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请个看跌倒损伤的老中医来给你看看。中医院的老水师了。”韩宝来跟梁晓菁互相做着鬼脸。

“不用了。彭绍峰是水师啊，他已经拿正了，是有一些痛的。不要再麻烦了。不是说伤筋一个月，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你来搀扶我一下吧。我就是下楼的时候，疼得厉害。走平路的话，我走慢一点，不会有大碍的。”秦莉想着法儿要折磨韩宝来。

韩宝来没得选择，只得乘电梯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秦莉正坐着对账呢。可惜韩宝来带着梁晓菁一起进来的。两人现在出入成双成对！秦莉自然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心爱的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滋味不好受。

“痛得厉害吗？”韩宝来一见面，就关切地问。

“你扶我，走一下试试看。”秦莉嘟着小嘴说。

韩宝来看她屈着右腿，她穿着塑臀紧身裤，穿着丝袜。韩宝来便扶着她右臂，不正经地说：“哇，这个蜈蚣辫编得真有水平，更显出你脸蛋的优美线条。”

“我漂亮，还是晓菁漂亮？”秦莉要挑战梁晓菁。

“这没办法比。好比一朵牡丹花，一朵百合花。你说哪朵花好看？”韩宝来是诡辩专家。

“我俩，谁是牡丹，谁是百合花？”秦莉还不死心。

韩宝来镜框里的眼珠闪来闪去，知道秦莉的鬼主意要把梁晓菁华气走，她俩好单独相处。韩宝来不中她诡计，来个妙语连珠：“其实啊，莉莉姐，人面桃花，莉莉姐，那是桃花，白里透红；但莉莉姐，又如茉莉般芬芳；特别有牡丹的大富大贵，娇艳妩媚，可以说是旺夫相。菁菁嘛，那是百合，白得如百合花瓣；嗯，还有君子兰的孤傲，还有荷花，清水出芙蓉的美。”

“那你最喜欢哪一个呢？”秦莉真不要脸，这种话也问得出口，明显是二难问题。你说喜欢谁都不好使。当然，韩宝来没那个本事，他也不敢脚踩两条船，甚至多条船？

“我一直有个梦想，嫦娥究竟有不有？有的话，嫦娥会长成什么样子？我常把你们想像成嫦娥，有时候觉得好像是貌若天仙，有时候觉得一点都不像，俗不可耐。唉，我真正喜欢的，人间不可能有。”韩宝来话没落音。两个女人同时呸了一声，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梁晓菁掐了他一把：“你还没有猪八戒有福气，他还能戏耍一下嫦娥。你只能望月兴叹。”

“走吧。客人在下面翘首以待了。我们不下去，可开不了席。”韩宝来粗鲁地架起她，秦莉给他搔着痒痒，忍不住格格地娇笑了起来。韩宝来向梁晓菁丢个眼色，梁晓菁会意，梁晓菁便搀她左边胳膊。

秦莉要把戏演活，她右脚落地，故意咝咝倒吸冷气；还没接触地毯就提起脚，哎哟哎哟直叫唤。秦莉抬起眼皮，大眼睛蒙上一层阴影，可怜巴巴地说：“你抱我吧。”

“我们来个三人五个条腿走路吧。”韩宝来想起大学里开展的趣味运动会，三个人的腿绑在一起，然后固定在两块木板上。走起来一定要合拍，不能走乱节奏，否则就会摔跤。

“好啊。”两个女人都喜欢玩。于是韩宝来和梁晓菁肩并肩，手拉手架着秦莉走，秦莉就一条腿跟着走，另一腿根本不用落地。不过，她这条腿还不安分守己，故意捣乱，不停地勾韩宝来，想要他倒在地毯上。韩宝来撤出一只手，干脆抬起她的一条腿，让她差不多变成一字马了。

又不用走下楼，直接进了电梯，降到了宴会餐厅。

出电梯的时候，秦莉怕出洋相，推开了两人，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一撅一扭地跟着韩宝来和梁晓菁走进了餐厅。

吴湘军笑道：“怎么？你俩把老板娘给绑架过来了？”

秦莉眼光一下子变得有光华，风情万种地说：“各位，晚上好。我要把今晚的菜安排好。让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韩名浚过来了，他今天很给力，上午走台，下午又彩排，耗费了他一天的时间。

“宝来哥，你有没有看我演出？”韩名浚也有点恋宝来。

“我昨天晚上就看了啊。”

“什么？你一个节目都没看？”韩名浚大为气恼，“今天是有乐队的。昨天是我一个人热热身罢了。”

“明天的正式演出，我绝对要从第一节目坐到最后一个节目，全程陪同嘉宾看完，陪嘉宾跟你们合影。我今天看了，明天哪有新鲜感？”

“宝来哥，我怕达不到你想要的水平，明天给你丢脸。”韩名浚只要宝来认可他。

韩宝来指了指导师凌烟阁，于是，韩宝来让秦莉先坐下来，跟每一桌客人打个招呼。他可不能冷落这个公子哥。其实这一桌，坐着好多高人：除了五个乐队的人，还有艾美、柳语嫣、胡姬月。

韩宝来拿过来一看，真是太老土了。这是一瓶俄罗斯黑海的鱼子酱，陈桂山不认识俄文肯定当作豆瓣酱了！

韩宝来找遍了也没找到什么甜面酱，什么炸酱，什么剁椒酱，什么豆瓣酱……还是梁晓菁厉害，她找到了一瓶法国clovis高洛大藏芥末调味酱和一瓶lesieur乐禧瑞重味调味酱。

梁晓菁说：“这两瓶绝对不会有添加剂。”

“你说什么？”韩宝来眼睛紧盯着她，梁晓菁看这眼睛真的有电弧光，不禁有点皮瘆的感觉，蹙着眉头说：“你还是别那样盯着我看。”

“是啊，他那样看人，把人家的裤档都搞得湿。”何月姑太俗气了。要不是有陈桂山当电灯泡，那真无法收拾。

“别胡说。你说，这两瓶调味品，里面就没有添加剂？”韩宝来是为这个电力十足。

“是啊。欧美对食品的检测相当高。要是检测出来有任何添加剂，那就别想生产了。所以，我们国家凡是有添加剂的食品，很少能打入欧美日的市场。”

“这个，我知道了。你说，不加添加剂，能保鲜吗？”韩宝来是为这个焦虑。

“这当然是食品行业一个重要课题，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专家？我们大酒店搞冷库呗。不过，有的人说速冻食品也不新鲜，还是现杀现做的东西新鲜，口感好。”梁晓菁对酒店业，她是耳濡目染，算得上一个专家了。

韩宝来拿了两瓶酱，陈桂山拿了伊比利火腿。梁晓菁拉着何月姑进了另一边储藏室，可能她有点怕独自进去。她俩选了一瓶法国香槟王，两人要抬着上来，像抬着一个袖珍棺材。

韩宝来和陈桂山一起搞卫生，韩宝来开动飞利浦吸尘器，陈桂山从洗手间提了一桶水出来，想用抹布抹。韩宝来教他使用清洗机，哗哗哗，一会儿功夫，墙面、地板都可以当镜子照。韩宝来用吸尘器吸地毯和窗帘，不一会儿，已经是纤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