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八道。我虽然有你妈妈和那个，那个什么，现在名字，我都记不大清了。我跟你妈妈关系明确之后，再无来往。小蓓哪点像我？你是什么脸型，她是什么脸型？用点脑子。”梁有根佯装生气。

“爸，我的意思，你给宝来一点建议？”

“建议。这建议我给不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我建议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当着我们面，由宝来选一个。”

“那宝来选的不是我呢？”梁晓菁的话让梁有根无语了，对啊，如今看来，绝对是晓菁没戏，人家证都领了，喜宴正在进行当中，要不是晓菁出面阻止，估计那是皆大欢喜了！

又是一番沉默。这确实没有什么好选择的，这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韩宝来嘴唇翕动了一下，他怯于压力，说不出口而已！

张琪长叹一口气：“你们当初的婚约是怎么的？汝慧再说一遍，我给记下来。”

“我是他乡下的妻，她是城里的妻。我是给世人看得到的妻，她是不为外人知道的妻。”陈汝慧再说了一遍。张琪直书在一张稿纸上，一手很漂亮的行书。她念了一遍，问女儿：“是这样的吗？”

梁晓菁嘟着嘴，眼光直盯着韩宝来，点了点头。

“你有意见吗？”张琪问韩宝来，韩宝来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梁有根睁大眼睛：“哪还有什么意见？我一个独生女儿给她做情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别胡说八道。什么情人？是妻子。名正言顺的妻子。现在社会太复杂了。有些情况，你没办法处理。只得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处理。韩宝来，你记好了，你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我请人打断你的双腿。我梁家养你一辈子。要坐牢我去！”张琪怒了，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一介文弱书生。我现在也能打断他的腿，还用得着请人！”梁有根也怒目而视，火气很盛。

“那我们是姐妹了，以后名正言顺地是你老婆。你婚礼也可以继续。”梁晓菁仿佛松了一口气。她甘心做韩宝来的地下妻子。

“那不行。还要签一个协议。我们在场的都要签名画押。我来写。写完，经双方父母确认，即可生效。”

“这也好，韩宝来，你可以大大方方带着晓菁妹妹去见你的父母。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父母。他父母肯定瞧不起我这个寡妇，我可不想气死两位老人家，听说公路局家族大院的左邻右舍都是乱嚼舌根子的。我真有点怕。”陈汝慧也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现在关键不是你俩的事情，是韩宝来的事情。他收不收心的事情？我知道，只有你两个，我还是放得心下。一个在乡下，一个在城里。我估计他绝对不止你两个，宝来说实话，你究竟有多少个情人？”张琪这是拷问他。

韩宝来反应极快，但说话支支吾吾：“周、周小蓓，就她一个，她俩都知道的。但是周小蓓现在名花有主了。没有了。”

“柳语嫣呢？”

“我兄弟韩名浚的女朋友。”韩宝来只是看他俩歌伴舞搞的节目很火爆，是不对一对只有天知道，他反应极快来了一个乱点鸳鸯谱，还是令人信服。

“还有谁？”张琪问陈汝慧和梁晓菁，怕韩宝来老不老实。

“阿姨，算不算？他喜欢好几个阿姨。”梁晓菁知道事情真相。

“你呀，你是恬不知耻，鲜廉寡耻。是不是那个张玉屏？她女儿跟你好，你跟——真是臭不要脸！”张琪很气愤。

“喂，我跟阿姨坐在一起聊聊天，这也算好？这是人家造谣好不好？你哪只眼看见了？跟着别人瞎说，一点脑筋都没有。”韩宝来死不认账。事实上他跟几个阿姨有私，但他自认为无人知晓。

“你说，你能不能改！”气得张琪傲人的胸乱颤。

“狗改不了吃屎。”梁晓菁代他回答了。韩宝来却说：“这没影的事，根本就不用改。没那么一回事怎么去改，不信你去问？”

“你打量我不敢？看你就不老实。算了，还是相信你吧。你说，周小蓓是你老情人，这已经是过气了。现在冒出一个沈园园是你的老情人。对不对？”

“阿姨，她可能算不上。她只是被韩宝来戏耍过，是一个受伤害的对象，跑过来复仇的。”陈汝慧说得很确切。

“我知道，韩宝来还喜欢三个人，是三个有夫之妇。韩宝来看她的眼神就不对。不过，好像还没发生什么。”梁晓菁亲眼看见韩宝来跟她们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谁啊？”

“今天没来。他的好兄弟的老婆秦莉、徐静怡、江梦瑶。你跟这三个人特别亲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很难说。”梁晓菁掌握的情况还挺多的。韩宝来眼睛余光看着陈汝慧，陈汝慧咬着嘴唇偷笑，韩宝来吓得额头冒汗，心中有鬼啊。何止这些，可以开列一个名单出来，七个村委女干部，还包括丁小艳、莫小桃之流，甚至蒋名玉、胡金玉。韩宝来收回目光，很不自然地看着脚尖，他的皮鞋是那种本地产的道州皮鞋，现在蒙了一层灰，有一段时间没擦鞋了。他忙得坐下来擦皮鞋的时间也没有。

“你看你，整天沉缅于女色，现在眼眶开始发黑发暗，再如此下去，你看起来形同枯蒿了，一个人要懂得洁身自爱。好啦，以前没结婚，放荡不羁，没人拘束，现在有两个人管，你应该收心了。再传出什么绯闻。我说了，我要请人打断你的双腿。听明白没有？”张琪大声训斥着，“人嘛，活着要像个人。不要相信这些鬼话：什么游戏人生，什么享乐主义，什么自由放浪，什么逍遥自在，什么风流潇洒？这些都是极端的对人生不负责任，像是世界末日了，过一把瘾就死。什么信仰、节操、道理伦理、社会责任、人生价值都视而不见了。”

“一言以蔽之。就是三观不正。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一定要端正。妈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梁有根让韩宝来叫妈了。

“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呢？”梁晓菁表示反对。

“你呀。是不可能再跟他到民政局办结婚证了。只能凭这个协议了。协议生效了，我就是岳母了，你爸就是他的泰山大人。以后，不对的地方，我们就要打，就要骂。不跟你讲客气。”

“那起码也要拜一拜。”梁晓菁不依，没这么容易放过他。

“我做司仪。”陈汝慧笑道，“我看湖南卫视的天天向上节目，有个女明星说，她昨天结婚，第二天把老公送到另一个女人的洞房里，跟她老公洞房花烛。不过，人家是拍戏。”

“你们啊，就是跟这些电视剧学坏了。来，老梁，我们坐好，你们三个人一起来拜，我们都给红包，你们夫妻三个以后要上下齐心，共建一个和谐美满幸福的家庭。”张琪的话，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喜气。

梁有根虽是俱内的，坐下之前还是问韩宝来：“我先要问清楚。以后，除了她俩还碰不碰其她女人？不是碰，是——总之，那不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