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主任，我们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宝来啊。”蒋东风笑着扯动两弯脸颊都撑到了极限，看来这话是有来头的。其实，这就是所谓的飞轮效应，飞轮启动的时候，你一定要给它力量，当达到一定的速度；你不转，飞轮自己会高速运转。

韩宝来紧握蒋东风的大手摇了几摇：“蒋老如此厚礼，小韩受之有愧啊，快收了鼓号队。我是来跟老先生谈合作项目的。看来，蒋老已经为我们的合作造势了，但愿我们的合作是卓有成效的。”

“心诚刚灵。心诚则灵。请。”蒋老亲携韩宝来嫩生生的手，并肩走进电梯，直升董事长办公室。

进了电梯，蒋老还耿耿于怀：“我们掰着指头数，韩少要给我们排位排在第几位？韩少的总算看得我们起，没给我们排在末位啊。”

韩宝来忙答道：“蒋老多心了。我可不是来评星级的，更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是带着两大任务登门造访。”

“我们都明白了。一是国际竹文化节，客人住酒店的事情，我们准备将客房重点装修一遍，虚位以待。另一个是关于签订销售猴头菇的合同吧？我们签双份的。昨天就有客人点这个菜了。我们说没有，客人还不乐意。我以为这个客人不过是赶新潮，没想到又有几个客人点这个菜。没想到啊，这猴头菇还是抢手货啊。今天总算来货了，我们当然要隆重庆祝一番。”蒋老是谦谦君子，说话抑扬顿挫，颇能打动人。

说话间，主宾进了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这是古香古香的紫檀木为主调的装修，有淡淡的小叶紫檀的芳香味，应该不是点了什么熏香，是木质香。韩宝来给请到了首席龙榻椅上坐下，坐在软绷绷的黄袱坐垫上，跟坐在羊毛上面差不多，不是坐在海绵的感觉，有滑腻腻的舒坦。

儿媳仇晓晓忙着泡茶，她是年近四十的人了，还风韵不减，这是韩宝来喜欢的阿姨类型，有富态，有旺夫相。

“谢谢。”韩宝来看她那手很美，不仅美了甲，还在大拇指背纹了一朵红梅，她的手白嫩如雪，更衬出红梅灼灼娇艳。

仇晓晓嫣然一笑：“谢什么？我泡茶可没有专业水准哦。”

韩宝来掀起茶盖，刮了刮茶乳沫，茶叶味扑鼻而来，脱口而出：“好茶。清香。”

“怪不得有人说，韩少看你一眼，一般的女人都把持不住自己。今天我算见识了。真的眼光麻麻地，酥酥地，让人心里肉痒痒地。”蒋岚扑哧笑出了声音，她也三十好几了吧。只不过化了妆的女人，你看不出她年龄。她化的是浓妆，眉毛、睫毛、眼影、脂粉、唇膏做得像要上台演出一般精美。韩宝来不禁哑然失笑，他想起网络上流传的一个段子：一个九零后带着新任妻子去游泳馆游泳，游完之后，跟妻子就分手了。因为他接受不了素颜的妻子。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蒋岚素颜怎么样？现在看她倩姿巧笑，分外妖娆啊。

张鸿光戏说道：“你不会因为韩少多看了你几眼，你就马上找我离婚吧？”

大家哄堂大笑，连蒋老也爽朗地笑了：“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得了？说话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这话在我们当年啊，你哪怕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能这么说。你乱说话啊，人家会抓你的小辫子，给你上纲上线，把你抓上台批斗，抓你去游街，把你打成现行反动分子。”

“我这个四眼，你问，我在乡下，她们都瞧不起的。”韩宝来对骆雁说。

骆雁不大走出山村，很少出来见世面，有点小家碧玉的羞涩感，她不爱说话。看韩宝来没话找话，她眼含微笑，皓齿轻叩：“你到我们村寨啊，开始我们还以为你是哪家的亲戚？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四眼是县委派到俺们村蹲点的村官。你给我们感觉不像一个官，像个文艺小青年，说话文绉绉地，那眼神很会挑逗人，老在我们身上打转转好像老是打我们主意似的，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跟这位大姐说的一个理。”

蒋岚更笑疯了：“韩少，这不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吧？只是她们没跟你说实话，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不戴眼镜可能一眼看得透了，可你透过镜片，那眼光更扑朔迷离，更费人思量，这人对我有情还是无情？要是那女人这么一寻思，那芳心动了一半了。”

“你是学什么的？你不会专门研究人物的眼神的吧？”韩宝来很奇怪，这个大小姐对眼神这么感兴趣。

“我懂读心术啊。”蒋岚更为得意了。

“那是自然。你不懂读心术，不会把鸿光大哥驯得服服帖贴。”韩宝来跟女人打嘴仗，他是不会落下风的。

“我有驯你吗？张鸿光？”张鸿光是大名鼎鼎的民营企业家，道州皮鞋厂的老板。比岳父的产业大多了，道州皮鞋厂能排进湖南民营企业的前十位。

“张董不驯服你，你就把张董驯服了。”韩宝来这话有挑拨离间之嫌。

张鸿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生得好福相，肥头大耳，膘肥体壮，面皮白净，戴一幅厚边宽幅眼镜，跟唱“妹妹你坐船头”的歌星尹向杰颇为相似。说话声音略有点沙嘎，可能烟酒刺激的，现在就他还燃着一支烟吞云吐雾的。

“韩少，我的皮鞋算不算高端产品？我今天给韩市长，不，韩书记召集全市企业家开会了，但一千个厂家云集，他说只选其中一百名，我们道州皮鞋名气大，也是绿色产业，应该榜上有名吧？”张鸿光原来是为这个专门恭候韩少的。

“你看我脚下这双道州皮鞋，是不是羊皮的？”韩宝来答非所问，他就是折磨你。

张鸿光看了一眼，自家出产的东西，当然认得：“韩主任的皮鞋要是有假，假一赔十，绝对是正宗的老羊皮。你看我脚上这双，当然，我这双工艺要考究一点。你这双——你这么大一个韩主任，你要舍得穿，这双是十年前的款，你不会一双皮鞋穿了十年？”

“这是活广告啊，说明你们的质量过得硬啊！我给你们厂义务打广告了啊！”

“好啊，我们就请韩主任做我们道州皮鞋的代言人！”张鸿光面露兴奋的光芒，他为自己找到一个商机异常激动，他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韩宝来这派头，没化妆尚且如此风度翩翩，要是形象化妆师再艺术加工一下，更加上镜！

“我们可以签合作协议。我每卖一双你代言的皮鞋，你可以拿走一元钱。”蒋岚跟他老公一唱一和。

“我先跟你岳父签吧。别给我灌**汤。你先想想，你的高科技体现在哪？我们这次参加的是高交会。它要体现高科技这个主题上面，当然要打入欧美市场，你还要有科技含量，国级顶级的制作工艺水平。你先别急于回答我。你别喧宾夺主，我跟蒋董的事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