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真是有口难言,品茶那功夫,他此时正带贺玉娥“看病”啊!谁知道他给贺玉娥的病看完没看完?再说,品茶,没有品人有味吧?韩宝来非常人也,他当下脸上漾起微笑,缓缓道来:“叔,我们只是尝个鲜。只要人在我们手中,你什么时候想步入仙境,什么时候都可以超凡入圣、羽化登仙。”
“哈哈哈。你以后挖掘到什么宝贝?可不要给叔叔打埋伏哦。”韩宝来意在言外。
“那是一定的。嗬,说上就上了!请叔先尝一尝小香河村种出来的猴头菇。”韩宝来看这个厨师做得也不错,切成花蕊状,还用汤汁勾芡,组合成玉兰花形状,四周还点缀了翠绿的香菜,看起来独具匠心。
韩文正还是说了他一句:“这也不是首发。嗯,鲜!口感好!脆,嚼起来颊齿生香;酥,很爽滑,有入口即化的感觉。有那种泥土的清芬。让我想起小时候,吃一种鸡枞。我找到了,不能告诉别人。老一辈人告诉我,还要撒一把米,用枯叶盖了。过些日子,在原地方,你还能采到鸡枞。这个,这个,比鸡枞还要酥脆一点,鸡枞有点筋道。一样的有泥香味。真的,很好吃。算得上山珍了。大家不要看我一个人吃,大家都吃,吃东西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吃?要吃一个满口香。都尝尝,尝尝。”
韩文正也喜欢给女人打菜,当然首当其冲得到恩赐的是贺玉娥,不然,怎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杨秘书长也得到了韩市长的恩惠,然后是江楚瑶,然后特别照顾叶嘉老师,他现在对叶嘉老师青眼有加啊!
“喝酒吧?气氛很好,以茶代酒怎么样?刚才我闻到宝来还有酒气,要是再给交警队查醉驾,给你来个通报批评也不好嘛。杨秘书长、侄子,有不有意见?”
韩文正这是“民主集中制原则”,当然没有谁反对的。叶嘉要去泡茶,韩文正拦住她,油光光的脸鼓着一对鱼泡眼:“小叶老师,今晚你是客,不劳驾你了。我侄子不是跟你学了一手,看他有没有学到家。我平时就喝他泡的茶,今天看他有不有进步?今天这种场合,你是发挥不出功夫来的。让他东施效颦吧。”
韩宝来笑道:“我得找黄梅香拿点好茶来泡。”
韩宝来果真一个电话打个黄梅香:“黄董,领导们不喝酒,今晚以茶代酒,你把你的好茶、好水弄一点来?你可不要糊弄我们哦。我们有高手品茶哦。”
“有,有,有。要不我也派一个茶艺师专门给你们泡茶?可能没有你带来的那么专业的。茶绝对是正宗的首选西湖龙井狮峰御茶,我是旅游到西湖亲眼看采茶女从狮峰山下十八棵御茶上采下来,亲眼看制茶师炒出来的极品茶。那水是从阳明山打回来的山泉水。”
“有不有会弹古筝的,给我们弹什么《春江花月夜》、《高山流水》啊,我再泡上茶,不是有意思了?”
“好啊,我给你送一个弹古筝的女子过来,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很有名气的。一曲《春江花月夜》迷倒多少汉子。”黄梅香偏不说迷倒多少文人墨客,偏说多少汉子,有轻佻之意。
“那就这样定了吧。”韩宝来打完电话,桌子上又多一道菜《水煮鱼片》,大家只是动了动筷子。
黄梅香便带着一个穿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袅袅青丝撩了些许简单地挽了一下,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还有几绺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得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钗,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阵好听的泠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可人之姿。
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深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微蹙若有怨愁;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了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雪色。
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皓腕伸出轻纱携着黄梅香的手,微步走来,目光中寒意逼人。清丽秀雅,不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后面跟着两个保安抬着琴架和古筝。所有的目光,被这古装女子给吸引过去,情不自禁地发出“哦”的赞叹之声,连一向很自负的梁晓菁和柳语嫣也惊呆了,世间真有天仙一般的女子!
韩宝来惊愕了一阵,忍不住说道:“黄董,你怎么把月宫里的嫦娥请来了?”
黄梅香挤弄着眼睛:“宝来,你认识她?你怎么知道她的外号叫嫦娥仙子?”
韩宝来给黄梅香弄糊涂了:“你叫小娥?”
那女子轻摇了摇凤钗,发出细碎的金属泠音。韩宝来又猜道:“叫小蝶?”
那女子嘴角微翘,嘴唇微弯,妩媚一笑,徐吐兰音:“小韩主任,我认得你,宝来,宝来,送宝来到!”
那女子说话很逗,眼光俏皮,嘴角上翘,小酒涡有蜜意:“干妈,他给我们送什么宝来?”
“我知道了,你应该姓摇。”
“我不姓姚啊。”那女子很诧异。”
“那就是聚了。”
“我也不姓莒。”
“你怎么猜我姓姚、姓莒啊?”那女子好生奇怪。
“因为你是你干妈的摇钱树,不就姓姚了;那不姓摇;是你干妈的聚宝盆,当然姓聚喽。”
“你胡说什么啊。我叫胡姬月。我妈送我读大学。我才毕业一年,我哪里给干妈赚钱?再说,学古乐的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我要不是天生学这个的料,我早改专业了。”胡姬月声音很动听,哪怕骂你也骂得很心痛。
黄梅兰搂着胡姬月:“这孩子命中注定要受一些磨难。她本来生活在一个幸福家庭。他爸爸妈妈在一次车祸中双双遇难。跟着一个退了休的老爷爷过日子,那年她读高一,还在琴行里练琴。当年她代表学校参加全省器乐大赛,一举夺得古乐类第一名。我是当年的一个赞助商。得知这种情况,我见了小姑娘,那是相当黏肉。我看她挺可爱的。当时跟我说话,看不出一点伤感,真的很单纯很阳光。我想不能让这样的小天使沉沦下去,于是我就认她做了干女。并没有韩主任想得那么多。韩主任你多心了。你要是娶她,我当我亲生女儿给她丰厚的陪嫁,房子一套,豪车一台。”
“可惜,他娶不了你家宝贝了。”梁晓菁毫不客气地出言阻止。
黄梅兰可能认识她,笑着说:“恋爱自由。梁家妹子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上天安排的姻缘,谁也说不准,是吧?有的领了证也立了呢。那是有缘没份啊。宝贝,好了,给领导报一个幕吧。”
梁晓菁冷笑着说:“好啊,我接受挑战。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弹几首古乐,柳雨嫣还是舞后呢。不过是穿了戏服看起来花枝招展,卸了妆等于拔了毛的凤凰还不如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