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想想刚才韩宝来随便给他省掉的银子,韩宝来不计较,她梁晓菁可是名门闺秀,他一咬牙,在十万前面加了一个五字:“请梁小姐多多支持咱们人艺。”
梁晓菁知道这是身价的问题,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她看着李雨欣,李雨欣是业内人士,知道如何讨价还价。李雨欣向她伸出一个八的手势,意思起码得要八十万!
曹真当然不傻,这个数肯定超出了预期,因为李雨欣的出场费就是百万之巨,林心茹才是八十万!他最后将五改成了六!梁晓菁不贪了,她接过来一手签了字,押了手模。
谈笑之间,曹真的演出阵容齐整了,菜也陆续上桌了。菜点得多,他们都是肥肠鼓鼓的人,只不过应一下景,也不喝酒,略微动一动筷子,首先是大牌林心茹起身告辞了。临行前,还是主动向韩宝来伸出戴有细丝手套的小手,韩宝来哪敢粗鲁地去握,只是轻轻碰触了她的削葱指。林心茹对他算是客气的,与其他人只是扬扬手,便拂袖而去。
四位老总显然禁不起熬夜,呵欠连天,也随后起身告辞。最后,剩下他们四个人守着一大桌菜!每个菜基本上动了一下筷子。
楼层部长捂着嘴笑着说:“韩主任,是不是全部打包?”
韩宝来眼光看着她们三个,李雨欣当然知道韩宝来想搞什么鬼把戏,意思你们如果疲劳了,你们可以先回酒店睡觉。李雨欣冷笑了一声,强打起精神:“我还不想睡哦。你俩呢?”
这很明显释放一个信号,韩宝来接下来有活动。江楚瑶、梁晓菁两人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骨碌转:“不悃啊?我们精神都很好啊。有什么好睡的?”
“好。我们一起架火锅!”韩宝来一扫在林心茹面前的拘谨,现出了在小香河的不可一世,“我马上邀请韩名浚的乐队和凌老师,还有艾美、柳语嫣、胡姬月、黄蓉和蒋师师五个人过来。咱们今晚大联欢!”
原来,全球华人抗击雪灾募捐义演,韩名浚乐队上了一个节目,艾美五个人组合上了一个节目。韩宝来刚架起火锅,调好一锅高汤,客人们就陆续到场了。
“宝来哥,你忙到现在才想起我?”韩名浚一身黑风衣,还围着厚围巾,见了韩宝来那是欢天喜地,这倒让韩宝来有几分黯然,不由想起闷在小香河的四个孩子!陈汝慧下落不明,陈婆婆下不了床,现在只能靠兄弟姐妹们照顾,不知道孩子们听不听话……
韩宝来不是那种轻易表露情感的人,他马上释怀地一笑,搂紧了兄弟:“对不起兄弟,真的忙到了现在。我本想早一点与兄弟姐妹们团聚,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刚刚送走一伙人,你看,这是他们的杰作。他们都是满脑肥肠的人,吃不下什么东西。咱们每天可吃的清汤寡水。兄弟们,咱们一起来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凌老师,你不应该跟我们一样吃人家的残羹剩炙。凌老师,您点两个您爱吃的菜。”
凌烟阁老师今晚绾的是圆发髻,显出她鹅蛋脸的圆润、富态、高雅,颇有唐代仕女图的雍容华贵。她本来穿着黑皮大衣,但脱了皮大衣,里面则是雪色羊绒衫,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但紧身的羊绒衫勾勒出胸部到细腰迷死人的曲线。凌烟阁几回梦里,梦见小香河,梦见韩宝来很坏地笑……现在韩宝来殷勤地请她点菜,她脸颊烧得通红,摇着手说:“别浪费了。别浪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够大家疯的了。不要破费了。”
艾美可不是省油的灯,攀着凌烟阁的脖子,黑漆漆的眼眸紧盯着韩宝来:“凌阿姨,放过谁,千万别放过他。往死里点。不点痛他。他很快就会忘记你的。”
凌烟阁给艾美说中心事,脸烧得更加厉害,她嗔怪艾美多嘴,便推给她:“小艾,阿姨全权交给你点。你点,就算阿姨点了。行不行?”
“好啊,韩宝来,阿姨授权,你认不认帐?”艾美带头起哄,她自恃是韩宝来的人,怎么闹也不为过。
艾美一带头,柳语嫣、胡姬月、黄蓉和蒋师师都是韩宝来的莫逆之交,岂可受到冷落,也嚷嚷着要点菜。韩宝来无奈:“点吧。点吧。反正,今晚没有酒。因为酒会伤嗓子,只能喝一些果汁。不过,我有言在先,点多少吃多少,不准搞浪费。”
于是五个人争执开来了,有的要点她爱吃的拔丝香芋,有的要点牙签牛肉,有的要点双色鱼头,有的要点囟味香干,有的要点茄子煲,有的要点冬笋炒火腿……其实,这些菜都是家常菜,不值几个钱,韩宝来投其所好,全给点上,加起来不到五百块。她们才懂湘菜,这才是正宗湘菜,湘菜不在乎食材的珍贵,而在于那种独特的家乡风味。此时,全是家乡人,梁晓菁的姨妈,酒店经理张红梅也可来凑热闹了。她带来一大罐生榨果汁,这应该是营养师用时令鲜果调配出来的,口感极佳,有新鲜果蔬的清香鲜美。
这帮人真不客气,吃了一天的盒饭,胃肠里早没有了油分,不用韩宝来招呼,热菜抢着吃,冷盘往高汤里涮着吃,稀哩呼噜,喝一口果汁,吃一口菜,全然忘记了现在身处天寒地冻的首都北京。
此时,身处异乡的刘宇轩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他听着军营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心潮起伏——落难的时候,他开始清醒了。陈汝慧阿姨要是还念他誓死追随的情分,应该向她的好姐妹求情,把他叫回身边。一天的军训,对他这个大学生来说,难度不是太大,因为他们上大学前就有一次军训,不过,这种军训才是货真价实的,摸爬滚打,一点不含糊。刘宇轩体质好,但禁不起这地方的太阳暴晒,一天训练下来,他本来白润得像雪的肌肤,开始发红,发烫,现在是发涨,皮肤有龟裂的燥痛。现在躺在硬板床上,翻身都感觉骨节给床板硌痛了,全身要散架似的,皮肤像是泡了辣椒油,灼痛异常。以后,他吃红油浇鱼,他就心有余悸,就是他有浇红油的切肤之痛。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盼陈汝慧阿姨能打通上下的关系,把他要走,带到身边,当她的亲信!刘宇轩想,这完全有可能,毕竟他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长得又帅气,又那样迷恋她。她没有理由弃他如草芥。很有可能在考验他,算不定,她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正暗暗看着他军训的视频呢。因此刘轩宇白天的军训表现相当英勇顽强,从不掉队,所有的训练科目,他都出色地完成。他心中有一个不灭的信念,陈汝慧阿姨,算不定还有那个勺子脸古灵精怪阿姨,两人正悄无声息地看他出洋相——刘宇轩就是对勺子脸恨不起来!虽然她的朝天蹬,让他现在还腹痛。训练难度加大,感觉腹部隐隐作痛,他都咬牙硬挺了过去。
刘宇轩敏感地听到他前一张床上吱呀响了一下,这是他现在唯一认识的人——班长黎宽叶,他会说中文。刘宇轩聪明之极,昨天他给脱光衣服的时候,他把一枚钻戒噙在口中,硬是让他有惊无险地带在了身边。他想用这枚钻戒用于非常之时。他在思考,现在是不是拿这枚钻戒打通黎宽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