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看韩村官妇人之仁,举箸不能食,他们也不敢动筷子。陈桂明聪明之极,他便使了一个眼色,胡金玉便跟陈汝慧耳语一番。陈汝慧也看到了,韩宝来只是喝闷酒,并不吃山里的珍禽异兽,只是夹一些辣椒、葱花、蒜头吃吃,并不吃炒得喷香的野味。
韩宝来虽不是环保人士,但他深知保护野生动物的重要性和迫切感。他万没想到,山村猎杀野生动物到了如此猖獗的地步!此风不能长啊!他以前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还当作不错的美味,今天看了堆满桌的野味,他心如刀绞。
陈汝慧临危受命,她手持一杯酒走到上桌,故意诧异地问:“韩宝来,这是陈家,我的本家,你怎么不陪长辈喝酒?”
韩宝来当然知道陈汝慧是受人唆使,但他要是不给陈汝慧面子,以后她怎么在村寨立足?他便幡然醒悟:“没,没啊,我在喝。怎么?你们别看着我,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我不,我偏要你吃。”陈汝慧便拿起筷子,每个碗夹一点菜塞进他嘴里,韩宝来想,这些野生动物反正已经做成了菜,不吃也活不过来。随着村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人文环境改善了,第一件事就是禁猎吧。如今不吃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扫了她的颜面,她岂不很尴尬?于是,他口里被塞得满满地,只得装着来者不拒大嚼特嚼吃起来。
陈汝慧还娇滴滴问:“好不好吃?”
韩宝来一迭连声地说:“好吃,好吃,老爹,各位兄弟,各位姐妹,你们看着干什么?吃啊!”
陈汝慧看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要走。韩宝来当然得抬举她,他拉住她的手:“喂,你也没吃啊。”
他夹了一块麂子肉强喂她吃,陈汝慧脸红得发烫,假惺惺骂道:“你想噎死我啊!你有没有一点天良?”
“吃了菜,我们可得一起陪酒哦。反正,我也不怕别人笑话了。天下人都知道我俩的关系,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俩一起敬老爹的酒吧。以后还要求老爹给我们主持婚礼呢。”这是第一次韩宝来还没喝酒之前,他直言不讳说出他跟陈汝慧的关系。陈汝慧羞得不行了,心跳得不行了,她是自己找过来的,她偏过脸去:“你说这些干什么?你陪你的酒,关我什么事。我过来给你夹菜而已嘛。”
韩宝来站起来,当众搂着她,朝在场的人说:“你们看,我俩有不有夫妻相?”
“有!有!”席上男女老少都助威,这是顺水人情,谁不会做。
陈汝慧娇憨地说:“你呀,没喝酒,就装醉了。好啦,今天,你醉啦。不准再喝酒了。”
韩宝来天生风流,他亲了陈汝慧一口:“醉,我也要醉在美人怀啊。对不对?”
“死开点。我可不是美人。你要美人,你找你的美人去吧。”
陈汝慧推开他想逃走,哪知道韩宝来缠住她,不放她走:“起码,我俩每人面前陪一双,好不好?”
“好!”大伙一致赞同。陈浒鬼叫起来:“你俩先喝两杯交杯酒,我们陪着喝两杯,要不要得?”
“要得!要得!”陈浒那是一呼百应,集体响应。看来他颇有威望啊!他是那种让人敬畏的主。他在村民心目中是一尊凶神,你不敬他,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老百姓之所以敬火德真君,你不敬他,他给你放火啊!
韩宝来内心还是有一种隐痛,村民如此猎杀野生动物,完全颠覆了过去他对猎人的看法。他过去认为猎人是深山老林的英雄,是穿林飞涧的武林高手。他突然觉得猎人也是血腥刽子手。
王学兵部长不吃野生动物深深地震撼了他的灵魂。是啊,为什么为了口腹之美,就大肆猎杀野生动物呢?就不能真的吃素淡的食品,素淡的食品不是更保健吗?他怏怏不乐地喝了几杯酒,吃完饭就闪人。陈桂明兄弟也耿耿于怀,韩村官是不是对他们做的菜不满意?甚好有陈汝慧懂韩宝来的心意:“桂明哥,这不关你事。他呀,跟我们女人一样,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得劲。他是看今天满桌的野味,心痛得要死。他怎么逐渐接受环保这个概念了,我也不清楚。他宁愿山里到处是野家伙在奔跑,也舍不得打回家吃。他是心疼野家伙。没什么,下次,就搞韭菜炒鸡蛋给他吃。”
陈汝慧的话让陈家人有了笑脸。
韩宝来撑着雨伞独自一人往村委办公室走,江楚瑶没有跟过来,她还跟陈汝慧喝酒,两人兴致颇高,吃得也开心,她俩可不是环保主义者。这么多的野味,不在山里面,怎么吃得到?再加上一帮女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真的是乐翻了天。男人们反而缺了主角,早早散席了。
韩宝来闷闷不乐地想着怎么禁猎这个事情。他可以做到一个村禁猎,但没办法阻止方圆几百里的大瑶山禁猎!他禁猎,村寨的猎手肯定极力反对,明的不反对,暗地里应该是唱反调的。韩宝来是个怪才,突发奇想:能不能养蛇一样,养野猪、麂子、獐子、黑熊、野雉呢?完全可以做到啊。关键问题是养黑山羊的效益高还是养野家伙的效益高呢?这当然要算本账。明天他要到特种养殖场参观,他想搞懂这个问题。
韩宝来在雨地里行走着,冷不防雨伞被什么打了一下。原来,他走到了古亭边,古亭有个人影一闪。韩宝来一愣:谁在风雨亭?这么冷的天。他收了伞走进风雨亭,风雨亭里码着柴垛,这是村民晾在这里,风干了才挑回家。韩宝来发现柴垛中心,有藏不住的衣服。他也是一个坏东西。故意拿出手机来拨打一下吴小凤的电话。果然柴垛中心有手机彩铃的歌声。吴小凤忙不迭地按住了彩铃声。
韩宝来挤进柴垛,吴小凤像小时候藏猫猫一般,躲藏在柴垛中心,可能是她自己架设的。由于这个亭子,不是四周没遮挡的,而是有青砖墙的。只是没有门,窗子也是砖砌的花格子窗。风呼呼可以灌进来,但可以避雨。上次,韩宝来从陈汝慧吃了饭出来,就晕倒在这个亭子当中。
“你吃饭没有?”韩宝来看吴小凤藏身在柴垛和墙角围成的一隅,只是拿眼瞟他。
“吃了。等你呢。”吴小凤低声说,扑进他怀里,有股寒气。
“就在这里啊?”韩宝来可是冷得瑟瑟发抖。吴小凤别过脸去:“你还想开宾馆啊。想开也没处开啊。”
“不会有人来吧?”韩宝来怕事情败露。
“胆小鬼。我不怕,你怕啥?比你宿舍隐蔽啊。”吴小凤嘟着小嘴说。
韩宝来这会儿真没感觉,可是吴小凤那么冷的手,往他衣服一暖手,他就启动了,也学着她把手伸进她的羽绒服里,她的羽绒服里可有宝贝。再加上吴小凤的嘴堵住了他的嘴。一会儿功夫,韩宝来像充满气的洋娃娃。韩宝来还没有在冷风劲吹的角落里发动起来,要不是吴小凤给他极度刺激,真的不想亮剑。吴小凤也只是趴在柴垛上,翘起白花花的屁股;韩宝来只当小便一回。一完事,两人拉上裤子像陌生人一样各奔东西了。打的是闪电战。