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妙哉!”沈四海边鼓掌,边赞不绝口,他现在对韩宝来那是钦佩不已,怪不得他在大人物面前游刃有余,原来自有他的凌步微步,踏雪无痕。
林老是第一见识了所谓四菜一汤:第一个菜叫步步高升,那是跟佛跳墙的做法大同小异,只是换汤不换药。第二个菜叫盛世年华。跟宰相肚里能撑船差不多,全是肚子一类的食材。第三个菜叫水晶宫。拿是水煮三国一类的菜。是一个水煮各类鱼片,算汤菜。第四个菜舌战群儒。那是一个有创意的新鲜菜。鸭舌、河鳖、鲤鱼嘴、鲍鱼、龙虾、阳澄湖大闸蟹、海参等之类的。潇湘大酒店已经有了专门的青瓷大盆,看起来跟痰盂一个样,口小腹大,体形尺高。虽说是四个菜,那是山珍海味的大荟萃。
你看碗筷丁当,个个吃得啧啧有声,颊齿留香。上酒还是统一用竹筒上,竹筒里面是茅台酒。那是老沈一伙掏的腰包。韩文正绝对不会放过老沈,这是特意宰他的。算算看,那是六十瓶茅台酒,还是杯水车薪。二百六十人喝还是远远不够的。每个人都是酒中豪杰。林老手一挥,每桌一件茅台酒,不用上竹筒酒了。
可是茅台酒斟上来。林老品了一口,颇为诧异:“怎么?你们的竹筒酒怎么做得跟茅台酒一个档次?”
韩文正眼珠子骨碌转转,笑出了声:“林老,你看我们的张玉屏女士,冬天穿风衣啊,到夏天,她就穿裙子了。人还是一个,但风情却不同。”
全桌的人都笑。张玉屏回答得更巧妙:“老韩啊,祖传一夜壶,传到他这代,不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的?老韩偶有灵感,认为这是祖上传下来打酒的。于是把酒倒在夜壶里。没想到,那酒就变香了。老韩喝酒只认夜壶,没办法只得这样给他倒酒了。”
一桌人笑得东倒西歪。夜壶,古代是用来夜间尿急装小便的。韩文正受此奇此大辱,要是换成别人肯定发作,但玉观音说了他,他还脸放光芒,跟着讪笑,用指头敲着她:“这红花鬼母,她这雅号怎么来的?她说话,从来不给你留半分情面。你想从她嘴里捞到便宜,除非你口吐莲花,哄得她柔情似水差不多。”
“哇,谁能哄得玉观音柔情似水,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哦?”沈四海见缝插针。
“有哇!你出道多久?我自然知道,有人做得到。”韩文正有点膨胀,说话有霸气还相当刺激张玉屏。
张玉屏不理他,他敬林老的酒:“林老,我敬你老一杯酒。多享福,多看看这世道,看看老韩唱罢,谁登场?”
林老笑得合不拢嘴:“老韩唱罢,当然小韩登场。啊,我说的对不对?”
下面报以热烈的掌声。没听到的,当然是跟着瞎起哄,啪啪掌声拍得山响。
韩宝来远离是非之地,正跟她的朋友玩得风生水起。原来蔡美兰听人说老家会猜拳,她要跟着韩宝来学猜拳。潇湘人猜拳有两种:一种叫“砍毛柴”,意思乱猜有理,非常好学会。双方握着拳头,口喊着:“全福寿高兴”,后面喊数字可以,叫“五魁首”、“八匹马”都可以,手跟着出子;只要猜中,对方就输。另一种有难度,叫“增减正”,手势跟“砍毛柴”雷同,但口里喊的是“来一个的几?”输赢以一增二减三正,也就是你猜中不一定赢,比如说十个子,你猜“来一个的十”,但对方“来一个的九”就赢了,“来一个十一”那是增拳更要大过减拳。
当然年轻人有改良版,比如“砍毛柴”不喊“全福寿高兴”,而喊“三顶帽子”,也就是连贯的“兄弟,兄弟,金刚兄弟”,向对手伸着大拇指,然后再猜枚。这种更有节奏感,声势更浩大。
聪明伶俐的蔡美兰很快学会了,跟韩宝来大声地划着拳。你看她伸出藕嫩的手臂,手臂上晃着玉镯,纤纤素指上戴着钻戒,手握如荷花花苞,手开如兰花绽放。美人指,那真的很养眼。但她没办法让韩宝来喝一杯酒。
她可喝得满脸通红了,还是不服输,还要跟她玩。猜拳真的会上瘾的!而且会带动一桌人行动起来,捉对厮杀。林嘉豪对杨妍、曹彬对于芬芳、许昕对陈雪芬,只有周小蓓和梁晓菁看韩宝来划。
后来蔡美兰聪明了,她跟周小蓓划。周小蓓输了,韩宝来要喝。梁晓菁跟林嘉豪划,梁晓菁输了,韩宝来也要喝。
其他桌开始还不敢如此疯。因为他们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像市井小人猜枚大喊?成何体统?他们碰一杯喝一杯,效率更高。
年轻人玩得嗨,就忘记自己的职责,何况韩宝来左右要喝酒,他自己偶尔也输。起初,他们年轻人玩,谁也没在意。后来,五十个礼仪小姐在各桌开了花,她们也划拳,跟客人划了起来。
张玉屏怕影响不好。她假意敬酒,走到韩宝来面前耳语了一阵,吓得韩宝来赶紧登台,他脸上已经红光满面,看来喝得不少,他抱了抱拳,下面安静下来,有节目了:“各位,各位,猜拳到此为止,下面我们开始搞节目。歌舞助兴。我跟梁晓菁开一个头,给大家献上一曲《最炫民族风》,希望大家喜欢。”
梁晓菁没喝酒,脸上气色很正,看着韩宝来潮红的脸,笑到花枝乱颤。两人相对着,很投入地唱完了这支歌。下面报以潮水般的掌声。
韩宝来兴头来了:“下面啊,我玩一个乱点鸳鸯谱,跟派对差不多,但是只是唱一首歌。好不好?”
下面都是爱玩的狗男女,齐声叫好。韩宝来说:“现在请服务小姐把各位先生的头像输入电脑,再把各位女士的头像输入电脑。然后全部输入一个抽彩软件,只要启动,然后叫停就会看到一个随机抽取的结果,也就是派对成功。好不好?”
“好。”回应声很响亮。
“我说个酒令。派对成功的。只是合作一个节目,这个节目不是你们想唱什么算什么,而是我们观众点歌。要是唱不出来,只有喝酒三杯了。”韩宝来宣布酒令了,下面哇一声,又激动又担忧。
“谁来点呢?”有观众置疑,下面乱哄哄地。
“也是随机抽取。”韩宝来的规矩是公正的,无懈可击。
于是,服务员很快将所有来宾的头像输入电脑,然后导入抽彩程序。在大屏幕上看到,一边男士头像,一边女士头像,快速地滚动播出。韩宝来背着身,叫身停。大屏幕上第一对派对成功的,是李丽中跟林嘉豪!
韩宝来提议还是换。大家都说换。于是,再摇一次。结果是,于芬芳跟组织部处长李幼斌。点歌的是县公丨安丨局长谭长军,谭长军点了一首老歌《洪湖水,浪打浪》,只放配乐,没有画面看不到字幕,两人唱了一半,唱不下去。结果给罚了三杯酒。李幼斌颇有男士风度主动帮于芬芳喝了一杯,于芬芳分别的时候,还主动握了握李幼斌青筋纵横的手。下面掌声如雷啊。派对现在是娱乐圈很好玩的游戏,不过他们玩得很文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