上的鱼,可是很不幸,林心茹一按电叉,强电流将这条鲨鱼打得白肚上翻,这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一群鲨鱼疯狂地将这条鲨鱼活活给撕扯烂了,眨眼间,这条鲨鱼就给哄抢一空。吓得林心茹紧搂着韩宝来,韩宝来当然聪明,将她叉子上的鱼给取下来,赶紧扔了。三个人什么也不敢要,逃生要紧。
一切都晚了,鲨鱼很快向他们聚拢过来。只要有胆敢向她们游过来的鲨鱼就果断地电翻它,结果这条鲨鱼一翻白,马上给一群鲨鱼当美味撕扯吃了。吃完同伴的鲨鱼再次围拢过来,等着哪条鲨鱼给他们电翻,给其他鲨鱼掠食。鲨鱼可不是胆小鬼,它们是前仆后继。邱惠莲在前面开路,一手还扯着韩宝来,她毫无惧色。哪条鲨鱼敢拢向她,她一定会让它翻白。翻白的鲨鱼一会儿就给其它鲨鱼一窝蜂上来给撕扯成碎片,吃光光了。吃完了,更欢快地来围攻这三个“黑怪物”。韩宝来看出了这种恶性循环。长此下去,三个人的电叉蓄电耗光,那就等着他们被撕扯成碎片,成为后面鲨鱼的美食。
他们刚才往深海里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要返回去的话,绝非易事。韩宝来知道这样杀开一条血路,绝对是到不了岸了,必须有其它办法。
他们且战且退,总算退进了海带森林之中,繁茂的海带给他们带来一定的保护。但是鲨鱼穷追不舍,不时从海带的叶片中闪出鲨鱼的踪迹。他们举着电叉,左闪右躲,不敢轻易用电叉,能赶走就赶走。
韩宝来聪明,他突发奇想,鲨鱼从不攻击海带,它是食肉动物。对啦,他便将比芭蕉叶还宽的海带,裹粽子一般裹在身上,经过一番伪装,他像个大肉粽一般,鲨鱼来了,竟然视而不见。他给两个女人也裹上飘带似的海带,他们像舞女一般挟裹着飘带,游向浅水区。三三两两的鲨鱼追来,对他们并无恶意,他们只要不发动攻击,鲨鱼并没有识破他们的伪装。鲨鱼再跟一段距离,便不再蹑迹跟踪了。再往浅水区游一段,彻底看不到鲨鱼影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